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景畫在門外著急的喊到,沒等煢瑩應(yīng)聲,景畫便推門而入了。
看到正坐在小幾旁看書的煢瑩,景畫一愣,緊接著面色一喜,她以為這次該吵醒煢瑩了,可事出緊急,她又不得不告訴煢瑩,可沒想到煢瑩已經(jīng)起來了。
其實煢瑩在床上躺了會便起來了,要想的事太多,反而睡不著了。
“怎么了這是,火急火燎的?!碧ь^看了景畫一眼,又翻過一頁書繼續(xù)看了起來。
頭上的珠花步搖在煢瑩抬頭低頭間細不可察的輕微晃動,烏黑的青絲,白皙的臉龐,與骨節(jié)分明纖細白嫩的手,無一不昭示著她優(yōu)越的出身。
“小姐,少爺她跪的暈了過去!”景畫趕忙到。
“把少爺抬回他的院子,然后去請張大夫?!睙Μ摰皖^道,雖然還是方才的姿態(tài),可語氣不免透露出幾分急切。
再者,張大夫可是這京城中有名的醫(yī)者。
“是,小姐?!本爱嫷昧嗣睿郎蕚滢D(zhuǎn)身出去,卻和正進來的墨書打了個照面。
墨書腳下慌亂,還微喘著氣,一看就是跑過來的。
墨書性子沉穩(wěn),甚少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
“墨書,你不是送少爺回院子去了嗎,怎么了這是?”景畫連忙問到。
煢瑩看著如此的墨書,心里已經(jīng)了然。
“小姐,奴婢剛回來的路上聽小丫鬟說,靖安侯府夫人來了,說是為她家小少爺討要說法呢!”
“什么!”墨書一口氣講完,景畫便高呼起來。
兩人還想在說點什么,煢瑩開口道:“這樣慌慌張張像什么樣子,景畫,你過來?!?p> 景畫低著頭走到煢瑩面前。
“附耳過來?!睙Μ撚值?。
景畫連忙附耳上前,煢瑩對景畫一陣耳語后,景畫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煢瑩以為靖安侯府夫人還得再過些時辰來呢,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墨書,與我去前廳看看?!睙Μ撚值?。
“是。”墨書連忙上前扶著煢瑩,一路朝前廳去了。
墨書自然好奇煢瑩跟景畫說了些什么,可主子不說,她這個做奴婢的也不能去問,便也罷了。
不多時,煢瑩便來到了前廳外邊。
煢瑩駐足,只聽到里面?zhèn)鞒鰜矸蛉说穆曇簟?p> “今日,我可一定要為我兒討個公道,想必白二夫人定不會阻攔吧?!本赴埠罡蛉艘荒樞σ?,雖端起了茶碗,卻也只是聞了聞,便放下了。
靖安侯府乃百年世家,祖上打下來的榮耀,子孫輩并沒有斷送,如今到了這一代,便是靖安侯鎮(zhèn)守南疆邊關(guān),守國家安寧。
“夫人哪里的話,我定當讓煢瑩那丫頭將人交出來的?!崩钍吓阒δ樥f到。
李氏,便是白家二房的夫人,煢瑩的二嬸。
“哼,最好如此!”靖安侯府夫人不再有笑意,冷哼了一聲。
說到此處,一想起自家兒子如今還躺在床上,她便變了臉。
靖安侯不在,自家兒子受了欺負,這個當娘的說什么也得給兒子討回公道。
靖安侯府三代單傳,到了靖安侯這一代,才人丁興旺些,靖安侯夫人誕下了兩個少爺,一個小姐。
白鶴言打傷的,便是那個小少爺了。
李氏一聽靖安侯夫人這話,臉上雖是誠惶誠恐,可心里卻樂開了花。
聽到這,煢瑩便提起裙角,往門內(nèi)走去。
煢瑩的到來打破了方才的氣氛,李氏面上一驚,有些不好的預(yù)感,隨即轉(zhuǎn)念一想,便釋懷了。
這丫頭在她面前長大的,她一清二楚的,煢瑩翻不起什么浪花。
靖安侯夫人看到煢瑩,面色則沒有那么愉快。
煢瑩的嫡親弟弟打了她的兒子,她能高興的起來嗎?
兩人心思各異,煢瑩微微一下,便行禮道:
“白家煢瑩,見過侯夫人,二嬸安?!?p> 煢瑩行禮有條不紊,動作標準的無可挑剔,頭上的步搖晃動細不可聞,可謂極好。
靖安侯夫人面色好了些許,瞧這煢瑩這大家嫡女的做派,對煢瑩也有了一絲好印象。
“起來吧?!本赴埠罘蛉说?,雖然聲音還是方才那般毫無波瀾,眼中看著煢瑩卻有了一抹慈愛。
“煢瑩,你怎么來了,二嬸可沒差人去請你啊?!崩钍峡粗渥臒Μ摚粦押靡獾?。
她并沒有讓你去叫煢瑩,煢瑩卻自己跑來,這做派可謂不識禮數(shù)。
“二嬸…”煢瑩怯懦的看了一眼李氏,又看了一眼侯夫人,小心翼翼解釋到:
“煢瑩聽到下人們說,弟弟打傷了侯府小少爺,二嬸便要將阿言交給侯夫人,下人們還說…”
煢瑩聲音越來越小,似是害怕什么一樣。
“說什么?”侯夫人出聲到。
從煢瑩看她那一眼起,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說侯夫人還要將阿言的腿打斷…”煢瑩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到。
“白二夫人,聽聞這偌大的將軍府,鎮(zhèn)遠大將軍和將軍夫人都去邊關(guān),這府中可是你管家啊!”侯夫人的聲音明顯聽出來怒氣。
將軍府內(nèi),大房白承遠,便是煢瑩的父親,也是圣上親封的鎮(zhèn)遠大將軍,二房白承德,便是煢瑩的二叔,三房白承恩,卻是庶出,在將軍府里也是與世無爭,那這府中,可不就是李氏管家了。
李氏有些慌亂,她畢竟是小門小戶里出來的,父親不過是個六品小官罷了,哪有大家嫡女的教養(yǎng)?
靖安侯夫人可是國公府出來的嫡長女,這氣勢與教養(yǎng)可不是是李氏能比的。
“是我管家不錯?!崩钍系?,雖然臉上掛著笑意,這看起來讓她更加勉強罷了。
“這將軍府就被二夫人管成了這樣?”侯夫人直接怒了。
“下人們編排主子,還編排道本夫人這來了,二夫人存心給本夫人安一個蛇蝎狠毒的名聲嗎?”
方才煢瑩說的話,話里話外都是下人在編排侯夫人,雖說侯夫人來討公道,可不是來打斷大將軍嫡子的腿的。
“夫人誤會了。”李氏徹底慌了。
“定是煢瑩這丫頭聽錯了!”李氏又道。
“是。”煢瑩怯怯的應(yīng)聲,也不辯駁。
人總是對弱勢一方有不忍和憐憫。
“論起來,這大將軍的嫡長女可不是你一個四品官員的夫人可置喙的。”侯夫人端起茶碗,輕輕泯了一口。
李氏臉瞬間紅了,她最不想直面的,便是她的出身和身份。她每次參加高門貴婦人的活動,都是以將軍府二夫人對外稱呼的。
當年她父親只是個六品小官,煢瑩的父親還沒有被封大將軍,白家雖說是個官宦之家,白家老爺子也不過是個四品命官,這白承德也不過是個秀才罷了。
待她嫁過來沒多久,白承遠便被封了大將軍,而后娶了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嫡女為妻,也就是煢瑩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