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奕倚在臥室的門上,抬頭看著天花板的方向,對于父母的死因她已經(jīng)沒了印象,所以對于父母去世這個消息,她一直沒什么真實感,甚至每次提起父母去世的消息,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唐予奕神情放空,仰頭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衣櫥里找出了一個大容量黑色雙肩包,整理好了明天要帶的換洗衣物和書本。
唐予奕看著被她扔到床上的糖盒,猶豫了一會兒,拿起糖盒放到了書包里面的夾層小包里。
“咚咚”臥室門響了兩聲,唐予奕把書包拉鏈拉起來,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甜甜,先出來吃飯吧。我跟你奶奶說過了,這次你去多住幾天,等假期開學(xué)前一天再回來?!?p> 何淑因說完,往后指了指小餐桌的方向,唐予奕點了點頭,細(xì)細(xì)的眉毛皺起,滿臉都寫著不情愿,她伸出了兩根手指晃了晃,意思是最多住兩天。
何淑因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甜甜,你聽話,那畢竟是你奶奶。你去多住幾天跟奶奶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唐予奕搖頭,一臉的抗拒,何淑因接著說:“甜甜,你是因為從小跟著我長大才跟你奶奶不熟的,你也這么抗拒去榮家,你多去榮家走動走動對你總有好處的,畢竟外婆也不能保護你一輩子?!?p> 唐予奕沒有再搖頭拒絕,她扁了扁嘴,一臉不情愿地坐到了椅子上,吃飯的時候忿忿地咬著嘴里的米粒,神情看起來特別的不滿,何淑因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睡覺前忍不住叮囑了幾句:“甜甜,去奶奶家里別像在家里這么任性,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榮家是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得很?!?p> 唐予奕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哐”的一聲,關(guān)門聲暴露了她心里的不滿。
何淑因看著唐予奕緊閉的房門,神情中露出了不舍,她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臥室,身形顯得越發(fā)佝僂。
……
在榮家的時間仿佛過得格外的慢,唐予奕坐在榮家的院子里,抬頭看著高高圍墻外面的藍色天空,圍墻邊種滿了爬山虎,唐予奕看著那片綠色卻一點都不覺得清新,反倒總感覺這座有些歷史的宅子有種透不過氣的沉悶感。
二樓的一個窗口,年過花甲的榮家老夫人穆燕慈穿著一身藏藍色的旗袍,眼神落在坐在院子里排椅上的小孫女身上,穆燕慈似然年過花甲,但是保養(yǎng)得極好,看起來也不過才四十來歲,她眼睛有些狹長,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風(fēng)韻。
“雪萍,錦丫頭他們什么時候來?”穆燕慈看了好一會兒,才偏頭對自己旁邊一個頭發(fā)花白,年紀(jì)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甘雪萍說。
甘雪萍微一低頭,回答道:“老夫人,我聽源少爺說,他們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穆燕慈點了點頭,眉毛皺了皺,指了指坐在院子里的唐予奕:“那丫頭來榮家都三天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句話也不說,一天除了在屋子里做題就是做在院子里發(fā)呆。你說她該不會是以前受刺激過大……”
穆燕慈說著,右手食指指了指太陽穴的方向,接著說:“這兒壞掉了吧?”
甘雪萍恭恭敬敬地站好,她笑了笑,說:“那哪兒能呢?也許易小姐就是覺得榮家太陌生了,她有點拘束不安吧。易小姐不是跟源少爺關(guān)系挺好的嗎?等源少爺來了帶她出去散散心,易小姐說不定就好了?!?p> “唉,或許吧。雪萍,你說是不是我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這丫頭覺得我不喜歡她了?都是因為她長得太像她媽媽了,我每次看到她總想到我的釗兒,我知道我不該遷怒她,可是我……”
穆燕慈說著,眼睛里有淚珠在打轉(zhuǎn),她抹了抹眼睛,聲音里帶了哽咽:“我知道這丫頭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可是這天下有哪一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甘雪萍伸手拍了拍穆燕慈的背,出聲寬慰:“老夫人,這不是您的錯。您能讓易小姐進榮家的門,已經(jīng)是她的福氣了。她也不是最可憐的,夫人和小小姐還得因為她來榮家出去暫避,我覺得榮家已經(jīng)退步夠多了。”
“雪萍,她們兩個都是釗兒的女兒,不過這個沒在榮家長大,你不能因為那個在榮家長大就厚此薄彼,這樣也太偏心了?!?p> “這不是偏心,起碼夫人她沒有……”甘雪萍說到這兒,穆燕慈略含警告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甘雪萍退后一步,低下頭恭敬地說,“抱歉,老夫人,是我多嘴了。”
穆燕慈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并沒有過多責(zé)怪甘雪萍,只是聲音有些干澀:“行了,這種話以后不要多提,錦兒和小源快來了吧,我們先下去吧?!?p> “是,老夫人?!?p> ……
“易易,你在看天還是看太陽呢?”
身后突然傳來榮啟源的聲音,唐予奕猛然間回神,回頭看向了榮啟源。
乍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唐予奕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并沒有摸到自己的便簽本,唐予奕臉上失落了一瞬,這幾天一直沒有人跟她交流,她覺得帶便簽本沒什么必要,索性把便簽本放到書包里了。
榮啟源看著唐予奕的動作,他了然地說:“易易,你忘了帶便簽本對嗎?沒關(guān)系,你可以不用說話。在這兒呆著是不是很無聊?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出去?散散心?唐予奕眼睛亮了亮,她迅速地點了點頭,緊接著猶豫了一瞬,又搖了搖頭。榮啟源看懂了唐予奕的顧慮,他接著說:“沒關(guān)系的,我剛才跟外婆說過了,她同意了我才過來的?!?p> 唐予奕笑了笑,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跟在榮啟源的身后向榮家的大門方向走去。
坐到車上之后,唐予奕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車子發(fā)動以后,唐予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上的笑容一卡,她戳了戳坐在旁邊的榮啟源的胳膊,眉毛皺了皺,伸手指了指榮家的方向,然后比了一個便簽本大小的方形。
榮啟源看懂了她的示意,他思索了一會兒,說:“易易,你是不是覺得在外面沒有便簽本交流不太方便?”
在看到唐予奕點頭以后,榮啟源問坐在前排的司機要了幾張白色的A4紙和一只中性筆,他把手里的東西放到了唐予奕手里,說:“我以前有時候會在車上看試卷,有時候突然有了解題思路就想寫寫畫畫,所以司機就在車上準(zhǔn)備了一些草稿紙和中性筆?!?p> 唐予奕把手里的幾張A4紙折了折,用中性筆別住,她點了點頭,手里捏著紙張和筆之后,她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她偏頭看向了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不再跟榮啟源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榮啟源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唐予奕的沉默,對于這個才認(rèn)識一年多的、突然出現(xiàn)又不說話的表妹,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感,榮啟源看著唐予奕的后腦勺笑了笑,他倚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睛,打算稍微養(yǎng)一會兒神。
唐予奕看著窗外的景色,在看到標(biāo)志性的建筑時,她總會多看兩眼,甚至路邊的標(biāo)志她都會多看幾眼,仿佛第一次出行一樣,眼神中充滿了新奇感。
棠小喬
最近一直在忙著開會培訓(xùn)實踐的事,所以每天基本上保持一更,兩千到三千字之間,不定時加更。唉!裸更作者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