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噗呲聲不絕于耳,數(shù)道影子從夜色中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又悄無聲息地消失,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尸體。
抱著靠在自己身上的羅煙,黑衣男子久久不曾動彈。
羅煙他很早以前就認(rèn)識了,有過交集,不大,點頭之交而已,但卻是他在太虛觀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為了一些事情,他把這些朋友全都?xì)⒘?,羅煙是最后一個。
值不值得,他說了不算。
站起身,黑衣男子使了個控火術(shù),熊熊烈焰吞沒了羅煙的尸體。
“該走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輕聲道。
點了點頭,從地上掬起一捧土輕輕揚(yáng)了出去
,黑衣男子轉(zhuǎn)身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同樣的場景,或大或小在太虛觀周圍不斷出現(xiàn)。
云殿內(nèi),上仙的眉頭緊皺,手臂抬起再放下,放下再抬起,如此數(shù)遭終是閉上了眼,一道召令從玉佩內(nèi)傳遞給了太虛觀的一些弟子。
越來越多的隊伍開始返回,沿途不斷匯聚在一起,沒一會就聚成了黑壓壓一大片。
阿肥使勁張望了半天也沒看到八師兄。心里頓時有些小失望。
幾乎所有的人都變得沉默寡言,與當(dāng)初從永安殿離開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少隊伍只剩下了一兩個人,有的則已經(jīng)完全沒了消息,像阿肥他們這中只沒了一個人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了。
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阿肥從背上摘下傘來,打在自己和湯柔兒的頭頂上。
示意其他人一同來躲雨,可卻都被拒絕了,只有湯柔兒愿意,原因是她覺得這把紙傘十分漂亮。
不知何時,朔北的雨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血紅色,有師兄說那是因為最近造的殺孽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姑且不論這話對不對,該不該說,葉澤看著這些血雨就十分不喜,甚至有些害怕它們。
血色雨滴打在眾修士身上,有的流淌了下去,有的則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細(xì)雨蒙蒙之中,所有修士都只顧著趕路、休整、趕路,沒人會去注意這些,反倒覺得在這樣的血雨中前進(jìn),修為都仿佛在緩緩增加,平日里堅如磐石的道障似乎也有了松動的跡象。
把傘往湯柔兒的方向傾斜了一些,幾滴雨滴就接連不斷打在了阿肥的肩膀上。
墨色靈力瞬間出現(xiàn),沒一會就在阿肥的皮膚下布了密密麻麻的一層。
“柔兒?!?p> “嗯?”
“最好不要接觸這些血雨?!?p> 詫異地看了阿肥一眼,湯柔兒道:“你也察覺到了?”說罷不等阿肥回答,湯柔兒就自顧自地道:“我總覺得它們臟臟的,像是要把我們腐蝕同化掉一般,而且每次淋了這雨都覺得自己心神不寧十分焦躁,忍不住就想罵人。”
阿肥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停了下來。
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身邊還全都是些自己不認(rèn)識的人。
阿肥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因為并不是每一個都能聽懂妖獸們說話,也沒有人聽得到自己頭頂接連不斷的哀嚎聲和詛咒聲。
即使他們就站在自己身邊,依舊聽不到那些不絕于耳的咒怨。
“你別擠?。∧懿荒茏屪??!?p> “這么多人憑什么要我讓!”
“讓一下怎么了?你是哪家的仙人弟子啊!說不得了?”
不遠(yuǎn)處忽然有人小聲吵了起來,初時還沒人注意,可聲音越來越大不由的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阿肥也扭過頭去看。
卻是路上休整時兩個修士吵了起來,阿肥聽了半天,也大概聽明白了。
兩人中的一個是從后方趕過來的,不喜淋雨,又遙遙看到前方有顆巨大的松樹遂想去躲躲,到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樹下早就擠滿了人,那人有些不甘,可卻已經(jīng)沒了空位,于是就打算偷偷擠進(jìn)去,不曾想這么一做,卻惹惱了旁邊的另一位修士,于是兩人便吵了起來。
一個不愿受擠,一個不愿挨淋,兩個人誰都不肯退步自然而然就互相兇了起來。
“怎么滴,爺爺今天還就不走了!有本事一刀捅了爺爺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拿這個嚇唬我!好歹我也斬殺過數(shù)十只妖!”
另一個聞言嗤笑了一聲道:“不就是妖嗎?爺爺殺的妖,比你吃過的靈果還多!”
兩人吵的面紅耳赤,后來的有些受不了,唰的一聲拔出了手里的飛劍。
“呦!要動手?來?。敔敺钆?!”那男子也不甘示弱,從須彌戒中拿出只短刀出來。
一動兵器事情就開始變味了,不少人使勁朝那邊擠了過去,瞬間火藥味十足。
圍在兩人身邊的大多都是些相熟的人,俱都看著對方雙眼冒火,只有零零星星幾個人在勸阻不要動手。
這一段時間不斷看著朋友親人喪身殞命,精神早就繃得緊緊的了,他們誰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相熟的人被欺負(fù)。
阿肥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因為一棵樹發(fā)展到這一步。
雙方對峙,一時間劍拔弩張,周圍很安靜,只能聽到那兩人越發(fā)拔高的罵聲。
阿肥突然皺起了眉頭,因為他體內(nèi)的墨色靈力又自己極速運轉(zhuǎn)了起來。
回想之前類似的種種跡象,阿肥開始緊張了。
能讓墨色靈力如此激動的,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把周圍看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東西,阿肥有些不解。
“不應(yīng)該?。 本o緊蹙著眉頭,再看時,阿肥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周圍起了層淡淡的薄霧,不去仔細(xì)看還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
吵鬧的人突然各自散了,都回了該回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
“不吵了?”
阿肥搖了搖頭朝著一旁的湯柔兒道:“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有些不對勁!”
說完好久都沒聽到回答,阿肥心里猛地一跳,忙扭過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湯柔兒已經(jīng)和吳師兄周雪他們坐在一起了。
見阿肥在看著自己,湯柔兒便抬起了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一瞬間阿肥汗毛直立,輕聲道:“柔兒,你、你怎么了?”
扭了扭脖子,像是在組織語言,好久以后湯柔兒才生硬地回答道:“我……沒事?!?p> 阿肥恐懼地連連后退,噌的一聲拔出背后鐵劍,太上邪典在他體內(nèi)轟然作響。
這一聲“我沒事?!笔侵車腥艘煌p輕念叨出來的。
瞎子QAQ
今天的主題是鬼故事????????????????????~ 還有哦!是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