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五個人中,只有薛芮算是練家子,林北海的眼神特別兇狠,他眼神中洶涌泛濫著接近癲狂的怒氣,拿著手里的小刀不顧一切地揮向了除薛芮以外的四個女生。
林北海的嘴里還不斷地說著:“都是因為你們……你們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像你們這種社會的毒瘤……人渣,統(tǒng)統(tǒng)都應(yīng)該去死!去死!”
林北海前幾句聲音比較低,接近于呢喃自語的分貝,說到“去死”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陡然間拔高,帶著明顯的恨意,那模樣仿佛真的要置面前的女生于死地。
不同于尖叫著亂竄的四個女生,唐予奕和薛芮都察覺到了林北海不太正常的情緒,唐予奕看了還沒有動作的薛芮一眼,她上前一步,想要阻止住林北海的動作。
唐予奕瞅準(zhǔn)空隙,上前一步抓住了林北海的胳膊,她張了張嘴,卻無法發(fā)出一絲聲音,唐予奕定定地看著林北海的眼睛,用眼神表達了制止的意思。
幸好林北海還有幾分理智,他看著唐予奕黑沉沉的眸子,情緒奇異地平復(fù)了下來,他握著刀的手緩緩地垂下。
唐予奕心里緊張地不行,余光一直盯著林北海手里的刀子,心里盤算著奪刀的N種方法。
簡紜看著被唐予奕控制住的林北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有些亂的衣服,聲音因為驚嚇還有點顫抖,開口卻是挑釁:“嘖嘖嘖,好一出郎情妾意,我就說林北海你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這么大膽。不過就只會嚇唬嚇唬人而已?!?p> 崔諾也跟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看著唐予奕落在林北海胳膊上的那只手,嗤笑一聲,說:“還真是,看來是真愛啊……竟然讓林北海這種膽小鬼都能爆發(fā)一下。不過也對,唐予奕也就只配得上林北海這種廢物了,怎么敢肖想傅庭白呢?”
唐予奕聽到她們的諷刺,眼底的神色變了變,廢物?這樣的人?唐予奕從她們的話中聽出了點別樣的意味,她還沒等深思,林北海剛垂下的右手猛地攥緊。
唐予奕看著他右手凸起的骨節(jié)暗叫了一聲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北海狠狠地甩開了唐予奕的手,這次刀子直直地沖向了簡紜的臉。
唐予奕被林北海不同尋常的力氣甩的一個踉蹌,她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看著林北海向呆愣住的簡紜沖去,她往前跑了兩步,想要阻止即將釀成的慘劇。
“咚”的一聲輕響,一個糖盒從唐予奕的校服口袋中掉了出來,唐予奕因為這一聲輕響頓了一下腳步,她回過神來卻無法開口提醒簡紜,只能在心里吶喊:快躲開!
林北海的動作很快,簡紜似乎是沒想到他真的敢在學(xué)校里用這種違規(guī)的刀具,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林北海居然真的敢沖向她。
就在這時候,薛芮突然從簡紜身后的位置閃了出來,她這次沒有繼續(xù)踹向林北海,只是雙手抓住了簡紜的雙肩,把她往旁邊帶了一下,同時嘴里吼了一句:“林北海,你瘋了嗎?”
林北海被她這一聲吼得一愣,他猛地回了神,卻沒能止住手下的慣性動作,手里的小刀猛地刺入了薛芮的手臂里,所幸林北海在最后一瞬微微停了一下動作,刀子剛刺到薛芮的胳膊就收了力道。
林北海瞬間松了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在他的眼里,手上有著大塊大塊凝固的黑色血跡,林北海后退了幾步,用力地搖著頭,同時手上力道很大地互相揉搓,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讓他恐懼的東西。
薛芮松開了簡紜的肩膀,她低頭看了一眼還插在手臂上的小刀,臉上的神色未變,很干脆地拔出了插在手臂里的那個鋼筆形狀的小刀。
薛芮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東西,神色間閃過幾分玩味,錄音筆、鋼筆、刀具,居然還有這種功能多樣,還挺有實用性的東西嗎?
簡紜驚魂未定,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她看著對那個“兇器”充滿興趣的薛芮,聲音抖得不行:“那個……那個芮,小芮,你別玩這個……要不然你先……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剛、剛才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要毀容……”
薛芮把手里的刀具恢復(fù)成鋼筆的樣子裝進了口袋里,她斜睨了簡紜一眼,嘴里的話倒是不怎么客氣:“簡紜,你以后別給我惹事我就謝天謝地了,要我說這次要真受傷了,也算是你咎由自取?!?p> 簡紜沒有再說話,低下頭一副安靜溫順的模樣,薛芮挽起自己的校服袖子,露出了受傷的小臂,她的小臂上有一個并不算大但是看起來挺深的傷口。
薛芮看著那個傷口周邊浸出的血跡,皺了皺眉,對簡紜說:“完蛋了,見血了,這事得讓老師處理了?!?p> 簡紜向來因為她的武力值而依賴于她,這次她又救了簡紜讓她免于毀容的風(fēng)險,是以簡紜對她現(xiàn)在說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
“嗯嗯,好?!?p> 聽到簡紜應(yīng)下,身后那幾個本來就沒什么主見的女生忙不迭地點頭,垂頭喪氣地跟在簡紜的身后走向了天臺門口。
薛芮做了一下簡單的止血,她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剛才還在搓手,現(xiàn)在卻痛苦不堪地捂住腦袋的林北海,叫住了前面的幾個女生:“誒,等等,我現(xiàn)在手不太方便,幫忙拖一下兇手?!?p> 前面的幾個女生看著林北海,眼底的恐懼毫不掩飾,聽到這話,神情中都是猶豫,薛芮心知她們剛才應(yīng)該是被林北海的突然爆發(fā)嚇到。
她看著林北海,說:“放心吧,他剛才傷了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什么攻擊力了?!?p> 幾個女生強忍著恐懼上前拖起了林北海,林北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連掙扎都沒掙扎,任由她們拖著走出了天臺這片區(qū)域。
只是她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看到薛芮的傷口之后神情異常的唐予奕。
唐予奕蜷縮在角落里,兩手抱住膝蓋,腦海里一遍遍地閃過一些血腥陌生的畫面,唐予奕右手掐在左手手背上,在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形痕跡。
她的額頭上全是汗珠,眼神有些空,仿佛陷入了某種黑暗的回憶,“哐當(dāng)”一聲門響之后,天臺恢復(fù)了寂靜,唐予奕聽著耳邊的風(fēng)聲,卻無法平靜下來。
唐予奕一手按著疼得要爆炸的太陽穴,一手摸向了那日傅庭白給她的糖盒,唐予奕總算摸到了糖盒,她的手不住地顫抖,糖果在盒子里叮當(dāng)亂響。
費了好大的功夫,唐予奕才勉強從糖盒里扣出了一枚糖果,她把糖果填進了嘴巴里,那些混沌的記憶逐漸消散,唐予奕很快地恢復(fù)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