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怎么沒見父親?”花辭吃著飯,嘴里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
紀猶憐答道:“父親一早就去上朝了,估計午時方能回來?!?p> 花辭點頭,忽又想到什么似的,轉頭問江月秋:“殿下,你不要去早朝的嗎?”
江月秋放下筷子,看她一眼,反問道:“不是你要回娘家?”
花辭咽下食物,小心問道:“所以,殿下是因為陪我回家而耽誤了公事?”
江月秋還未開口,花辭就自責又愧疚道:“的確,我思家心切,想在家里多住幾日,但殿下公務繁忙,實在是不應該陪我在這里耗費時間,都是我的錯?!彼平馊艘獾貞曰诘溃骸暗钕拢俏宜紤]不周,等用完早膳我就派馬車送您回去?!?p> 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地給他安排好了,堵的江月秋原來準備說的“無妨,我命人將奏折帶過來批閱”的話都給堵住了,最后只面色不善道:“不用,本王自己回去。”
最后,吃完早膳所有人站在門口目送江月秋上了馬車,那人周身氣壓沉的嚇人,臨走時還冷冷地剜了花辭一眼,才抬腿邁進馬車里。
馬車漸行漸遠,云青菱才開口道:“……清洛,殿下惹你生氣了?”
花辭搖頭:“沒有。”
紀猶憐笑著調侃道:“確實沒有,分明是阿洛惹殿下生氣了。”
花辭心里無奈,她最近要干的事情很多,在師尊身邊束手束腳放不開,還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只能盡量靠著在娘家的這段日子籌謀好一切,所以才出此下策。
她抱著紀猶憐的胳膊不撒手,嘴上撒嬌道:“因為想猶憐哥哥了呀!想和哥哥多待一段時間,況且太子殿下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總不能耽誤他?!?p> 紀猶憐溫柔地笑了笑,云青菱伸出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打趣她道:“就你會說話,還會為自己找借口?!?p> “娘!”花辭嬌聲不滿道:“您不是常教導我說,姑娘家要善解人意,不要黏人。再說了,那可是太子殿下,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紅顏禍水?!?p> “我常教導你,也沒見你聽幾回,不還是天天黏著你哥?”云青菱看著花辭抱著紀猶憐手臂,假裝嚴肅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p> 花辭嘻嘻笑道:“再大哥哥也是我的哥哥,他總不會嫌棄我的?!彼f完,還抬頭朝紀猶憐拋了一個自信的眼神:“是吧,哥?”
紀猶憐眼含笑意,抬手摸了摸花辭的腦袋,柔柔的一聲:“嗯?!?p> 幾人有說有笑地往府里走去,花辭纏著紀猶憐,讓他下午帶她去父親的軍營,她也想見識見識。紀猶憐本來想著花辭是姑娘家,不方便去,奈何被她纏得沒辦法,最后還是答應了她。
房間里。
花辭坐在案邊,依舊一只手捧著兵書,另一只手支著腦袋,抽空抬頭睨一眼逾白道:“下午跟我去見我爹?!?p> 逾白警惕地打量著花辭:“你想干嘛?對我圖謀不軌?想讓我當上門女婿?還帶我去見你爹!”
“……”
'你想的可真多。”花辭放下書本,胳膊搭在桌子上:“怎么,昨日剛跟你說過的,那么快就忘了?”
逾白恍然大悟:“奪位大計?”
“什么叫奪位,那是理所當然地繼承?!被ㄞo娓娓道來:“所以啊,想把你塞到皇帝身邊,就得先入軍營,再入禁軍,再成為皇帝心腹。至于過程如何,師妹我相信你的?!彼呐挠獍椎募绨颍骸耙阅愕穆斆鞑胖?,這些絕對不在話下?!?p> 逾白有點兒蔫兒:“可是聽你說感覺好像挺累的……軍營里什么都干不了,那豈不是要悶死我?!?p> 花辭語重心長:“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再說了,誰昨天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變卦?”
“昨天……昨天我是不知道……”
花辭怕繼續(xù)說下去他真撂挑子不干了,連忙道:“這不都是為了師尊嘛!紫微星君回歸仙位造福人類,我們作弟子的,苦一點又有什么關系?”
逾白想了想,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但又轉念一想:“不對啊,什么叫我們?明明吃苦的只有我自己……”
花辭給他嘴里塞了個葡萄,堵住了他的嘴:“哎,都一樣都一樣。”
下午紀猶憐帶著花辭,花辭帶著逾白來到了校場。
平坦的校場上整整齊齊站著許多士兵,一個個揮舞著長槍,整齊劃一,威風凜凜。
為首的那一個正是紀安紀大將軍。
紀安見到花辭,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后不慌不忙地吩咐道:“練了這么久了,先休息一會兒!”
待整頓好士兵后,才來到幾人面前,問花辭道:“清洛怎么來了?”然后又責怪紀猶憐:“怎么能帶你妹妹來這兒呢!這里都是粗人,再說刀劍無言,萬一傷著碰著了怎么辦!”
花辭將提前準備好的水壺遞給紀安,笑瞇瞇道:“是我硬要猶憐哥哥帶我來的,父親不要怪他。”
紀安接過水壺,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擦干凈嘴邊的水漬,眼睛的余光這才瞟見逾白。
他面露疑惑:“這是……”
紀猶憐道:“阿洛說此人功夫了得,想帶他來見見父親?!彼麆傞_始見花辭帶個男人來,驚訝不已時,花辭也是這么跟他說的。
花辭解釋:“前幾天在街上見到有人欺壓良民,便是此人英勇出面,武功不凡,清洛佩服不已。今日有緣再見,便想著這么好的人才錯過了豈不可惜?才帶來讓父親看看?!?p> 逾白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晚輩逾白,久聞紀大將軍威名,若有幸能進軍效力,當不勝感激?!?p> 紀安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逾白,越看越覺得,這人長得是不錯,但看起來也不像是武功高強的模樣,更像是風流公子,文弱書生,怎么看怎么不適合行軍打仗。他雖疼愛女兒,但也治軍嚴謹,若不是個打仗的料,他也不愿意收。思來想去,他還是問道:“你……武功很好?”
逾白知道他這是不相信他,于是道:“武功如何,紀將軍隨便找個人,與我一試便知?!?p> 他說的話正合了紀安的意,還給了紀安一個試他武功的機會,若是不行,他是萬不會留的,就算女兒不愿意也不行,當即拍手應道:“好!”說完還看了花辭一眼。
花辭笑著回應:“女兒也覺得不錯?!?p> 紀安見花辭也沒有異議,便轉回頭沖著那些原地休息的士兵吼了一嗓子:“有沒有人愿意出列與這位少俠比試一番?”
眾將士不約而同地抬頭往這邊看去,看到了逾白,都不屑地搖了搖頭,有人調笑道:“這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萬一有了什么閃失,我們可擔不起責任??!”言下之意是十足十的瞧不起逾白,不信他能打過自己。
將士們大都是抱著這種態(tài)度,沒有人愿意出列,即使贏了這個小白臉臉上也不會有多光彩。倒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大惡意,只是面對這種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有種本能地排斥。
逾白向來是個不易生氣的性子,他聽見這樣說也不惱,上前幾步,風輕云淡地開口挑釁道:“還以為紀將軍麾下的人能有多大能耐?怎么,還沒打就害怕了?”
當然,三兩句話就把別人惹怒,他也是個很能挑起戰(zhàn)爭的人。
當即就有人不愿意了:“怎么可能!”
“竟敢瞧不起我們,今天就要給你點兒顏色,讓你看看我們的厲害!”
有人請戰(zhàn):“將軍!末將愿意比試!”
雖然有人愿意比試了,但這個場面實在是讓紀安有點兒控制不住,他想開口整肅一下紀律,卻被逾白的下一句話炸得場面更加失控。
他挑眉:“要不,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