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清晨,秋風(fēng)送爽,一個綿延數(shù)里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倚云山前去。離京城十余里的倚云山風(fēng)景秀麗,山上古木參天,各種奇花異草,珍禽走獸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成為了專供皇家狩獵的場所。
謝泠和姐姐坐在馬車內(nèi)。謝泠掀起車簾一邊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一邊對謝漣說道:“姐姐,我看這次秋獵比上次去玉泉寺熱鬧多了。”謝漣笑道:“可不是嗎?這次皇上不僅帶了皇后和云貴妃,還有眾多皇親貴胄,朝中幾位大臣也悉數(shù)帶了家眷前往。自然熱鬧多了?!?p> 謝漣看了看謝泠頭上的玉簪,若有所思地說道:“妹妹,這次人多,而且倚云山地勢崎嶇你切不要私自亂跑,以免發(fā)生意外?!敝x泠回頭朝姐姐笑了一笑說著:“姐姐放心,我一定小心。”
倚云山半山腰有一塊極廣闊的平地。大隊人馬便在此安營扎寨。眾人略作休息后陸續(xù)來到中間空地上,這里早已擺好桌椅,皇上坐在正上方,皇后和云貴妃分坐兩側(cè),余下幾位妃嬪坐在三人身后。左右兩邊依次坐著各位王公重臣,他們的家眷則在身后幾排座位坐著。
這時太子褚晗帶著各皇子來到皇上面前,還有幾位世家子弟跟在他們后面。皇上看著面前眾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不住地點頭微笑。
這里坐在謝夫人身后的謝漣悄聲跟謝泠說道:“最前面那位穿紫衣的便是當(dāng)今太子,皇后是他的生母,他身后站著的三位分別是梁王、魏王和燕王。”她說過燕王時,瞄了謝泠一眼,見她正左顧右盼地尋找著什么,似乎什么也沒聽見,她忍不住問了句:“你在看什么?”
“我在找大哥二哥他們在哪兒呢?”
“喏,蕭爍蕭公子旁邊不是么?!?p> 謝泠見了笑著說道:“姐姐你看,哥哥他們看起來真是英氣逼人啊。”“是啊,誰說不是呢?!眱蓚€悄悄驕笑著。
這時,坐在她們左前方不遠的蕭熤聽到她們的說笑聲忍不住望了過來。姐妹兩個見了忙止住了笑,羞澀地低下了頭。蕭熤旁邊的崔璨身為大理寺少卿最擅察言觀色了,此刻見那三人神色有異,輕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當(dāng)”隨著一身鑼響,一宮人大聲宣布著:“秋獵開始?!?p> 太子等人隨即各自分組向山上密林走去。
山上樹木繁茂,層層疊疊的樹葉阻擋了大部分陽光,只有斑斑駁駁的光影透過縫隙落在草地上。褚奕和謝家兩兄弟細細地搜尋著獵物。忽然一只野兔從眼前“倏”地一下躥過。謝珝立刻舉弓一射,一侍衛(wèi)馬上跑過去提著一只兔子走了過來。褚奕笑道:“謝大公子好箭法啊?!敝x珝低頭說了一句:“燕王殿下承讓了?!?p> 褚奕笑了笑揮一揮手繼續(xù)朝前走去。他們越往前走,林子越密,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褚奕似乎聽到一陣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不免警惕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忽聽謝珉輕聲說了句:“你們看,前面有只好大的鹿啊?!眱尚值軐ν艘谎?,分別從左右兩邊悄然包圍了過去。這時,不知誰的腳踢到了一個石頭,那只野鹿立刻驚慌地跑了開去。珝珉二人不甘心到手的獵物逃走,忙追了上去,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這時褚奕看了看身邊僅有的三個侍衛(wèi)隱隱覺得不妙,他正要吩咐退出密林,只見周圍樹木背后沖出幾個黑衣人來。其中三人纏住了那三個侍衛(wèi),余下兩人直奔褚奕而來。褚奕因只帶了弓箭并未攜帶其他兵器,他只得左躲右閃著。“哧”的一聲,褚奕還被對方劃傷了左手臂,他忍不住抽出背后的箭來欲作抵擋,可那箭仍是被敵人一劍砍斷。這時另一黑衣人持劍朝他身后刺去,“咣當(dāng)”一聲,劍被一箭射落,只見謝家兩兄弟帶人趕來,那幾個黑衣人見勢不妙,忙退了回去,消失在密林中。
一侍衛(wèi)正在為褚奕包扎著傷口,謝珝來到身邊問著:“燕王殿下,傷勢要不要緊?”
“無礙,但記住先不要告訴任何人?!?p> 謝珝奇怪地看了一眼褚奕,答道:“是?!?p> 午時已到,太子等人均帶著獵物凱旋歸來。他剛一看到褚奕,發(fā)現(xiàn)他衣袖上破了個口子,忙關(guān)切地問:“四弟,你怎么了,受傷了么,嚴重不,要不要叫太醫(yī)來看看?!?p> 褚奕忙撫了撫手臂,說:“只是衣服被樹枝掛破了,倒也沒傷著好。”
“噢,那我就放心了。走吧,我們一起過去吧。”
皇上見眾人歸來,忙樂呵呵地問:“今天誰打的獵物最多???”
早有一宮人統(tǒng)計了來報:“稟皇上,太子這次秋獵拔得頭籌。”
“是嗎,太子這次表現(xiàn)不錯啊。”皇上夸獎道,這時皇后得意地朝云貴妃笑了笑,云貴妃冷著臉裝作沒看見。
皇上高興地吩咐著把打來的獵物做成美食供大家分享,又命太子等人回帳休息。
此時的謝泠正待在帳中百無聊賴地和青蘿說著話:“外面那么吵鬧,可是他們打獵回來了,不知哥哥們打了些什么獵物?!鼻嗵}朝外張望了一下說著:“好像是回來了,要不我們出去看看?!薄安蝗?,我答應(yīng)了姐姐不會亂跑的?!?p> 崔璨隨褚奕進了帳中,他急急地問道:“燕王殿下,你受傷了嗎,傷勢如何?”
褚奕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說道:“沒什么大礙,我在林中被幾個黑衣人偷襲,幸而謝家兩兄弟及時趕到。對了這事先不要讓別人知曉。”
崔璨后悔道:“早知如此,我該陪殿下前往的。殿下可知那黑衣人是什么人嗎?”
褚奕冷笑了一聲說道:“那么多人狩獵,獨獨我一人遇襲,擺明了是沖我來的?!?p> 崔璨想了想問著:“會不會是漕幫?”
褚奕想起七夕那張字條,冷冷地說道:“怕正是他們?!?p> 崔璨又說:“可是今天皇上帶了御林軍,太子也帶了烏衣營,他們卻選在這倚云山下手,難道他們就不怕御林軍或是烏衣營的將士嗎?”
褚奕仔細地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有恃無恐?那他們的‘恃’是什么?”
崔璨想了想說道:“這個屬下也說不上來。只是屬下覺得,最近皇上對殿下頗為倚重,還將大理寺交與您監(jiān)管,殿下是不是覺得有些兄弟朋友和以前比似乎有些隔閡呢?!?p> 褚奕聽了心里明白了幾分:“我也不是沒有感覺,這不今天的狩獵我不是表明了我的態(tài)度了嗎?”
崔璨回答:“我只是擔(dān)心對方還是不明白我們的想法啊?!?p> 褚奕聽了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