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一)
第二天清晨,當(dāng)憶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外面?zhèn)鱽韺m娥和天奴們忙忙碌碌的聲音,剛開始她只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只見她叫來了門外守夜的宮娥,一邊來到床邊穿鞋,一邊問那個宮娥:“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么熱鬧?”“還能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在張羅公主殿下的事情了?!敝灰娔菍m娥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對她說道?!拔??”憶夢一臉疑惑地一邊起身洗漱,一邊又問那個宮娥:“我如今還能有什么喜事,要你們來張羅的?”憶夢說完,只見那宮娥端上門外的宮娥遞過來的早餐,一邊給憶夢放到桌子上,一邊對她說道:“自然是長公主殿下和顧燁上神的婚事了?!睂m娥的話一出口,憶夢突然一下就從凳子上坐了起來,只見她激動地說道:“我從未答應(yīng)過要嫁給顧燁,父神怎么能如此擅自做主,讓我就此出嫁了呢!”
那宮娥見如此激動的憶夢,一時竟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見她看著一臉怒氣的憶夢,小心翼翼地對她開口道:“公主殿下您怎么了?昨天傍晚的時候,可是您自己跑到朝陽宮,哭著對帝神說自己希望可以嫁給顧燁上神,還說自己這輩子非他不嫁,當(dāng)時屈達(dá)公公就在一旁聽著,帝神自然不忍見您如此傷心,一口便答應(yīng)了?!睉泬袈犃艘荒樀姆艘乃?,她從來沒有對父神說過這些話。然后只見她立刻起身抬頭對那個宮娥說道:“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jìn)這個屋子?!?p> 那宮娥雖然一臉的疑惑,但還是遵從了憶夢的吩咐,離開了這個房間。
當(dāng)屋子里安靜下來了以后,憶夢便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是你做的對吧!是你告訴我父神我想嫁給顧燁的,是吧!”只聽宏冥對她開口道:“我只是幫你隨了一下自己的心愿罷了,你難道不覺得顧燁是我們稱霸三界的過程中,最不可缺少的一個得力副將嗎?”我們?憶夢冷笑。宏冥卻回答道:“沒錯,你父神在為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可能還會顧忌一下三界的安危,但顧燁不同,他為了你可以去做任何事情,永遠(yuǎn)把你的事情放在首位,包括讓他去殺掉我所有想要?dú)⒌舻娜??!薄拔医^對不會讓你利用顧燁,永遠(yuǎn)不會?!?p> 憶夢說完之后,打開房門正要沖出屋子的時候,竟看到顧燁就在門口,看他的樣子像是剛要敲門。只見憶夢來到了顧燁面前,顧燁正要開口說什么,就聽到憶夢率先對他開口道:“我不要成親?!鳖櫉盥犃诉@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同時,更多的是滿臉的疑問。只見憶夢對他開口解釋著:“阿燁,這其中的原因我一時半會和你也解釋不清楚,你全當(dāng)我這次是耍了你,傷害了你好了?!睉泬粽f完,正要繞過顧燁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卻被顧燁一下攔住了胳膊,只聽他拉著憶夢,看著她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對她開口道:“憶夢你這是怎么了?你說過的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你自己也應(yīng)該知道你說要與我成親這對我,對帝神和帝后意味著什么?尤其是帝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高興得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大家都以為那件事情在你心里已經(jīng)過去了,你已經(jīng)從痛苦中走出來了?!敝灰姂泬粢粫r被顧燁問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她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最后居然抬頭這樣對顧燁說道:“我如果告訴你說那些話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你相信嗎?”“不是你?”顧燁聽著有點(diǎn)糊涂,他不明白憶夢說這句話的意思,只見他開口問著憶夢:“你是不是想說昨天有人化成你的模樣對帝神說的那些話?還是你根本就是被人給利用了?”
“我是~~~~”“告訴他吧!我的小公主,我保證他知道了以后,明天就會死在你憶夢公主的石榴裙下——我知道他可能會把我打敗,但是你一定是他永遠(yuǎn)打不敗的那個人?!睉泬舸丝痰男木拖癖坏陡盍艘粯?,只見她看著顧燁,斬釘截鐵地對他說了一句:“我不愛你,我知道你也不愛我,你只是單純地想要保護(hù)我,但是保護(hù)只是保護(hù),它不是愛情?!?p> 憶夢的話使顧燁一下子變得有些啞口無言,他正要開口辯解著什么,卻見憶夢站在那里,突然用嚴(yán)肅的目光看著他,對他開口道:“現(xiàn)在我只要你誠實地對我開口說一句話——我要你說你愛我,但這句話不包括報恩,不包括同情,不包括其他方面的任何感情,更不是在言語上敷衍我,而是真誠地對我說出這一句話來?!?p> 憶夢說完,并不再開口,而是站在那里默不作聲地等待著顧燁開口。只見顧燁站在那里愣了半晌,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憶夢不僅哈哈大笑,隨后他看著默不作聲的顧燁,苦笑地對他說道:“你回去吧!明天我就去告訴我父神,讓他不要為我們操辦婚事了?!?p> 憶夢說完之后,只見顧燁默不作聲地轉(zhuǎn)身離開了晚陽宮。
“你說什么?”朝陽宮內(nèi),只見蒼莫一臉吃驚地看著憶夢:“你不要嫁給顧燁!”與蒼莫一同站在殿內(nèi)的傾語聽了憶夢的話,只見憶夢這一次一下跪在了蒼莫面前,只聽她對蒼莫開口道:“父神,昨日是女兒一時糊涂,才會說出如此沖動的話,這一回,你就當(dāng)女兒真的已經(jīng)糊涂了吧!還請父神早日收回成命?!薄澳阆绕饋恚绕饋?!”看著憶夢如今如此軟弱的樣子,與往昔霸道自信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他不禁有些心疼。只見蒼莫將憶夢扶起身來之后,有些為難地對她開口道:“如今天族與冥界連年打仗,父神不想讓你牽連其中,原本想著讓你和顧燁成婚了之后,你們二人一起去你的極樂世界過一段平靜的日子,但如今既然你執(zhí)意不愿意嫁人,父神也不再勉強(qiáng)與你了?!睉泬袈犕晟n莫的話,只聽她溫和地又對蒼莫開口道:“極樂世界我也好久沒有去過了,若父神肯放我離開天族,我還真想再去我自己創(chuàng)辦的歡樂谷里逍遙一輩子?!?p> “你啊你??!”只見蒼莫不僅將憶夢抱在懷中,無奈地笑道:“永遠(yuǎn)都改變不了這放蕩不羈的性子?!?p> 如今的蒼莫怕是已經(jīng)不再奢求什么了,他只希望憶夢還能夠像從前那樣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次日的一早,憶夢便駕馭著祥云,與宓橙一同離開了天族。
憶夢覺得只要自己遠(yuǎn)離天族,遠(yuǎn)離自己的父神母親,遠(yuǎn)離顧燁,宏冥就算在自己的身體里,只要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行動,宏冥就控制不了自己。
極樂世界最繁華的一座宅邸門口,一群穿著花紅柳綠、各式各樣服飾的男男女女正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當(dāng)他們看到憶夢駕馭著祥云,從遠(yuǎn)處的蒼芎從他們頭頂上慢慢飛過的時候,只見她們一個個的都變得歡呼雀舞了起來。只聽到她們紛紛高呼道:“界主回來了,界主回來了!”
當(dāng)憶夢的祥云落在這座宅邸的院子里的時候,只見這座城里的所有姑娘、丫鬟,甚至是廚娘以及守門的看守都紛紛地圍到了憶夢的身邊,七嘴八舌地詢問著她各式各樣的問題:“界主,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界主,我聽他們說你是死了以后又活過來了,我真的好高興?!睉泬袈犃四莻€說她死了又活了的琵琶娘所說的話,忍不住輕輕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去,你當(dāng)我是變戲法的??!”“界主,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呢?是不是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把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給忘了呢!”看著她們一個個地七嘴八舌,憶夢居然有點(diǎn)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們的問題了。只見她只能對她們解釋道:“我呢!其實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只是前段時間和我父神外出打仗的時候呢,受了一點(diǎn)小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點(diǎn)事情也沒有了?!?p> “是這樣??!”“那你傷得重不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吧!”“當(dāng)然沒事了!”只聽?wèi)泬粢桓本駸òl(fā),神情自若的樣子,用一只大拇指指著自己對她們說道:“你們的界主什么時候讓自己吃過虧?!?p> 看著她們一個個的問題簡直是有點(diǎn)沒完沒了,憶夢沒有說什么,倒是一旁的宓橙走上前來對她們說道:“好了好了,界主今天有些累了,大家就這樣散了吧!”“別呀!”只見其中一個脾氣比較張狂膽大的,忍不住纏著憶夢對她開口道:“界主在外面經(jīng)歷了那么多好玩的事情,我還沒聽夠呢!今天界主若是不把我想知道的全都告訴我,我今天就纏著界主,半步不愿離開界主?!逼溆嗟娜艘宦犇桥倪@樣說,也紛紛跟著起哄:“就是就是,界主今天若是不說完,我們今天就不走了?!睉泬糁?,她極樂世界里的姑娘們,若是認(rèn)準(zhǔn)了一件事情,一定會對人死纏爛打好長時間。
無奈,宓橙只能裝作一副氣惱的樣子,朝著她們怒吼道:“都別吵了,誰再吵的話,扣她三個月的月例?!薄叭齻€月!”只見她們聽了宓橙的話之后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其中一個身穿黃色衣裙的女子委屈地對宓橙開口道:“宓橙姐姐你這也太狠了吧!那未來這三個月你讓我們怎么活呀!”宓橙知道平日里就屬那個女子最能說會道,只瞧她一邊推著憶夢往里面走,一邊瞪著那個女子對她開口道:“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扣你半年?!卞党鹊囊痪湓挶懔⒖套屇桥娱]上了嘴巴。
宓橙連推帶攆,終于將那些姑娘們給攆出了這座宅子。
這天,天族的密使向蒼莫呈上了一封密函,只見上面清楚地寫道:“妖族雖已破落不堪,但妖族的余孽仍舊在暗中蠢蠢欲動,近幾日,微臣等人發(fā)現(xiàn),妖族的一些舊部一直在妖族的第十五層地獄里商討事儀,微臣惶恐,只怕不久之后天族與妖族又會引發(fā)一場惡戰(zhàn)?!?p> 蒼莫看了這封密函之后,只見他站在書房里的衣架前面,看著自己身穿多年的黃金盔甲,一邊用手指點(diǎn)動著自己的大腿,一邊有些若有所思了起來。
當(dāng)蒼莫來到了安陽宮,剛到門口,就聽到殿內(nèi)傳來辛慧的聲音:“娘娘最近進(jìn)的膳食挺多的,但是御膳房的口味都是一個樣子,我看著也沒什么特別的呀!”“我也不清楚!”只見坐踏上的傾語一邊啃著一個蘋果,一邊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就是一個人坐在那里老是餓,總想搗鼓點(diǎn)東西吃?!薄澳艹砸埠?!”只見辛慧為傾語奉上一杯茶之后,對她開口道:“前些年娘娘要么就是為了塵暢太子的事情而煩心,要么就是要跟著帝神左右,為了他的事情事事?lián)鷳n,如今長公主殿下已經(jīng)死而復(fù)生,三界各處也已經(jīng)太平無事,娘娘如今也可以稍稍地放松一下了?!?p> “可不是嗎!”只見傾語輕輕地伸了個懶腰,然后斜躺在坐踏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了句:“如今??!我終于可以過上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的生活了?!?p> 二人正在說話之余,只見蒼莫一臉眉開眼笑的樣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只見他笑著向傾語開口問道:“誰要在花前喝酒?怎么也不叫上我?”傾語抬頭一見蒼莫已經(jīng)走到屋里了,不僅立刻閉上了嘴巴,然后笑著上前迎道:“你今日下朝下得挺早的?”蒼莫一邊拉著傾語,二人一同坐下來之后,只聽蒼莫對傾語講起了今日在朝堂上所發(fā)生的事情:“今日細(xì)作來報,說是妖族的余黨在妖界又開始伺機(jī)而動,而且竟然還有人在妖族的內(nèi)部發(fā)現(xiàn)了宏震的蹤跡。”“宏震!”聽到這個名字的傾語,不禁有些吃驚,只見她開口問著問著蒼莫:“他居然還沒死?”
蒼莫沒有做任何的言語,傾語走到他面前,忍不住開口問他一句:“這次你打算派誰出戰(zhàn)?”只見蒼莫先是想了想,然后對她開口道:“妖族這些年屢敗屢戰(zhàn),給天族還有三界都帶來了不小的損失,這一次,我一定要親自將宏震抓回天族,將妖族徹底地鏟除?!?p> “我和你一起去吧!”只見傾語依偎在蒼莫的懷里,安靜地對他說道:“我留在你的身邊,至少可以知道你在做什么,這樣我也不會待在這安陽宮里胡亂地瞎想,再說我靈力也不弱,就算是到了戰(zhàn)場上我多少也可以幫得上你一些忙?!鄙n莫一聽傾語這樣說,淡淡地開口對她說道:“戰(zhàn)場兇險,難道你一點(diǎn)也不害怕嗎?”只見傾語靠在蒼莫的肩上,微微地?fù)u了搖頭說道:“我原先也是與你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妖族大戰(zhàn)的場景我又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也不怕了?!?p> “蒼莫,不要拒絕我好嗎?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空空蕩蕩的安陽宮內(nèi)?!眱A語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將蒼莫的腰身抱得更緊了。
這一次,天族大軍還未出發(fā)之前,他們已經(jīng)在天族提前商量好了作戰(zhàn)計劃,蒼莫打算用上古的遁地之術(shù),在妖族的地下放上火油,利用天火地道之術(shù)將妖族徹底毀滅。
這天清晨,憶夢剛從睡夢中蘇醒,抬眼看到陽光已經(jīng)透過櫥窗直射到了屋里,把整間屋子照得格外明亮。
她走到門口,剛伸手打開了屋門,就看到顧燁一身棕色盔甲地正在門口的長廊欄桿上坐著。只見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只聽顧燁對憶夢開口說道:“明日,我就要與帝神出征妖族了,這次帝神打算用火遁之術(shù)將妖族徹底毀滅?!睉泬袈犃祟櫉畹脑?,她的神情顯得有些慌張,她怕顧燁對自己所說的話會被宏冥聽到,只見她背過身去,故意躲避著顧燁,只聽她說道:“知道了,替我轉(zhuǎn)達(dá)我父神讓他萬事小心?!睉泬舨幌肱c顧燁多說一句話,因為她害怕一會宏冥會出來,問顧燁戰(zhàn)場上的事情。“夢兒!”聽到顧燁在叫她,憶夢默默地站在原地卻沒有回頭,只聽顧燁開口問道:“你難道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顧燁知道憶夢這幾日一直在逃避著自己,心中不僅有些傷感。只見憶夢抬頭看了一眼顧燁,然后迅速地低頭說了一句:“你也多加小心?!?p> 憶夢沒有給顧燁留下多少話語,她只是勸他多加小心。顧燁慢慢轉(zhuǎn)身,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猛然回頭對她開口說了一句:“若我能鏟除妖族平安歸來,你可愿給我一次走進(jìn)你心靈的機(jī)會?!睉泬魶]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轉(zhuǎn)身回屋關(guān)上了房門。
憶夢沒有給予顧燁任何答案,這令顧燁顯得有些失落,當(dāng)他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晚陽宮的時候。憶夢卻一下叫住了他:“顧燁——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在做一些傷害三界,傷害我父神的事,或者說出了什么奇怪的話的話,請你記住那一定不是我?!鳖櫉盥犃藨泬舻脑挘闹胁粌H萬分疑問,他不僅開口疑問著:“不是你?為什么?”顧燁知道此時的憶夢并沒有在和自己開玩笑,但憶夢不知道該如何向顧燁解釋這件事,她很害怕如果她今天對他說出了這一切,明天宏冥又會冒出來把她今日所說的話全部又給推翻了?!翱傊懵犖业脑捑褪橇?,如果我真的做出那些事情的話,請你還有我父神一定不要心慈手軟,因為那個時候的憶夢可能早已不是現(xiàn)在的憶夢了?!?p> “你心里一定有事情!”顧燁一下子就看透了憶夢的心思,但憶夢似乎并不愿意對他做出過多的解釋,只是轉(zhuǎn)身默默地關(guān)上了窗戶。
當(dāng)憶夢關(guān)上門窗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開始在劇烈地疼痛起來。憶夢一邊強(qiáng)忍著疼痛,一邊想著:“怎么回事?不是前些天剛喝了一瓶嗎?今日怎么又開始發(fā)作了?”當(dāng)她痛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終于強(qiáng)撐著自己的身體起身,從晚陽宮的后門悄悄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