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晏收回神思,慢慢踱出了屋子,心里想著紙條上的話,怎么感覺都不是自己寫的,但那狗爬似的字也就自己能寫出來。
郁晏一直以為自己要找的美人絕對是傾國傾城、溫柔體貼、賢淑端莊的女子,可看看司珩,雖然是傾國傾城,但是一點都不溫柔體貼,整日懟他、挖苦他,更別說賢淑端莊了,這與她八百桿子也打不著。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郁晏又出去找美人了。
渾渾噩噩一個月過去了。
夜半時分,司珩看著他進(jìn)了王府大門,往滅戰(zhàn)堂走去,心道:“還好,回來了?!?p> 郁晏這次的目標(biāo)僅限于京城中,他想他少年時沒有出過京城,這美人一定是在京城的。這一個月來,他見了不少姿色上好的女子,可是心里總是別扭,看一眼就知道這不是他的美人。
司珩覺得嗓子有些癢,想忍住咳嗽,等郁晏拐過回廊再咳,終究是沒忍住,破了聲。
郁晏腳步一頓,回身就發(fā)現(xiàn)站在陰暗處的司珩。
司珩見他回身,干脆敞開了咳,也不壓著聲音了。
郁晏見她咳的如此急,一聲連著一聲,最后連腰都彎了下去。
郁晏幾步跑到她跟前,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輕輕幫她順氣,眉頭緊鎖,眼中盡是擔(dān)心之色:“怎么咳得這樣厲害,沒找太醫(yī)看看嗎?”
司珩有些站不住,干脆借著他的攙扶倚在他懷中,聲音微弱:“珩這副病體早就這樣了,太醫(yī)也是束手無策,何苦大半夜的勞煩人家平白走一趟……”
“不許胡說?!庇絷毯亲∷员┳詶壍脑?。
郁晏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fā)熱?!?p> 他心下默默松了口氣。
郁晏攙著她要往翠園走去,司珩直接身子一軟,假裝暈倒。
這一下把郁晏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一把抱住她往翠園跑,一面叫管家去找太醫(yī)。
阿芝還在翠園的屋門口等著回來的司珩,沒想到看見郁晏神色慌張,懷中抱著人跑到了跟前,一句話未說直往屋子里走。
太醫(yī)把了脈,又好生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郁晏守在司珩床邊不敢合眼,阿芝道:“王爺,奴婢有話想對您說?!?p> 郁晏給司珩擦著手,頭也沒抬:“說?!?p> 阿芝道:“請王爺隨奴婢出來?!?p> 郁晏放下布巾,跟著她出了里屋。
司珩一聽門關(guān)了,立馬睜開了眼睛,心想:“我病了,他這么關(guān)心我,他心里還是有我的?!?p> 過了不多久,郁晏進(jìn)了屋子,司珩又閉上了眼睛。
郁晏坐在床邊,帶有薄繭的手輕輕劃過她的眉眼,又輾轉(zhuǎn)到雙頰,輕輕嘆了口氣:“阿珩,是我不好,當(dāng)初我該信你的?!?p> “當(dāng)初不信,現(xiàn)在也不必再信。”
司珩心中說狠話,殊不知那一汪柔潭早就因他的這一句話暈開了層層漣漪,恨不得此刻立即抱住他,在他懷里把多年的委屈全哭出來才好。
司珩猶記得七年前他得勝歸來,自己滿心歡喜地去找他:“筑高宅,藏美人,永生不離,君可記否?”
郁晏聽此如聞天大笑話,笑了好一陣,打趣道:“阿珩,你怎么了?莫不是背書背傻了?我告訴你啊,我喜歡上一個人?!?p> 司珩如身受雷擊,僵在原地。
郁晏自顧說道:“我雖然記不清她的音容樣貌,但是我能清楚地知道,她就是我此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