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選擇

　　“所以您親舅舅是哪位？”

　　張盛沒好氣看了王祿一眼，這小子畏手畏腳的樣子實(shí)在不是什么最佳選擇。

　　“沒錯，就是羅布里茨。”

　　我沒聽錯吧？王祿啞然一笑：“他不是你親舅舅嗎？你還要和他對著干？”

　　張盛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面前的這個小伙子確實(shí)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異類。

　　這家伙似乎就沒有屬于異能者的基本的世界觀，人生觀。

　　反倒總是像個普通人一樣思考著某些不算問題的問題。

　　張盛倒不慌不忙，不厭其煩地和王祿說道起了大多數(shù)異能者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你要不就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隱藏在人群之中，無論你生活的怎么樣，或者是做什么事情都沒有人去管你，你愛怎樣怎樣。

　　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踏入了不同的生活地帶，那就必須遵從這里面的種種規(guī)則，無論是你想做的還是不想做的，總歸是要去做的?！?p>　　王祿恍然察覺到張盛的態(tài)度總是很平等的，無論是對待自己的下屬還是對待之前和他幾乎沒有瓜葛的自己，都是一副隨你怎么做的語氣。

　　之前的王祿只當(dāng)張盛待人隨和，但此時的王祿忽然意識到，張盛的語氣表現(xiàn)并不是因?yàn)樗男愿袷沁@個樣子，而是因?yàn)檫@是他身為異能者的習(xí)慣。

　　“所以這是要我做什么？”

　　王祿平靜地問道。

　　張盛無比自然道：“告訴你當(dāng)然是要讓你做出選擇?！?p>　　“什么選擇？”

　　“選擇第九分校還是選擇超警，或者說是選擇羅布還是選擇商聯(lián)?！?p>　　“有區(qū)別嗎？”王祿攤手，這些不都在羅布的掌控之中嗎？

　　“你覺得有就有，你覺得沒有就沒有?！?p>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代表了哪一方？”

　　“你只要知道我不支持羅布就夠了？”

　　“我需要能夠說服我的原因?！蓖醯撦p聲但堅定。

　　“為什么不支持他，你心中沒數(shù)嗎？”張盛反問。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誆我？邀人入伙總要有些誠意吧？”

　　張盛恍然笑道：“你似乎誤會了站隊對于異能者的意義?！?p>　　看著王祿等待的眼神張盛繼續(xù)：“無論是對誰，身為異能者的每一個選擇都不過是短期之間的一個小小的承諾，承諾不一定有效也不一定會有麻煩，僅僅只是一個表示而已?！?p>　　王祿蹙眉，“既然這樣，那這種選擇又有什么意義？這樣的承諾有和沒有又有什么區(qū)別？”

　　“世上之事自然沒有那么多黑白分明的界限，但是人總是需要一個用來區(qū)別的標(biāo)尺。你怎么選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么覺得?！?p>　　王祿摸摸下巴：“那我現(xiàn)在選超警的話似乎更好一些？”

　　張盛擺擺手，“我不會干預(yù)你做選擇，只不過你自己要有扛得起自己決定的能力?！?p>　　王祿拍案而起，“這還用選嗎？”

　　“就決定是你了！”

　　張盛隨隨便便地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了，趕緊補(bǔ)補(bǔ)覺吧?！?p>　　王祿松口氣，感覺張盛大半夜跑過來一趟整得跟開玩笑似的。

　　緊接著卻見張盛扔過一個小試管輕描淡寫道：“喝了它，你就是正式的超警人了?！?p>　　王祿原本輕松的心情頓時全消。

　　根本沒有你說的那么隨意啊喂！

　　王祿看著試管，澄明的淺藍(lán)色液體在燈光下散發(fā)出晶瑩的光澤，隱約間似乎透露出幾分詭秘的氣味。

　　“這是什么？”王祿問。

　　“喝了這個就可以消除意識潛入第四維度帶來的后遺癥，身體也可以沒有限制地潛入了?！睆埵⒔忉尩?。

　　“哦？是嗎？”

　　王祿把玩著試管，瓶塞是半金屬半木塞的樣式。瓶口用鋁條密封著，瓶身上還刻著0276的字樣，似乎這試管本身也有著不小的價值。

　　“總不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吧？”

　　“沒錯！”張盛笑著慢慢道：“確實(shí)不存在這種事情，喝了這個之后就不能再用意識的形式潛入第四維度了?！?p>　　王祿心中一驚，臉上不動聲色，開始盤算起了各種后果。

　　選擇超警，就意味著自己也用不著再去第九分校了，雖然因?yàn)樽约汉土_布的原因王祿也沒有多想去就是了，但張盛一個剛見面幾次的人和自己說這些，不會太急了些？或者說張盛本就另有目的。

　　“這兩種潛入方式本身似乎并不沖突吧？”

　　王祿想到關(guān)鍵，看著張盛，想從張盛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東西來。

　　但張盛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不急不躁笑瞇瞇的樣子。

　　“這兩種方式確實(shí)不沖突，但你要知道第九分校的意識潛入和市面上流行的身體潛入可是水火不容的?！?p>　　張盛似乎再幫王祿客觀分析一樣：“大家都知道，第九分校確實(shí)是獨(dú)裁統(tǒng)治無疑，雖然他也有他值得挖掘的價值。不過你已經(jīng)呆了小半年，應(yīng)該知道那種方式對你來說其實(shí)也并沒有什么價值吧？”

　　王祿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聽張盛的語氣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自己的這種事情是不可能被白城和自己以外的人主動知道的！

　　如果張盛知道的話，那不正好證實(shí)了第九分校的意識潛入是可控的這個說法是正確的了嗎？

　　王祿大腦一時凌亂不已。

　　張盛在一旁若無其事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p>　　一瞬間王祿似乎抓住了什么。

　　緊皺眉頭問道：“總不能所有在你面前做選擇的人都要喝這個吧？”

　　“不不不?！睆埵[手：“這個東西只是針對第九分校的學(xué)生而已，更何況你還是羅布的的親外孫?！?p>　　王祿坐在張盛對面，燈光似乎忽地暗了幾分。

　　看似選擇權(quán)在王祿手中，實(shí)際上王祿并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

　　似乎自己每次面臨別人給出來的選擇時總是這個樣子，輸多贏少。

　　“我沒有看到你的誠意?！蓖醯撃笾嚬?，心中隱約和張盛較起了勁。

　　“誠意就是我親自坐在這里?！睆埵⒕従彽?。

　　“你？”王祿心中一寒：“你還有什么身份？”

　　“商聯(lián)主席?！睆埵⒆旖菗P(yáng)起：“難道羅布沒和你說過嗎？”

　　王祿恍然。

　　這個身份一向神秘?zé)o比，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雖然王祿剛剛也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只是相比之下還是感覺張盛太過年輕。四十來歲的人夠資歷嗎？這個問題可沒有答案。

　　王祿更沒想到的是，張盛會這么隨意地告知自己，這就意味著自己不得不做出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