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的家在瓊海市下面的一個縣城里,距離瓊海市還有幾十里。
告白不成,為免丟面子,任北呲溜一聲跑出學(xué)校。
天大地大,市里已經(jīng)不是我的家……任北嘴里念叨著,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跟其他同學(xué)對答案估分的必要,至于成績出來后填寫志愿那些事,也跟自己沒關(guān)了。
從今日起,學(xué)校生活,學(xué)生生涯將和自己永別了……任北有三分留戀,但是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許。
“社會人士,我來了!”
“拜拜,school!”
完全沒有高考失利以后上不成大學(xué)的氣餒心態(tài),最主要是任北早就有對未來的打算:回縣城里接老爸的班去。
任爸任媽在縣城里經(jīng)營著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餐飲店,雖然規(guī)模小,但是因為任爸烹飪的技藝遠(yuǎn)近聞名,所以餐飲店開得紅紅火火。
任北念書不行,這幾年卻帶著濃厚的興趣把老爸那手烹飪技藝學(xué)得個七七八八,這完全就是不用進南翔就可以找到以后謀生的渠道了。
唯一有點遺憾,就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表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搭上開往縣城的公交,任北一路上心情大好,之前的那點遺憾也消失不見了,他是個凡事十分想得開的人,暗戀對象表白不成,也不算啥大事,沒覺得就需要尋死覓活的地步。
公交到了縣城,任北下了車,直朝著父母經(jīng)營著的小店走去。
小店位置一般,但是因為口碑很好,再加上此時正是下午飯點,生意顯得異常火爆。
“媽,我回來了?!?p> 任北朝著坐在收銀臺后面的老媽打了個招呼,然后從店里的冰箱里取出支礦泉水,“咕嚕?!钡睾攘讼氯?。
“放學(xué)啦?兒子?!?p> 任媽趕緊把手中收到的錢往抽屜里藏,嘴巴里還嘀咕著:“這剛拿了錢沒兩天,咋又來要了?”
任北倒是沒注意老媽的舉動,只是忍不住感嘆著:“得了,看樣子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今天高考!”
凡事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失望。
而任媽一直沒對任北抱著希望,所以就沒把高考的事放心里去,所以失望這事,跟人家不沾邊!
“媽,爸呢?”
任媽藏好了錢,已經(jīng)沒剛才那樣慌張,剜了兒子一眼,說道:“還能做啥,現(xiàn)在這么忙,你爸不在里面掌勺還能干啥?”
“北哥,你考完試?yán)???p> 從后廚走出一臉蛋胖乎乎,身材圓圓肉肉的妹子,她看到任北后,兩眼放光,用跟體格完全不相配的粘糊柔細(xì)聲音問道。
這姑娘叫齊春花,是任媽一遠(yuǎn)房堂哥的女兒,跟任北年齡一般大,初中沒讀完就輟學(xué)了,之前一直待在家里沒事做,后來干脆就到任北爸媽的店里來打工,負(fù)責(zé)傳菜的事。
平時任北不咋待見人家,可是今日遇到高考這么重大的事,自家父母卻不記得,而這小姑娘卻記得清楚,這不僅讓任北心生感動,嘴里的話也沒有平時那么刻薄了:“春花,別太累著,干多了也不會給你加工資的,得學(xué)會偷懶?!?p> “北哥,你……你對我真好?!?p> 春花一聽任北的話,竟然十分激動,就連手里端著的菜盤子也跟著身體抖動起來。
“北哥,叔和嬸不給你錢,我給,我把存下的工資給你花?!?p> 任北知道面前這胖丫頭對自己有企圖,只是沒想到剛才的話卻讓她誤會了,于是趕緊說道:“春花,小心手里的盤子,我還有事,等以后再聊?!?p> 說著話,任北就往后廚去,進了屋,果然看到老爹任三條正在“呼哧呼哧”炒著菜。
油燜腰花……任北看著老爹在鍋里弄騰的杰作,色香誘人。
任三條把菜裝進盤子里,回頭才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站在身后。
“北娃兒,回來啦,想吃什么?爹給你做?!?p> 別人家一般都是母慈父嚴(yán),自己家不僅老媽不嚴(yán),老爹溺愛自己的程度和老媽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這話聽了有千百遍了,可是今天聽著,還是讓齊喬感到鼻梁一酸。
“是不是在學(xué)校打架了?沒事,回頭我和你媽去校長那里承認(rèn)錯誤去。”
見兒子今天一反常態(tài),任三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莫不是把人打傷了?”
對于任三條來說,兒子在學(xué)校打打架,只要不傷著人,那都不算個事,可是如果傷到人,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畢竟一進醫(yī)院,花的可是赤裸裸的鈔票啊,而且即使就不論醫(yī)藥費,萬一進了局子,那可更就是大事了。
……
因為是小店,晚上八點過后店里客人就少了,任家三口和春花妹妹,四個人圍在一張桌子旁,吃著今日的晚餐。
“吃了飯你和春花回家,我和你媽今天守店?!比稳龡l知道任北沒有在學(xué)校鬧出事后,顯得異常輕松,特別是從春花那里得知原來兒子高考結(jié)束,以后就不再上學(xué)了,他就更顯得開心了。
這都是因為這三年,他們夫妻倆跑到學(xué)校去給任北做些擦屁股的事,實在是有些煩悶了。
今下曉得兒子再也不會在學(xué)校搞事,豈能不開心。
平時都是任三條一個人留下來晚上看店,讓任媽和春花回家里睡,今天特意讓任媽也留下陪他,這伎倆任北豈能看不明白。
特別是看到春花兩眼放光,望向自己的神情帶著一分嬌憨,一分羞怯,任北不免在心里窩火起來:“我愛的可是沐小鯉,你這個傻姑,走遠(yuǎn)點!”
只是心里如此想,卻不會說出來,一是會被爹媽教育,二是春花可是店里的一把好手,忙上忙下,來回傳菜都是十分利索,這要萬一傷了人家的心,以后還能去哪兒再找個會干活的呀。
“叔嬸,我去洗碗。”春花快速收拾起碗筷,端進后廚忙活收拾去了。
“嘖嘖,這丫頭真是勤快,給咱當(dāng)兒媳婦,不虧。”任三條樂呵著說,完全沒有考慮兒子的想法。
“不可能!”任北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有對象?!?p> “屁!啥對象,你小子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那個同班同學(xué),叫什么小魚的,劉勝都告訴我了,那女娃根本就不理睬你。”任三條沒有言語,任媽卻是和兒子較上勁了。
“不是小魚,是小鯉!”
劉勝是任北一個班的同學(xué),也是和他一起混著的玩伴之一,劉勝他爹經(jīng)常光顧任三條的小店,所以任媽對這個倒是整得很清楚。
“不管是哪種魚,我就覺得沒有春花好,你說說你那同學(xué)能干啥?考大學(xué)?人家考上大學(xué)還能看得起你嗎?”任媽無情地打擊著自家兒子。
“行了行了,娃還小,再過幾年談這個不遲。”任三條出言緩解了一下母子之間緊張的氛圍,他讓春花和任北回家去,心里可是有小九九的:這兩人共居一室,干柴碰烈火,看你這個十八九歲的嫩雛可按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