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黑暗也越來越濃。
誦經(jīng)聲越來越小,終變的不可聞,阿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油紙傘從金色變成淡白色,又從淡白色失了光芒,于空中飄落在了地上。
兩道虛影連連咆哮,也不甘地消散于無形。
黑暗緩緩壓了過來,將阿肥瘦小的身子吞沒了進去。
一道女子的歌聲又響了起來,從幽怨,變的凄厲。
躺在地上,阿肥覺的好似有無數(shù)只蟲子在咬他,爭先恐后地要從鼻孔,眼睛,嘴巴,耳朵等地往身體里鉆。
“我要死了嗎?”阿肥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以前和阿鷹他們耍的時候,在莽莽雪山深處見過裸露在外的尸體,天氣一轉(zhuǎn)暖就會爬滿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蟲子,阿鷹說那就是死了。
阿肥突然很想哭,娘還沒有尋回來呢。
“真想……真想再被娘擰一次耳朵啊……”
喃喃地說出最后一句話,阿肥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黑暗涌了上來,如女子的手臂一般環(huán)住阿肥,從頭,到腳,從外,到里,裹挾著血水迅速占領(lǐng)了阿肥的身體,然后在兩只氣旋前停了下來。
“這是……”
“嗷~”
一聲悠揚的龍吟聲穿透了萬古。
一聲道鳴洪鐘大呂一般直透蒼穹。
墨色的靈海眨眼之間浮現(xiàn)了出來,披甲執(zhí)劍的骷髏們從海里,土里鉆出,有黑色的閃電不斷浮現(xiàn)。
青色的靈力構(gòu)筑出片片道觀層層樓宇,有長者虛影自其間傳道,隱隱約約回響著清脆的稚子聲。
漫天的黑暗被一驅(qū)而散,道觀和黑海極速膨脹,自阿肥身體為中線把整個太虛觀籠罩了進去。
一個瘋狂吸收著朔北的靈氣,一個貪婪地吞噬著之前的黑暗,直教這方土地換了新天。
青色光芒和黑色靈力互相纏繞著,抵抗著,彼時融為一體又一同消散,
最后青光大盛,將黑色靈力徹底擊散。
太虛觀所有人都呆住了,甚至忘記了身邊倒下的同伴。
那一刻,太虛觀夢回紀元前,前所未聞的道鳴聲震碎了蒼穹!
看他高樓起,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
黑色靈海消失后青光大盛,籠罩了整個太虛觀,以至于黑夜都變成了青天。
極致的璀璨后便是凋零,仙山塌了,道童散了,教書的道人也被腰斬在了觀口。
青光散去,夜色重新出現(xiàn),一輪圓月撒下了潔白的銀光。
“道主!”首座瘋了一般撲在空氣上,蒼蒼白發(fā)披散,干嚎著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這么些年了,便是有淚,也早就流干了吧。
“傳說修為到了一定境界,自身的情緒可以引動天地異像,可旱天降雨,晴空霹靂。”常靈玉摟著阿肥,看著天際的首座自語道。
妖冊:紀元記-開元
蒼茫有漠北,烈日灼心肺,終年不見雨,半生難尋翠。
妖冊:紀元記-中元
天崩,有暴雨落,
萬載不得息,掩沙,起海,化而為川,朔北則成。
妖冊:紀元記-末元
有仙自天外來,可搬山填海,創(chuàng)觀,名曰:太虛。
看著平日里高深莫測的首座這般落寞的模樣,常靈玉好似明白了什么。
當然,比起懷里這個小子。那都不算什么,那兩個虛影,現(xiàn)在想起來都讓她寒毛直豎。
所有的異像轉(zhuǎn)眼之間都消散了,修士們這才回過神來,驚叫著喊人的喊人,救人的救人。
羅煙癱軟在地上瞳孔放大,口中不住地道:“完了?!?p> 從他這里散出去的玉佩,全碎了。
把昏迷不醒的阿肥拖上床,常靈玉愁眉不展地坐在一旁看著。
窗外,散落著一柄紙傘,一襲紅衣,一只骨笛。
這一夜的長興峰亂作一團,從首座到入門弟子,沒有一個靜得下心來。
天亮?xí)r,此前獵魔的師兄們相繼回來了,他們的戰(zhàn)果不錯,魔雖兇猛,但他們?nèi)硕鄤葜馗懈呤致雨?,雖鏖戰(zhàn)一整晚,但更多的是讓他們增加對敵的經(jīng)驗,所以并未曾有傷亡,倒是全殲了魔物。
興高采烈的回了山門,到了觀口時卻都愣住了。
哪里還有離開時仙山靈門的模樣,整個太虛觀只剩下了一層稀薄無比的靈氣,山上的仙獸們俱都無精打采地躺在地上,大片大片的仙草聳拉著葉子,從里到外透著一股荒蕪凋敝的模樣。
“這是怎么了?”
發(fā)瘋一般回了自己山上,好在事情不算大,總共加起來也只死了十幾名弟子,更多的則是或多或少受了些傷。
“調(diào)虎離山!”博丘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在場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倒也不算!”對面一個面貌十分英武的男子皺著眉頭道:“拿魔物換十幾個入門弟子,怎么說也是我們賺了,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而已。”
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首座的親傳弟子,當之無愧的太虛觀大師兄,便是博丘見了,也得喊一聲敬語。
眉頭緊蹙,想起小蛇妖和自己描述的場景,二師兄就覺得背上一陣發(fā)寒。
“這么詭異的事,小師弟怎么就敢一個人跑出去?。 ?p> “說不定是個不知名的山野邪修趁著觀內(nèi)空虛前來偷襲,估計看到首座出來就逃了,反正又沒多大損失,沒必要放在心上。”蘇慕遠無所謂地道。
“你怎么能這么說!那好歹也是十幾條人命!都是你的師弟!”博丘聽了他的話只覺得不可理喻,當下便反駁了起來。
把腿一搭,蘇慕遠嗤笑了一聲道:“你要這么說的話就沒意思了,當初你拔山逞威時,死傷的性命何止萬千,怎么,人家雪山眾妖的性命,那就不是性命了?”
“那能一樣嗎!”
“怎么就不一樣了!”
兩人如斗雞一般緊盯著對方,博丘忽地瞇起了眼,遲疑道:“蘇慕遠,你最近在練什么功法?”
蘇慕遠一愣,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自然是太玄經(jīng)了,我要把所有的術(shù)法從頭到尾修煉一遍,怎么了?”
“是嗎?”博丘坐了下來,眼神有些玩味。
雖然再看時沒了,但剛剛兩人對視的時候,他確信自己在蘇慕遠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絲血光。
兇狠,邪戾。
瞎子QAQ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實在是太困了,今天看了一天英雄聯(lián)盟的比賽,累了累了,所以這章就只有兩千字了,明天恢復(fù)三千。 以后不敢偷懶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