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州郡守府,一片肅穆。
禹林書院多次挑戰(zhàn)官府的權(quán)威,饒是福安這樣的好脾氣都是滿腔怒火。
幾個縣的縣令和縣丞還有儒州府的副將等人匯聚于此,背手站立,不敢抬頭看向虎目圓瞪的福安。
“你們看看,你們給我仔細看看。”
福安盡量用冷靜的語氣說道,“白馬縣衙前去王家收稅,王家居然閉門不開,還截殺衙役。那群窮酸腐儒囂張成什么樣子了?真當(dāng)燕山?jīng)]有王法嗎?!”
“您老消消氣,消消氣?!卑遵R縣令眼珠子一轉(zhuǎn),“這王家多年倨傲,下官看應(yīng)該派人好生嚴(yán)厲教導(dǎo)一番才是?!?p> 他平日里收了王家不少的賄賂,此時自然要替王家說話。
“教導(dǎo)有用嗎?”福安撇了那白馬縣令一眼。
“有用,有用?!?p> “報——”府衙外的天狼營斥候三步做兩步,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韓袞率著禹林書院的一百多個儒生在街頭大肆宣揚反對新法的言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p> “好啊!好?。嫌H衛(wèi),走!”福安提劍而出。
三兩個官員立即跟著他走出,剩余幾個官員對了對眼色,緊隨其后。
新安街。
人潮涌動,喧鬧不堪。
“鄉(xiāng)親們,百姓們,我們是禹林書院的學(xué)子。”一個眼眶深陷,長相猥瑣的灰袍書生從書院眾人中擠出。
“莫看如今天下表面上太平,實際上那可是危如累卵?。 ?p> 他清了清嗓子,扯著鴨公嗓道:“那國賊呂望,張旻,表面上打著‘為民’之旗號,實則是徹頭徹尾的賣國賊。其爪牙更是害民不淺,為國之蛀蟲啊?!?p> “是??!”
“沒錯!”幾個被銀錢收買的擁簇立刻附和,人群中頓時騷動。
“哎!”人群中一個挑著扁擔(dān)的老叟喘著粗氣走出來。
“那個后生,你講話要有根據(jù),你知不知道狼軍所過之處,皆開倉濟民,安撫百姓,新政所過之處老百姓皆拍手稱快。”
“我家的五口兒女,被先王(殷小廉,殷虬)的稅吏剝削,被烏然人欺辱,可見你們站出來?!”
“這……”
老叟說道動情處,放下扁擔(dān),手指顫抖著著那個灰袍書生氣憤地說,“你憑什么說小望帥為國賊?!”
“對!”,“我家兒子就是狼軍幫忙找回來的!”,“大伙不要聽這群人胡攪蠻纏!”
“咳咳!”一直站在后面的韓袞見形勢難以控制,便站了出來。
“大伙,我是禹林書院的山長,韓袞。”
韓袞在儒州算是儒學(xué)大家,當(dāng)?shù)赜钟兄貙W(xué)的風(fēng)氣,故他在百姓中算是有點兒威望,嘈雜的聲音一時安靜。
“既然大家伙不相信呂望為國賊,我韓某人就拿出證據(jù)給你們看看。”
韓袞的嘴角露出一抹陰笑,從布袋中掏出一張黃絹紙(燕山諭詔用紙),上面寫著呂望和圖真簽訂的條約。
“大家看,這就是呂望和烏然人勾結(jié)的鐵證!”
“???!”人群一片噓唏。
看著百姓的反應(yīng),韓袞暗自得意。
還是王公和陳公棋高一著,他撫摸著老鼠胡想到。
陳顯和王太安約好今日發(fā)兵進入燕都謀反,并且令其手下在各地同時發(fā)難,以防駐守在各個州縣的狼軍羽軍回援燕都。
而狼軍高級將領(lǐng)的家人大多都住在儒州新安街,若是能將其劫持,狼軍將不攻自破。
“大伙沖進新安街,把這些國賊的家眷抓起來!”人群中的托兒賣力地喊道。
兩百個隱藏在人群中的王家甲士心領(lǐng)神會,簇擁著三千多人向著新安街內(nèi)涌去。
“我看誰敢!”騎著空隼的蒼兒和帶著五百步卒和一百騎兵的福安齊齊趕到,擋在了人潮的前面。
自從上次鹿野會戰(zhàn)之后,黎蛟就把蒼兒視為白狼谷的后繼之人,命空隼就跟在蒼兒身邊護衛(wèi)。
“韓山長,你這是何意?!”福安見韓袞竟然想進攻狼軍大本營新安街,按住刀柄冷冷的看著他。
“你所說的王旨,可有明堂大印?!”
“福太守?!表n袞做鞠,“老夫今日要為國除害,還請福太守讓路?!?p> 韓袞直接避開了福安的質(zhì)問。
“你!”面對手無縛雞之力卻威重如山的韓袞,福安只能被動防御,“結(jié)陣!”
“是!”狼軍軍士齊聲應(yīng)和道。
“福安,你難道想弒殺士子不成?”韓袞提高了幾分音調(diào)。
在東陸這片土地上,向來都是‘流水的江山鐵打的士族’,因為傳統(tǒng)所致,士族和儒生的地位如同天一般。若不是弒君謀反的大罪,基本沒有人敢對他們下手。
“你!”福安聞言,口中的一顆牙齒被咬碎,將手中抬起的刀放下。
“嗯?!表n袞得意地瞄了一眼福安,“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哈哈哈!”
兩千多人涌向新安街,眼看就要突入……
“王旨到!”
燕都信使的快馬從儒州西門疾馳而來,攤開一張黃絹紙高聲念道:
“宣儒州太守福安,徹查儒州境內(nèi)所有士族,撤銷禹林書院。如遇反抗和可疑之處,可放權(quán)行事。若有不法情事者,論罪誅殺!”
“明堂詔令!”
此語一出,石破天驚,如同平地驚起的響雷,打破千年陳規(guī)。
“噗噠。”韓袞驚得半晌沒有言語,手中那張偽造的黃絹紙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知我者,望帥也!”福安揚鞭上馬,猛地抽出了手中的刀。
他忍耐了這么久,等的就是呂望在燕都完成黃雀在后的布局。
“滄狼營所屬騎兵隊,殺盡逆黨,一個不留!”福安直接向韓袞沖去。
根本無需審問什么,只要將新法得罪的士族查個遍即可。
“殺!”
時隔數(shù)月,狼軍的鋒芒重新顯現(xiàn)。面對訓(xùn)練有素,毫無顧忌的狼軍,王家的二百甲士如同泥捏的一般,頃刻便潰敗而逃。
新安街旁的百姓看到這一幕,皆拍手稱快,他們受士族欺壓已久,何曾看到過這樣酣暢淋漓打擊士族的場面。
那挑著扁擔(dān)的老叟看著英武的狼軍騎兵,喃喃道:
“這燕山,終于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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