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耳邊掠過聲聲蟬鳴,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打在地面上形成深淺不一的圓點。我有些禁不住這刺眼的陽光,卻還是耐著性子去趕車,額頭上已經起了細蒙蒙的汗珠。
幸好的是,車已經來了。
上了公車之后要涼快得多,車里開著空調,雖然有點擁擠,我抬頭望了望窗外,瞬間閃過的景況里,也還是很樸實好看的。
風吹起來,細細的,很舒服,樹影斑駁,伴著蟬鳴,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令人心曠神怡。
我望著窗外的景象晃了晃神,雖然窗外的一切都不怎么起眼,但在燥熱的夏天里,我卻還是感覺到了陣陣舒服的,能讓人平靜下來的涼意。
在我望著窗外發(fā)呆的空隙,車已經到站了,我慌忙的從車內擠出來,剛一下車,便有陣熱風迎面向我涌來。
干燥又悶熱,在告別校園后的第一個夏天,我終于要迎來人生中的第一份短期性的工作。
我叫沈洛安,畢業(yè)于江城大學中文系。在暑假來臨前我托好朋友林安鹿幫我向一家文化傳媒公司投了簡歷。
等待一個星期后,我得到了回復。
公司的回信上說讓我去江邊街21號報道,根據上面的地址,我依照門牌號終于到達目的地。
在面前的是一棟年代久遠的棚改樓,踩上深青色的石階,樓房外部的灰瓦有些脫落,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斑駁陸離,迎面撲來的潮濕感取代了陣陣燥熱。
我反復確認這里是否是江邊街21號,可當我看見那門牌號上的數字時,我徹底傻了,怔愣片刻,我才反應過來我可能是真的找錯了。
可是這么碰巧的事也讓我給遇見了?都是江邊街21號。
走出棚改樓區(qū),遠遠望見一座樓房旁停放著許多輛挖掘機和一些大型器械,空地上正圍坐著一群藍衣黃帽的工人。
我伸手擋了擋額前的太陽,一路小跑過去。
先是一個吃著盒飯,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大叔發(fā)現了我,他眼神上下打量著我,透露出幾分驚異,他朝我露出笑容,大概是經常抽煙吧,牙齒有些泛黃,“小姑娘你是來干嘛的呀?”
畢竟這里都是男性,就我一個女性,還是很奇怪的,其他工人紛紛盯著我看,小聲議論了些什么。
我倒是不覺得尷尬:“我是來面試的,只不過我好像找錯地方了……”
話音一落,我就聽到有人說了句:
“我天,還真的有人來?。窟€是個女學生。”
我:“……”
就在那短短幾秒里,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連著把林安鹿的后事都給安排好了。
敢情這兒才是我要面試的地方?
放眼望去,一片剛拆遷后的空地,我已經想象到我穿著工作服,戴著手套在太陽底下搬磚,累得大汗淋漓的樣子了。
我是有何德何能,能夠遇上這么一個好朋友。
山雨欲來風滿樓,我臉色并不是很好,卻還是想把事情徹徹底底搞清楚,又問了那個大叔幾句:
“大叔,請問一下你們這是江邊街21號招人的單位嗎?我是剛收到面試的邀請來的。”
大叔又上下將我打量了一番后,臉上盡是遺憾之色,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這里確實是招人,但是我們不招童工?。≡僬f了你個小姑娘能干的動什么?就算家里再緊張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出來掙錢啊,你家里人怎么想的?”
大叔為我而感到心痛與惋惜,神情哀痛,仿佛已經聯想到了我的悲慘遭遇,眼角有淚水泛出。
他起身放下正在吃的盒飯,拿了份新的盒飯,從褲包拿出一沓零錢,花花綠綠的,他抽了兩張一百和五十,連著盒飯一起遞給了我,面色悵然,“小姑娘,我也是個打工的,沒什么錢,我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你快回家去吧,我們實在不敢用你?!?p> 大叔一臉認真的看著我,目光慈愛得就像看他的親女兒一樣,我不禁有些失措,很明顯他是誤會了。
他那張因常年勞累而留下歲月的痕跡的臉頰,看著他那雙粗糙而寬厚的大手中靜靜躺著的三百塊錢,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我眨眨眼,已經有淚花泛濫。
“大叔,不用的……”
我忙忙謝絕大叔的好意,本就是誤會一場,我又怎么會收下呢?
大叔見我不收就較了真,把錢和盒飯都塞進我懷里,他怕我再拒絕,又忙不迭地往回走。我愣在原地,我抬頭望天空,毒辣的太陽晃了我的眼睛,眼眶里的淚水就涌了出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真的遇上什么困難,不得已來工地打工呢。
我吸溜鼻子,擦去眼淚,淚眼汪汪地朝大叔說:“大叔,我真不是因為家里的緣故才來這里打工的,我已經大學畢業(yè)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年紀還小,但是真的謝謝你了,謝謝你的好意……”
我把錢還給大叔后,鞠了個躬準備要走,就在這時,我看見對面的馬路上走過來一個人。
大致一看,是個個子高挑的男生。
林時諗
介紹一下,我是林時諗(shen) 【出逃少爺王一博VS乖戾少女沈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