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觀一處偏僻的后院,夜晚道童們都在前殿迎接賞金獵人,基本沒人會來這里。
而在石階上,唐珂一屁股坐下來,借著遠處的燭光,閱覽凌云道人贈送的資料。
‘天玄教于七日前潛入臨海以來,城中以出現多起邪祀事件……’
后續(xù)是密密麻麻的邪祀名單,唐珂看到陳家、黃家赫然在列!
另外還有其余的地點,零零總總不下二十起,涉及人命上百條,涉案者無一生還!
紙卷在手中化作粉末,這不是數字,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命!
…………
次日,午時。
唐婉婉又一次早出,據說是要回學堂有急事,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哦,還附帶了一句,‘我以后都不回來吃飯了!’
小孩子的氣話,呵呵!
唐珂懶得理會,關門上鎖,戴上老虎面具變身唐斬,前往扶風茶樓赴約,他的新弟子還在等著呢。
扶風茶樓在DC區(qū)集市中心,身為臨海老牌茶館,價格隨著臨海的城市發(fā)展而逐日攀升,頂樓的包廂已經被抬到兩枚銀元的天價!
這幾乎是唐婉婉在學堂一個月的花費!
頂樓包廂,其余全都空蕩蕩,只剩一間里面落座一人,還有另一名老者正侍奉在旁。
“公子,您身份尊貴,怎么能與那些來歷不明的人混在一起,還是拜師!這要是傳回家中……”
老者小心翼翼地勸說著,他不過是家仆,連管家都算不上。
平時自然不敢說這些,但受到家里的消息,也只能硬著頭皮勸。
“宋伯,我老師修為高深,可不是什么來歷不明,這些話休要再提?!?p> 坐在桌邊品著香茗的,正是唐珂的便宜徒弟,一身錦衣玉袖,英氣勃發(fā)的貴公子,朱子晉!
“再說,如果不是你們口中來歷不明的老師,恐怕你已經見不到我了?!?p> 聞言,宋伯把腰壓得更低了,額頭上瞬間滲出一片冷汗。
朱子晉死在這里,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么下場,滿門盡誅?
那估計是最輕的!
“老奴誤事,請公子責罰!”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后注意就好?!?p> 朱子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現在滿心思都是自己那位老師的影子。
出身豪門,卻天生廢靈根,耗盡無數天財地寶都只能把他的修為硬堆到煉氣四層的程度。
此后無論是用什么手段,卻是再不能寸進!
但是那一夜,唐珂只是輕描淡寫地施展了一次秘法,他止步在第四層的靈力,卻隱隱松動,有破境之感!
這比什么天財地寶都來得有效,如此神奇的手段,他怎么甘愿放棄!
吱~
廂房門被推開,一名侍衛(wèi)引著唐珂入內。
不僅是頂層,整個扶風茶樓都被包圓了!如果不是他表明身份還進不來!
自己這位學生,可是財大氣粗??!
“老師!”
朱子晉一見面,啪地一聲推開椅子,直接跪倒在地,動作迅捷,幅度之大,讓唐珂都嚇了一跳。
身旁的宋伯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一幕要是傳回家中,自己的眼珠子肯定就保不住了!
“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我不興這套!”
唐珂伸手虛扶,九陽內力涌動著將朱子晉扶起來。
一伸手唐珂就感覺到了不太對勁,前天晚上殘留在體內的陰氣呢?
空蕩蕩的盡數消失,只剩下他一身自己煉化的純凈靈力,不沾染半點雜質。
這個疑問剛剛生起,隨即就感應到房間內還有第四人的存在!
好強的隱匿能力!
唐珂神色一凜,對朱子晉的出身背景有了更深層的理解,絕不是什么尋常的富家公子!
或許是感應到唐珂的目光,被他察覺到的氣息陡然間變得凌厲了起來,轉瞬間又消弭無蹤,唐珂再察覺不到半點蹤跡。
這是警告?
又不干什么壞事!唐珂也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扶起朱子晉,道:“你可想清楚了?”
“學生明白!”
學生與弟子雖然稱呼相似,但含義不同,唐珂也默契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待在他身旁的宋伯。
“宋伯,法不可輕傳,麻煩你回避一下?!?p> 宋伯卻是低俯著身子,恭敬地道:“公子,正是法不可輕傳,所以更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此處人多眼雜?!?p> “那倒也是……老師您覺得呢?”
朱子晉聞言點了點頭,看向唐珂,等待他的意見。
“都可以?!?p> 人生第一次收徒、傳功,怎么說也要鄭重一點,就在茶樓里草草辦了,感覺是有些敷衍。
“那正好,今日臨海學堂邀請公子前往視察,還安排了宴席相待?!?p> “可!”
臨海學堂唐珂還沒進去過呢,正好還能去見一見那位郭府三少爺,郭慶!
點了點頭。
寬敞的雙駕馬車停留在扶風茶樓門口,車架上還緊隨潮流,掛著兩盞煤油燈。
馬車兩側還有八名騎士護送隨行,排場大得驚人!
車廂內裝飾華麗,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都透著一股壕氣!
臨海學堂位于北城區(qū),這里落座著各種官邸衙院,達官貴人們都匯聚在這片城區(qū),無論是治安還是環(huán)境都屬臨海城最前列,尋常平民連進入的資格都沒有,連臨海學堂的學生出入都需要接受安檢。
不過朱子晉家的這輛馬車并不在此列,清脆的馬蹄聲踏在古樸的磚石上,一路通暢無阻地橫街而過。
馬車行進了一會,速度逐漸放緩,便聽到一陣整齊的朗誦聲,卻是學堂的學生正在早讀。
唐珂的感應之下,學堂里修仙者的氣息眾多。
但全都是煉氣境界,感應不到筑基層次的修士氣息。
“老師,我們到了。”
朱子晉小心翼翼地說道,仿佛同坐車內的不是自己的老師,而是一頭沉睡的老虎。
一路上唐珂都在用內力感應,閉口不言,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勢,在這封閉狹隘的空間里極為攝人,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嗯?!?p> 維持人設的唐珂,冷冷應了一聲,掀開布簾,踏上了臨海學堂的地面。
學堂占地規(guī)模極廣,數十間樓宇重疊,草木溪流蜿蜒其間。
古樸的風格不帶半點工業(yè)時代的痕跡,仿佛令人穿越了時光,來到古時的園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