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篇 1
前塵篇 1
十五的月亮很圓很大,銀白色的月光灑滿了大地。一條盤山公路上,一輛黑色的沃爾沃在飛馳著,身后緊跟著幾輛路虎。
秦初夏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眼眶深陷的雙眼死死盯著前面的路。
“寶貝,別怕。我們馬上就到市區(qū)了!”秦初夏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兒子李修安慰道。
“嗯~媽媽,小…小修不怕!”只見小男孩雙手緊緊拉住車門把手,全身顫抖,想必是害怕極了。
秦初夏看著兒子明明很害怕卻強裝鎮(zhèn)定的樣子,眼眶不禁濕了。
“兒子,對不起,是媽媽沒用!”
想當(dāng)年,秦家在A市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門望族。秦初夏作為秦家唯一的孩子,從小就接受著作為繼承人的全方面的培育。近乎完美的外形,略微薄涼清冷性格加上可以媲美男人的管理能力,16歲的秦初夏就被推上了“A市第一名媛”的位置。各大名門世家,權(quán)貴之后紛紛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汕爻跸膶δ信虏⒉惶信d趣,所以不論你身份如何,通通拒之門外。
直到20歲那年,她遇到了李承墨。一個溫文爾雅,有著謫仙般氣質(zhì)的男人。她用了三年的時間,把他變成她的男人??烧l知婚后一年多,這個謫仙般的男人撕下了他溫柔的外殼,貪婪的本性暴露無遺。這時秦初夏才明白,原來這幾年這男人對她的寵溺、包容、愛護和關(guān)心,都只是偽裝出來的。更讓她心寒的是,他們的相遇、相知、相守,完全就是李承墨和他初戀情人一起設(shè)計的,為的就是霸占秦家的一切??墒且磺卸继砹?。
卸下偽裝后,李承墨把秦初夏軟禁在了秦家一座位于郊區(qū)半山腰的別墅里,這一關(guān)就是9年。這9年是秦初夏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先是李承墨逼迫秦初夏生下他們的孩子,因為有了孩子,而且必須是他們兩個的孩子,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拿到秦家股份。秦初夏不愿意,李承墨就把她綁在床上,然后找各種男人侮辱她,蹂躪她…秦初夏不是沒想過自殺,但是手腳都被捆綁,24小時都有人輪流看守,當(dāng)時的她根本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逃跑。
就這樣過了陰暗無比一個多月,秦初夏只能妥協(xié),同意并在梁依依的陪同下到李承墨名下一家私人醫(yī)院做接受了人工授精。
9個月后,李承墨強行對秦初夏進行了剖腹產(chǎn),并以“初夏生完孩子后身體一直不好,在家休養(yǎng)”為由來搪塞各種探望與采訪。他用孩子要挾秦初夏按時給秦老打視頻電話報平安。秦家人來看望秦初夏的時候用同樣的方法要挾秦初夏按照他說的話去接待秦家人。
在外人面前,李承墨把一個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時間久了,也就沒人再懷疑他了。
安撫好身邊的人,李承墨開始慢慢的把秦家的產(chǎn)業(yè)一點一點掏空,據(jù)為己有。外人面前資產(chǎn)雄厚,風(fēng)光無限的秦家其實早已易主。這期間,李承墨所有的絆腳石都被他暗地里除掉。這其中也包括秦老——秦初夏的爸爸秦海。
秦海臨死前,李承墨讓他們父女倆見了一面。秦初夏抱著全身是血的秦海,狠狠地扇著自己的臉。
要不是自己,爸爸怎么會變成這樣!秦家怎么會變落到別人手里!都怪自己!想到這,秦初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留下來,但她似乎并沒有感覺到疼痛,繼續(xù)一下一下的抽打著自己。
秦海無力的看著這個自己從小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心疼到無以復(fù)加。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從懷里掏出半塊玉佩,交到她手上。
“逃…咳咳…逃出去…拿著這個,咳咳咳…到…到B市找…咳咳…找楚…楚嘯云…”然后指著地下室里一個堆滿雜物不起眼的角落接著說:“還記…記得哪里么?”
那里以前是個通風(fēng)口,秦初夏有時候在家待膩了,就會偷偷從那個通風(fēng)口偷跑出去玩。結(jié)果后面被發(fā)現(xiàn)了,那個通風(fēng)口也被封死了。秦初夏淚眼模糊的使勁點著頭:“記得記得,爸,你別說話了,你需要休息!我去求梁承墨!”邊說邊準(zhǔn)備起身
秦海按住她的肩繼續(xù)說到:“其實…咳咳…其實那里并沒有封死……”
“沒想到你這個老家伙命倒是挺硬的嘛,中了三槍還能堅持這么久,換做別人早就枯血而亡了。嘖嘖嘖…不虧是退伍特種兵!”秦海話還想說什么,就被一道極其妖嬈的聲音打斷。
來人正是李承墨的青梅竹馬——梁依依,其身后跟著四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鏢。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情景,梁依依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表現(xiàn)出了滿滿的嫌棄和不耐煩。她對著身后的保鏢揮揮手,身后保鏢得令,其中兩個上前把秦海架起來拖了出去,另外兩個按住正在掙扎的秦初夏。
“梁依依,你這個毒婦,你要帶我爸爸去哪?有本事你沖著我來!你放開我爸爸!放開!”秦初夏歇斯底里的吼著。
然而梁依依并不為所動。她伸出小指談了談?wù)鸬陌l(fā)癢的耳朵:“毒婦?這個詞我喜歡!多謝抬舉!至于你,還不配讓我動手!哎~也怪墨哥哥心軟,說讓你們父女兩臨死前見最后一面。畢竟,也是喊了快10年的爸爸啊!好了,現(xiàn)在面也見了,那老不死的也是時候消失了!”梁依依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初夏,一下一下的把玩著她新做的指甲,表情平靜如水,仿佛她要殺的是一只螞蟻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秦初夏雙眼因憤怒布滿了血絲,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女人。突然,她放棄了掙扎,低下頭,用一種極其誠懇的語氣說到:“你們不是想得到秦家財產(chǎn)最后的密令么?我給你!”
梁依依聽了她的話,頓時眼睛一亮。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边€沒等梁依依開口,秦初夏并接著說
“說說看。”僅一秒,梁依依就恢復(fù)了之前那個波瀾不驚的狀態(tài),她就知道這賤人不可能那么輕易松口
“讓我見見小修!反正我說了密令之后你們也不可能留我活口,就讓我見我兒子最后一面吧!而且我死以后,請善待小修!”最后這句話,秦初夏近乎用懇求的態(tài)度說出來
聽了秦初夏的條件,梁依依大笑起來:“哎喲喂,不虧是父女兩啊,連提出的條件都一樣。行吧,等下我就帶那個小雜種來見你,誰讓墨哥哥心腸那么好呢!不過,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樣,不然,你們秦家人將會全部陪葬!”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梁依依突然俯身狠狠捏住秦初夏的下巴,那波瀾不驚的表情被一副猙獰可怖的臉取代
“你覺得現(xiàn)在的我,能翻起多大的浪呢?”秦初夏目光毫不躲閃的看著梁依依
“呵呵呵…也是!行吧,秦大小姐,您好好休息,待我處理完秦老爺,就帶小少爺來看您!”梁依依用力甩開秦初夏的下巴,直起身子,微笑著對秦初夏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然后帶著保鏢離開了。
這個微笑和李承墨如出一轍,看上去很無害,很完美,完美得讓人覺得他們是誠心實意的對待你。當(dāng)年,秦家很多人都是被他們這種偽善的表情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