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之氣鋪天蓋地而來,一些跑在后面妖獸被氣息一卷,登時就化成了白骨。
眾人大駭,不知其為何物,一時間盡皆雙股顫顫幾欲奪路而逃。
那黑紅之氣卻似有靈智一般,并不越過邊界線,到了朔北和中洲交界處不再寸進一步,反而朝下包了過去,沒一會就徹底封閉了朔北,剛剛還洶涌成片的獸群當場就再沒了動靜。
“呼~”,凜風吹過,這才將眾人吹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皆后怕不已。
有人大著膽子飛過去想要看看黑紅之氣為何物,可剛一接觸護身靈力就被吞噬一空,駭?shù)乃B連后退。
抬手去看,手中長劍已悄然沒了半截。
“嘶~此事怪異,需得上稟天一神教的神仙們!”
“等你去說,我等怕不是要連骨頭都要沒了!”有人打趣了一句,然后努了努嘴道:“看那邊!”
眾人聞聲扭頭去看,卻見不遠處有童顏老叟騎鶴而來,身后跟著一群群的年輕修士。
“天一神教的神仙來了!”驚呼一聲,小鎮(zhèn)子上的普通人全都跑下了樓,盡皆跪拜在地上。
他們世代在這里生活受人家護佑,見多了神跡自然也就心懷敬意。
揮手示意眾人起來,老叟飄至黑紅之氣前,剛要伸手卻忽得又收了回來。
身后掠過一陣風,老叟頭也不回地道:“來了!”
“嗯?!?p>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從后面走了出來,模樣卻和尋常老叟大不相同,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的,滿面紅光嗓門大如雷鳴。
“這是個什么東西!”
“好像是噬靈蟲和魔氣的混雜體?!弊屑毧戳藘裳?,老叟有些不確定地道:“老錢,你常出入朔北,可曾見得此物?”
“不曾?!卞X濤搖了搖頭奇怪地道:“噬靈蟲不是上個紀元就被趕盡殺絕了嗎?而且培養(yǎng)這東西動靜不會小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
“這也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老叟搖了搖頭,又指著前方道:“先不論這東西是何物,你且看這黑紅之氣。”
錢濤看了幾眼,頓時倒吸口涼氣,嘬著牙花子道:“這是……”
“這是要重塑人間煉獄??!”老叟點了點頭,話語間十分沉重。
“一半生機,一半死氣,一邊是森森白骨,一邊蕓蕓眾生,這不正是人間煉獄嗎?”
外面膽顫心驚惶惶不安,黑紅之氣內(nèi)的人卻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適,除了天色暗了許多以外一切都和往常一般無二。
阿肥每天沒事干就爬上屋頂,然后就盤腿而坐緊緊盯著外面轟擊不停的八支法寶。
如果這時候有人趴在阿肥臉上,就能看到他的眼睛里倒映著一柄小小的黑劍。
“咋滴,看上人家的寶貝了啊!”常靈玉往嘴里塞了顆辟谷丹,然后朝著房頂?shù)陌⒎蚀蛉さ馈?p> “嘿嘿!”阿肥撓了撓頭,只坐在屋頂上傻笑。
“真是個傻子!”搖了搖頭,常靈玉扭頭進了屋子里。
這樣的寶貝肯定是有主人的,而且單看那流光溢彩的模樣也知道肯定是頂級法寶,想靠每天看兩眼就弄走,無異于癡人說夢。
阿肥見常靈玉進去了,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觀鼻鼻觀心,并指成劍狀。
抬手,正是寂滅劍訣的起手式。
從看到黑劍的第一眼開始,阿肥就有了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好似這東西天生就該是自己的,以至于他做夢的時候都能聽到輕微的劍吟聲。
他不知道是哪一把劍,但他固執(zhí)地認為就是黑劍向他發(fā)出的聲音。
劍起,淡淡的青芒透指而出。
把自己能用出來的劍訣都打了一遍,但很可惜,紫光外的黑劍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自顧自朝下攻擊著,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樣。
沮喪地垂下了頭,阿肥有些氣餒。
“是感覺錯了嗎?”阿肥開始對自己起了懷疑。
這幾日青色氣旋也沒了動靜,穩(wěn)穩(wěn)地停在氣海十二層,不管阿肥如何折騰都沒有一絲反應。
再次抬頭看向紫氣外的天空,阿肥冷笑了一聲,臉上無一絲憨厚模樣。
“是因為它們嗎?”
拍了拍臉蛋恢復成往常模樣,阿肥又使了遍寂滅劍訣,可同之前一樣還是沒有一絲反應。
仰頭看了一會,失望地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往自己屋子里一鉆,阿肥倒頭就睡。
這幾日每天都睡不好,夢里總是夢到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常讓他半夜驚醒夜不能寐。
有時自己是一個小道士,有時則成了兇悍的魔頭,有時又化作一尊濟世的菩薩,有時則變成條翱翔天空的真龍。
“夢里倒真是什么都有??!”阿肥閉上眼笑了笑,打個哈欠睡了過去。
在意識即將混沌過去的瞬間,阿肥猛的睜開眼從床上跳了起來。
“等等!夢里……什么都有!”
心臟噗通噗通跳了起來,阿肥深吸兩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閉上眼開始回憶之前夢里的場景。
大多事物都已經(jīng)十分模糊了,斷斷續(xù)續(xù)的甚至連夢里的人都看不清,阿肥拼命努力回憶著,不一會就出了滿滿一額頭的汗。
畫面接連倒退,最后定格在了一個個的手勢上。
照著夢里的樣子,阿肥指訣連連變幻,雖然動作十分僵硬,但好歹還是完成了下來。
深吸口氣,朝墻上掛著的鐵劍一點,鐵劍顫鳴一聲搖搖晃晃地凌空飛了起來,可惜沒飛兩下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常靈玉聞聲,忙走過來敲了敲門。
“沒事!”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阿肥做出一副不在意的口氣,朝著門外喊了聲:“走路時不注意把劍給打下來了,磕的我好痛。”
“那你小心一點!”常靈玉沒好氣地叮囑了一句轉身走了。
聽著腳步聲越走越遠,阿肥這才長舒口氣,心臟一瞬間無比劇烈地跳了起來。
要知道,夢里他化作道童、魔頭、菩薩、真龍時,可沒少讀一些經(jīng)卷!
紫氣外,不斷攻擊的五件法寶中,一朵紅蓮悄無聲息地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成了往常模樣。
絞盡腦汁地去回想,終也只是回憶起來了部分經(jīng)文,絕大多數(shù)都還是模糊了,而且越回憶越是模糊,以至于到了最后阿肥甚至只能記起一些經(jīng)文的名字,內(nèi)容什么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盤腿坐上床上,阿肥嘴里念念有詞,硬生生地將回憶起來的經(jīng)文背的爛熟,這才倒頭睡了過去。
他倒要看看今天能夢到些什么。
常靈玉回了屋子,坐在床上修煉妖力,但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剛剛的那一幕。
聽阿肥說話的聲音該是坐在床上,那里距離掛劍的墻壁很遠。
劍剛掉在地上剛發(fā)出聲音她就湊了過去,這么短的時間阿肥絕對來不及有什么動作。
所以阿肥是在撒謊。
他的聲音雖然控制的很好,但和平日說話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的。
妖最擅長觀察模仿人,擅長察言觀色,尤其是狐、蛇之流。
這些細微的東西,瞞不住她。
“小家伙,越來越有意思了!”伸出小巧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常靈玉笑著閉上了眼。
“不急,我有的是時間,我會把你身上的皮,一層一層扒下來!”
雪原深處一個巨大的山洞內(nèi)站著數(shù)不盡的妖魔鬼怪,各自互看不順眼,一個個劍拔弩張就差掏東西動手了。
好在山洞的最上面坐著一排人,有他們在底下的也不敢造次,只能你瞪我我瞪你,暗地里捏捏拳頭,僅此而已。
“我妖族已經(jīng)拿出了最珍貴的東西,為此甚至付出了五位妖尊的性命,各位,該看你們的誠意了!”老龜精捏著嘴邊的兩撮小胡子看向旁邊的人。
伸出手朝龜精抱了抱拳,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精壯男子沉聲道:“十六域魔已到位,尊您一聲號令?!?p> 紅衣女子也輕笑道:“只要祭品管夠,我能讓太虛觀下一整年的血雨?!?p> “玉姐姐都出手了,我陰族如何能甘落下風?”桀桀的笑聲辨不出男女,一道黑影坐在角落里也跟了一句,只是聲音如破風箱一般,聽著讓人十分難受。
“只要諸位愿意,魔羅迷瘴可以隨時開著?!?p> 這句話分量卻是極重,龜精聽罷感慨不已,朝著角落里的黑影拱了拱手。
“如此恩情,我妖族記下了。”
“桀桀桀桀~”黑影沒有說話,只是大聲笑了起來。
“攤牌之日,進攻便由我地行族和妖族一同發(fā)起,如何?”一個小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個頭只到龜精的腰腹間。
“善!”點了點頭,龜精拉著小人的手道:“青天白日下,當有地行族!”
紅衣女子卻忽地站了起來,走到兩人面前蹲下,老龜抬起頭,兩人對視在了一起。
“我這里,還有一份大禮!”
云殿內(nèi),一應飾品擺設都被掃在了地上,零零亂亂地碎了一地。
有人面露悲憤之色,有人一臉嘲弄,也有人在暗自沉思。
八位上仙已經(jīng)帶著得意弟子走了,只剩下他們這些山主還留在這里。
七十二位山主,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悲乎哀哉!竟還有如此荒唐之事!”有人以頭搶地,口中嗬嗬。
“也不能說是荒唐,上仙見多識廣,也未必不可能做到!”
有人理性分析,持有不同意見。
“簡直荒謬!”
瞎子QAQ
有些東西真的是,也太追求表面了吧?。。?! 還是寫小說好,我愛怎么寫就怎么寫,我想往里面加什么就加什么,天馬行空無拘無束,這里才是我最喜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