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背簍
宋彥霖坐在院內(nèi)的石桌前,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轉(zhuǎn)動著一片枯葉,聽到白元怡走出來的聲音后,連忙看去起身,“怎么樣?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白元怡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宋彥霖。
宋彥霖被白元怡看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我臉上有臟東西?”
白元怡淡淡的搖了搖頭,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隨便問?!?p> 白元怡似乎有些難開口,糾結(jié)一番后說道:“你們男人是不是真的離不開不女人?”
宋彥霖被白元怡這句話問題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道:“男人和女人,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白元怡聽后,有些生氣的瞪了宋彥霖一眼,“我就知道,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宋彥霖這下更摸不著頭腦了,“什么啊?我又說錯了什么?”
白元怡用力的踩了宋彥霖一腳,憤憤的朝外院走去。
剛走到院門,卻遇見了匆匆而來的陳鋒。
“白郎君,問到了。”陳鋒開門見山道。
白元怡收拾好剛才對宋彥霖的情緒,道:“問到什么了?”
陳鋒說道:“那周魚兒兩年前不慎摔斷了左腿,雖然已經(jīng)治好,但是走路卻有些問題,所以這兩年都沒人上門提親,今年恰好15歲,好不容易托人說了樁婚事?!?p> 白元怡并不驚訝,周魚兒的身份早在確定風(fēng)小娘子身份的時候便已知曉,如今只是有了更加確切的證據(jù)證明那具尸骨是周魚兒罷了。
“麻煩陳捕頭告知明府,那池塘發(fā)現(xiàn)的尸骨左腿腿骨有陳舊裂痕,和周魚兒兩年前摔斷左腿相符,可以確定死者就是周魚兒,還請周魚兒父母前來認(rèn)領(lǐng)。”
陳鋒也早已猜到死者就是周魚兒,哀嘆了一聲后問道:“這風(fēng)小娘子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白元怡沒有說出自己的新發(fā)現(xiàn),只是搖了搖頭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p> 其實并不是白元怡不愿將自己的新發(fā)現(xiàn)說出來,只是她的想法完全顛破了世俗的觀念,她還需要更確切的證據(jù)才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回到客棧后,草草吃了些東西,齊凌便回來了。
白元怡給齊凌倒了一杯水,道:“齊大哥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齊凌一口將茶喝下,道:“那些和尚做法事都會用一個背簍背著法器、青香之類的東西,而那個道善今日卻換了一個新的背簍,我懷疑他就是用那個舊背簍背著尸塊到處拋尸?!?p> 這也算是一個新線索了,至少清楚了道善的拋尸過程。
白元怡從懷里拿出之前拓印鞋印的那張紙放在齊凌面前,“這是兇手的鞋印,齊大哥你有沒有辦法從道善那里偷一只鞋出來?”
齊凌看了一眼鞋印,點頭道:“小事?!?p> “只要確認(rèn)這鞋印是道善的,那他就跑不了了,”宋彥霖一腔正義的說道。
白元怡又想起宋彥霖在停尸房外的回答,氣頓時不打一處來,“齊大哥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了。”
宋彥霖看著白元怡氣鼓鼓的離開,疑惑的看著齊凌問道:“我說錯什么了嗎?”
齊凌笑著搖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娘子,你終于回來了。”
回到房間后,綠荷第一時間上來圍著白元怡轉(zhuǎn)著,“娘子,你可擔(dān)心死我了,下次我也要去?!?p> “好了,”白元怡安慰著綠荷,“我是去查案子,去那么多人干嘛,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待著。”
綠荷嘟囔著嘴道:“為什么郎君都可以去,我不可以?!?p> 白元怡對著綠荷的腦門彈了一下,隨后坐在凳子上道:“他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你呀,就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們就走了。”
“過兩天?”綠荷替白元怡按著肩膀,“娘子,是不是找到兇手了?”
“嗯,估計明天就能真相大白了?!?p> 第二日一早,白元怡幾人剛吃過早點,齊凌就從外面回來了。
“齊兄,你出去了?難怪我敲你門沒人,”宋彥霖問道。
齊凌坐在桌前,拿出一只用布包著的鞋,“這是道善的鞋?!?p> 一聽到是道善的鞋,宋彥霖似躲瘟神般的往后挪了挪,“放地上就行。”
齊凌笑道:“這是干凈的。”
宋彥霖這才松了口氣,“我還以為齊兄你有不一樣的癖好?!?p> 白元怡拿過那只鞋,翻過鞋底看了看,“鞋底紋路一樣?!?p> 齊凌道:“我查過了,松巖寺的僧人穿的鞋全是一樣,只有大小不一?!?p> 白元怡拿出那張拓有鞋印的宣紙,將鞋子與鞋印比對了一番。
“大小一致?!彼螐┝伢@呼道,周圍幾桌的客人都聞聲看來。
白元怡剜了宋彥霖一眼,“小聲點?!?p> “是他,”宋彥霖小聲說道,“那我們?nèi)ジ嬖V陳明府吧?!?p> “不行,”白元怡道,“證據(jù)不足。”
宋彥霖疑惑,“不是說找到鞋印的主人,就能確定兇手嗎?”
齊凌說道:“小妹的意思是,這鞋印不足以證明兇手就是道善?”
白元怡點頭,“齊大哥你剛才也說了,松巖寺的僧人穿的鞋都一樣,這僅僅靠大小,不能判定這就是兇手,畢竟許多人的鞋子大小都差不多。”
宋彥霖頓感喪氣,“那要怎么樣才能確定啊?”
白元怡卻看向齊凌道:“齊大哥你昨日說道善換了新的背簍,那么我們只要找到他以前的背簍,就可以證明道善就是兇手?!?p> “可這去哪里找啊,萬一他扔河里了呢?”
白元怡卻笑道:“他最后的拋尸地點在城外,那背簍上沾著血,為了防止被人發(fā)現(xiàn),定然不會再背回來,所以一定被扔在拋尸地點不遠(yuǎn)處?!?p> “對啊,”宋彥霖拍了一下桌子,“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p> 白元怡指了指自己道,“就靠我們?nèi)齻€人不好找,讓陳捕頭一起?!?p> 松巖寺內(nèi),道善得知山腳又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帶著幾名僧人又去做了法事。
“最近都是些什么事啊,先是寺里狗被人殺害,接著又是出現(xiàn)兩具尸體。”一名僧人唉聲道。
“是啊,”另一名僧人插好青煙附和道,“最近不太平,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這些枉死的人早登極樂。”
為首的道善沒有說話,坐在蒲團上閉眼敲擊著木魚,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他早上去后山查過了,那埋狗的地方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但他卻根本不害怕,因為那因殺人碎尸而留下帶有血跡的土早就被他丟進了池塘,他不信有人能將這土從池塘挖出來。
而這風(fēng)小娘子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反正風(fēng)小娘子是自己撞死的,和他又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他根本就不怕查,不過有一人,他倒是要提前解決了,想想他還有些不忍心。
正午,道善端著素膳去了方丈室。
閉著眼的住持睜開眼,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道善后,又合上了雙眼,“你來做什么?”
道善將素膳放在桌上,隨后走到住持面前跪下,“徒兒來看看師傅?!?p> 住持的白眉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后緩緩睜開雙眼,眼里卻盡是失望,“你對得起佛祖嗎?”
道善故作滿臉悔恨,“徒兒知錯了,徒兒只是一時被人蠱惑了心智?!?p> 住持看著似真心后悔的道善,心里也有些不忍,抬起如枯枝的手摸了摸道善低垂的頭,“道善啊,我給你取名為善,就是希望你忘掉從前,做一個慈善的人,可你、可你太讓我失望了?!?p> 道善顫抖著身體,仿佛是在極力的壓制內(nèi)心的悲痛,“師傅,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師傅救救徒兒。”
住持哀嘆一聲,對這個自己養(yǎng)了二十年的人最終還是帶有不舍,“起來吧,衙門的人來問過了,但什么都沒查到,你放心吧?!?p> 道善喜極而泣,“多謝師傅?!?p> 隨后道善扶著住持起身,走到桌前,“師傅,您吃點東西吧?!?p> 正當(dāng)住持準(zhǔn)備吃時,方丈室的門卻“轟”的一聲被人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