一直沒有露面的阿牛忽然出現(xiàn)在酒筵上何香的身邊,原來他一直守在外圍,盯上了幾個有著“異常舉動”的人,并尾隨他們去了山背一個隱僻的地方,在黑暗里,從他們的談話中意識到,這幾個人才是山上幾年來屢現(xiàn)“中毒”現(xiàn)象的始作甬者!拉攏大當家的沒有得逞,就想致其于死地;沒有害成首領就想強行拉走隊伍;又沒有得手就設計半路設伏令其全軍覆沒;最后啥也沒干成干脆下毒亂其神志,讓其兄弟自相殘殺……真是難為了這股神秘而又懵逼的力量,不惜歷盡千辛從國境線那邊把某些“藥物”偷運進來,又煞費苦心地幾設困局,到最后卻落了個:刁大當家們當眾宣布,自己的隊伍交由那個突然“空降”的張司令的領導了……
阿牛在黑暗里潛伏著不動,聽到的對話,讓他又喜又憂,喜的是,終于找到了這些行事窮兇極惡,不計后果的家伙了,憂的是,他并不能掌握這些人的行蹤和數(shù)量。上一次刁大當家的被迷毒,他們前去營救時,從虛弱而又幻覺重重的刁老四口中得知,那些緊緊追趕,隨時想將他致于死地的一隊人可不在少數(shù)。眼前自己雖然是在暗處,對方在明處,可他卻是看不清這些人的嘴臉的,一旦他們四散而去,防范他們下手幾乎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沖出去,許能看清一些人,可自己一個人終會寡不敵眾,連反抗的機會都微乎其微。要是來個痛快的死到也不失英雄一場,可要是被他們扎一針什么迷惑神志的藥,再落個生不如死,或者不慎干出什么后悔不已的事,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不若我接著潛伏,靜觀其變吧。想到這,阿牛的身子又下意識地悄悄往后縮了縮,接著聽他們的對話:
“我說兄弟,你上次下山那么久,回來也沒跟大家說,收獲不小吧?上頭有沒有帶什么話?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呵呵,好象你現(xiàn)在知道該怎么辦似的?”
“現(xiàn)在能怎么辦?接著辦呀,直到沒有人可以辦為止。我說你啥意思,有本事你甩挑子別干啊,光會在這發(fā)牢騷,說風涼話算什么本事?”
“你們先別爭,沒把人家辦成,你們自己別先成了仇人了。我這回下山還真的有不少收獲,不讓你們猜‘藥品’,那永遠是超出你們的智商能夠掌控的范圍之外的,你們猜猜我去了哪里?”
“嘿嘿,能去了哪里,滿打滿算,就下山到上山統(tǒng)共不過八,九天的日子,我接送的你,心里跟明鏡似的。”
“呵呵,就是這八,九天,足夠了?!?p> “有大人物接見你?向你面授神機?我怎么看你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也沒什么長進……”
“把你的‘狗爪子’挪開,離我遠點。真是讓你們猜啊,你們還真不好猜,我就給你們講講我這段‘神奇’的經歷吧!”
“你難道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這隊伍都讓那姓張的給領走了,你再有多大本事管什么用!”
“誒,兄弟,你可不能這么說,不光這個山上是我們的戰(zhàn)場,我們的戰(zhàn)場大著呢,完全超乎你的想象,越是在這個時候,你們越是需要我講一講目前山前世界的形式,好給你們提提士氣?!?p> “那就別磨嘰啦,我們都聽著呢!”
“嗯,那天晚上,嗯是你,把我送到了山下,我發(fā)現(xiàn)有輛轎車在那等著我,對方什么也不說,揮手示意我上車,我上了副駕駛座,車門還沒關穩(wěn)車就開了。我想偷眼回頭看,卻被車內的氣氛嚇住了,沒有敢大動作,只用眼睛的余光瞄了幾下,后座上有兩個人,全部穿著黑色的衣服,他們不說話,不吃不喝。我是說隨后我在車里坐了三天三夜,呵呵,你們還別不信,這車一直在開,座位旁邊放著水和干糧,除了司機要求我和他在幾個陌生的地方方便了幾回外,車一直在開,而后面的兩個人,離得那么近,我從沒有聽見他們吃,喝東西的聲音,也沒有看見過他們下車,我都琢磨著,后面坐著的會不會是倆死人,但最終我也沒敢去證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能活得長些……”
“咱能不能撿重要的說!”
“嗯,我在第三天早上下了那輛車,有另一輛車在等著我,我剛想放松一下,伸伸胳膊腿,卻被人蒙上了眼睛,推到了后座上。這次車上的幾個人卻并不避諱我,聊他們自己的……”
“哈哈,你所說的收獲看來就是從這幾個人那里‘道聽途說’來的吧?”
“你說對了,就是這意思,咱一個小嘍啰,你還以為什么人會坐下來給你談談國際形式?我可是……”
“你能不能撿重要的說?你聽到了什么?”
“就聽一個人說:
‘朱博士真是讓我崇拜的人,他這些年出的新產品就沒有停過,我還真見過幾個實驗品,那真叫絕了?!硪粋€人拍了下他的肩:
‘快說說,那些人吃了那些藥都成啥鬼樣子啦,我是沒福氣,一次也沒見過?!?p> ‘啥叫‘那些人’,那叫‘實驗品’好不好?你咋有機會看見,這輩子你也別想,你以為是個人就能看見?級別,級別懂嗎?到不了那個級別,有些東西你是永遠看不到的?!?p> ‘哈哈,別用這種口氣好嗎?好象我倆不夠級別,你夠似的。有這功夫,你說一下朱博士的新藥吧,我聽說叫星天,挺好聽的一個名字,可據(jù)說卻是目前最神奇的藥,不知你聽說過了沒有?’
‘當然聽說過啦,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沒有聽說過?!?p> ‘我不是說這個名字,是想問你服藥后是個什么情況,你老在朱博士身邊晃,別告訴我們你也沒有見過???’
‘我確實沒見過?!?p> “哈哈,我就說嘛,你也不夠級別?!?p> ‘不是我不夠級別,而是服了那藥,現(xiàn)在根本看不出效果。’
‘哼哼,你不知道就算了,還找個這樣的理由來搪塞我們?!?p> ‘這你們就錯怪我了,跟你們說實話吧,這個藥根本就沒有打到實驗者身上,而且,我絕對是個幸運兒!’
‘關你什么事?’
‘呵呵,我恐怕是除了朱博士和老大以外,唯一知道這個藥效的人?!?p> ‘怎么講?’
‘也是該著了,那天朱博士急著讓我去給他送一個文件,可等我進到他辦公室的時候,他卻沒在,我當時突發(fā)奇想,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在他那擺滿試管的架子前徘徊了幾圈,心想這就是那些神奇的藥嗎,這些標識恐怕只有朱博士自己知道吧。正想著就聽見兩個人急火火地爭吵著進來了,然后隨手帶上了門,我一看,竟然是老大和朱博士兩個人,這個時候我要是出去打招呼,那就形同找死,所以我趕緊貓著腰藏到了那數(shù)排高大的架子后面,就聽老大口氣輕松地說,你只要把藥研制出來就行了,管以后那么多干嘛,我怎么使用,用在誰身上是我的事。朱博士卻憤憤地直拍著手說,這個藥我已經給你說了,因為有,唉,說了你也不懂,因為有某些成份,會對人的神經起到極大的刺激作用,注射人甚至會失去本性,精神分裂而死。據(jù)我分析,如果注射人是女性,可能她本人的精神問題不會出現(xiàn)太大的問題,但因為沒有臨床試驗,我也不好說,可以肯定的是,她下一代的孩子會因為遺傳基因的突變,極有可能成為一個怪物,這種藥,你說我怎么能交給你,這關乎我一個醫(yī)學人士的聲譽。老大嘿嘿笑道,朱博士,你覺得你走到這一步,還有什么聲譽可言嗎?我再問你一句話,這藥你是交還是不交出來?朱博士厲聲說,不交,不交,我就是把它丟進大海里,也不能讓你拿去害人。老大的聲音忽然緩和,喔,你不要著急回答我,我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只是有件事你還是要明白,你研制出來的藥雖然是博士你研制出來的,但是這藥的所屬權是屬于我的,包括你都是屬于我的,別以為只有你才能做這方面的研究,沒有了你,還有人排著隊想來呢,他們不見得比博士您的水平差。朱博士的聲音已經極度憤怒,他尖聲叫著,你威脅我,威脅我,你,你……接著他就沖出了門,我頭也不敢抬,使勁閉著眼,屏著呼吸,直到聽到老大沉穩(wěn)的腳步漸漸遠去,我才慢慢摸出來,拼命地跑掉了?!噧榷虝旱匕察o了會,才又有了聲音:
‘老大說得有道理,咱們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在國境線以外,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誰能管得了咱們,老大當然是老大。你看吧,朱博士最終也得乖乖地把藥交出來?!?p> ‘嗯,也是,要不是跟著老大,我這輩子怎么會跑到這么遠的地兒,稀奇古怪的名字,磅遜……’
‘哎,哎,你在瞎說什么,不要命啦!’
‘喔,喔,對不住了,我這張破嘴,千萬別跟別人說?!嚴飼簳r陷入了寧靜。很快,就到地兒了,我被帶入一間屋子才被摘掉眼罩,沒有窗戶,燈光卻很明亮,屋里的裝飾豪華而舒適,在豐盛的食物面前我很快就忘記了旅途的勞頓。但我卻好象被忘記了存在,得過了十幾個小時了吧,除了送飯的,我誰也沒見過。屋外的海浪聲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海岸,那如搖籃曲樣的聲音象磁石一樣吸引著我,我終于忍不住,悄悄地跑了出去,滿天的星光下,海風溫柔地輕撫,浩淼的水域延展去了天邊。這時,我也才知道,為什么海浪聲這么大,原來我們是在一個小島上。還沒等我從觀賞海景的暢懷激動中回過神來,忽然不遠處傳來沙灘上行走的特殊的踢蹋的腳步時,我趕緊躲藏進房屋的暗影里,就見一個個子瘦小,頭發(fā)亂蓬蓬的身影走了過來,星光下,他的眼鏡返著清亮的月光,我聽到了他吶吶的自語:我就不給你,我就不給你,我就是扔了也不給你,我讓你害人,我讓你害人……我就不給你,我就是扔了,也不給你!念叨到這,這個人忽然用盡全身的力量揮動手臂把什么東西扔了出去,一片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隨之響起,那個人歡快、放松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哈哈,哈哈,這回我不用給你了,你也不必威脅我了,哈哈,哈哈,氣死你,氣死你,哈哈……那個人就那么笑著走了,我忽然想到,莫非這個人就是朱博士?那他扔的是?星天?呵,我飛快地跑去剛才發(fā)出聲響的地方,借著星光尋找了一會,猛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紙袋,因為扔的不是很遠,海浪數(shù)次卷來,都在其面前幾公分的地方退去,這不停上漲的潮水過不了幾分鐘就會卷走它了吧。我哆嗦著手上前撿起了紙袋,慢慢撕開來看,上天保佑,稀里嘩啦的碎玻璃當中,竟然還有一支沒有摔碎的注射器,里面是滿滿的一管藍色液體!啊,我立刻在海水里沖了沖,就塞進了自己兜里,然后把那個紙袋遠遠丟進了大海,轉身跑回了屋子。又等了一頓飯的功夫,有人進來通知我,這一次不需要我?guī)裁椿厝チ?,接著又蒙上了我的眼睛,把我塞進了車里,我就這么迷迷瞪瞪地原道返回,又坐了三天車回到了山上?!?p> “哈哈,你別告訴我你來回六七天在路上,千辛萬苦地,空著手就回來啦,不對,你撿了一瓶‘星天’是吧,不會因為害怕,半道上就把它丟了吧?”
“干嘛丟掉,我這可是全世界唯一的一瓶‘星天’啊,寶貝啊,我現(xiàn)在都不離身呢。喏?!毕胧悄侨伺牧伺目诖?p> “嗯,你想過怎么用這藥了嗎?用在誰身上。”
“那可輕易不能用,我得留著,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也許,我會拿來賣錢。”
“你說了這么多,卻不舍得把那藥拿來給我們飽飽眼福,不是說那藥是藍色的嗎?也讓我們看看吧,我們這幾個人也不會貪你一瓶有毒的藥?;蛘?,你就是給我們講了個段子,莫虛有的事?”
“說啥呢?咱們這交情,我還不相信你們――嗯,咦?剛才還在兜里,怎么現(xiàn)在沒有了?”
“呵呵,就說你是在講故事吧!”
“什么講故事,我說的是真的,可,可是藥去哪了呢?”阿牛迅速地伸頭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張望,他看見一個中等身材,微微發(fā)胖的身體在扭來扭去地摸自己身上的各個兜。突然,在他身后,阿牛瞥見一個竄向遠處的身形,如果不是那身形迅速地向前竄動,昏暗中他是看不到的,那身形竄的的方向,竟是聚義廳的方向!阿牛心中叫道:不好!也尾隨著向身影追去,但他在聚義廳前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身影,他追丟了,但這并不能說明那拿著“星天”的身影一會不進大廳,于是他慌忙進廳來到何香身旁,把事情原委快速講了一遍……
刁老四聽完叫道:
“真的有這么一伙人,真的有這么一伙人,我就說嘛,他們還真行啊,從國外弄來的藥,他們想干啥,想干啥!”何香看了一眼阿牛,卻對著張司令說話:
“咱們要加十二分的小心了,這些人隨時可能狗急跳墻,這活他們以前就干過,得不到就毀掉?!睆埶玖钫f:
“那個‘星天’,他們不會把藥給大當家的用上吧?”刁老四在旁邊聽道,“啊,啊”地叫了兩聲竟沒說出話來,就好象現(xiàn)在已經被扎了一針一樣。何香沒有理刁老四,而是來了一句: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边@話自然是說給張司令說的。
“三哥,如果我決定離開這,你會跟我一起走嗎?”喝得有些五迷三道的三當家的抬眼看了一眼,見是自己的小跟班,不禁驚訝地問:
“咦,剛才有人還問你去哪了,你,你去哪了?”因為都跑來旁邊桌子喝酒,三當家的和其他幾個人都沒聽到阿牛的講述,偏偏這個小跟班又來一句:
“我正問你呢,你說呀,跟不跟我走?”三當家的眼睛一瞪說:
“我的兄弟們都在這,我跟你走個鬼啊,走哪去啊?!蹦切「嗖辉僬f話,扭頭來到刁老四和張司令的中間。刁老四的酒也喝到位了,多少有些飄了,但他一看到眼前這張臉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指著小跟班說:
“哎,你,你是……”張司令正好站著背過身去和何香說什么。何香什么人,雖被張司令擋著,但聽到刁老四如此來了一句,二話沒說,迅速推著張司令就轉過了半圈,那個小跟班手持針管本來已瞄準張司令,現(xiàn)在何香的整個后背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豪不猶豫地扎過來,熟練地扎在何香的臀部,并迅速把整管藍色藥液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