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為了安全,于思不能接著趕路,不過運氣倒是挺好找到一處山洞。
她走進去,發(fā)現(xiàn)洞里是有人住過的痕跡,燒過的灰還堆積在那里。
趁還能看見外面,她跑出去拾了點柴火,有了火,晚上洞里就不會冷了。
借著火光,她慢悠悠的從包里拿出那張印著南荒的地圖。
“明天過了這座橋,再穿過這一片森林應該就到榮城了。”
下意識的嘆了口氣,把地圖卷好收起來,這張地圖以后要怎么處理,燒掉還是留著。
不過……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大美人!
如果蘭襄明說的是真的,那她要怎么介紹自己呢?
“于思于,思念的思……”
果然,自己就算見到她,自己還是不知道怎么去交流。
那群人也不知道來這里干什么,與其想這些,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明早早些趕路。
時間過得很快,又趕了幾天路,有時候雖然會跳出幾只箏妖攔住于思的去路,但是于思也能應付的過來。
但是換了一身行頭卻覺得不習慣,沙漠風大,她把頭紗和面紗戴上了,這樣自己就不會落的一身沙子了。
不知道和哥哥怎么樣了,拿著地圖跑神的時候,一群人騎著駱駝與自己擦身而過。
風吹起頭紗,她與駱駝上的女孩四目相對,不知道是太陽還是什么,那雙眼睛對于思充滿了敵意。
那女孩戴著面紗,于思看不清她的樣子,而女孩盯著她的眸子,突然彎起眼睛笑了。
“好奇怪的人……”
于思搖搖頭,拍拍腦門拿著地圖接著趕路。
到了最后一條河邊,周圍住的人家也逐漸多起來,找到過路的橋,終于看到了森林。
“穿過這里,應該就會到了吧。”
地圖的邊沿就到這里,她收起地圖,拿出一把折雪,發(fā)現(xiàn)刀的末端有一個紅點,變成簪子后,底下還有,倒也沒在意,插在頭發(fā)里走進了森林。
果然,剛進去沒一會兒,奇怪的事就發(fā)生了。
“姑娘快走!”
她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只有一只跑來跑去的小狗,奇怪了,聲音從哪來的。
面前小狗化成一團黑霧浮在空中,直接向于思沖來,與此同時,一位撐著傘的綠衣“女子”從天上落下,卻不成想傘沒拿穩(wěn),直接摔了下來。
于思躲向一邊,黑霧擦著臉頰過去,幾縷發(fā)絲飄在空中。
于思看向女子,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是一個普通人。
黑霧躲向一旁,快速化成一名女子,騰空而起,尖銳的爪子向兩人襲來。
“少女”拔出佩劍擋著她,于思清楚的看到她在發(fā)抖,拔下簪子用力擲向箏妖,手里結印,這是翠翠教她的,不知道可行不可。
金光環(huán)繞著她,化成許多箭指向箏妖,身旁的“少女”愣了。
箭雨直射箏妖腦門,讓它當場消失,而折雪也卡在了樹干上。
“這……”
綠衣“女子”拿著劍不知道說什么,大概沒想到于思怎么這么厲害。
呆在那里看著于思把刀拔出來,見她手不知道怎么一翻,刀變成了簪子。
“你這是把仙器?!”
見他眼里冒光,于思搖頭,眼神瞥向別處。
“這…只是我自己做的一個武器,不是仙器?!?p> 不能隨意暴露自己的武器,也不能暴露身份,表面上平靜,但內(nèi)心慌的一批。
突然,于思捂住眼,她忘了自己的眼睛跟別人不一樣,外人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我剛剛就看到你的眼睛是藍色的,我就想問一下,是天生的,還是誤食了什么東西導致的。”
“這…這個是……我不小心吃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眼睛就變成了這樣?!?p> 于思放下手,這人……不知道自己么?
“行,你救了我,你要去哪,我應該可以幫你?!?p> 于思向他說好自己的來意,自己的目的地是要去榮城,他一口答應了,于是于思跟著她,邊走邊…編,說的十分懸乎。
“你從哪里來的?”
“締秋,締秋的北邊?!?p> “我還以為是南荒和風淵呢,也是,誰能破解的了南荒那海市蜃樓啊,沙漠天那么干,去了也得曬成人肉干,締秋就不一樣了,水多地肥的,多好?!?p> 于思不禁有些疑惑,南荒有那么恐怖嗎?
她以為只有這人不知道南荒的情況,卻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南荒王是于莽,將軍是蠻凊。
至于于思和于書,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甚至不知道有他們的存在。
又過了一會兒。
“姐姐…榮城還有多遠啊?!?p> “唉,你放心,姐姐我不會賣了你的?!?p> 他拍了拍本來就不豐滿的胸脯。
于思感覺這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很怪。
但是又說不出來什么感覺,終于,出了森林到了榮城。
“走,我?guī)氵M去?!?p> 兩人剛走到門口,守門侍衛(wèi)攔住了兩人,于思開始慌了,往他身后躲,這里人這么多,一定有人認得出來自己。
“有令牌沒有,從哪來的?!?p> 完蛋,自己沒有令牌,怎么辦。
“呢,給我看好了?!?p> 只見他從腰上解下令牌遞給他們。
“……”
幾個人打量著他,趕緊讓路放他們進去。
于思抓著他的衣角,直到進去后才松手。
“怎么是個女的...難道是皇上為太子殿下選的太子妃?”
“不知道,咱哪敢問,哪敢說啊,她有令牌就放她進去,不然再得罪了哪個大人物就不好了....”
于思看向路邊吆喝的糖人,稍不留意,那個人就不見了。
“誒……姐姐?!?p> 她剛跑兩步,停下腳步側(cè)身抓住身后準備行竊的的手,是個毛賊。
只見他勾嘴一笑,慌張的說。
“呵,你這丫頭反應倒很靈,你等著,下次我再來偷你?!?p> 于思無語,下次還來偷自己??
賊人很圓滑,他掀起于思的裙子,于思趕緊去捂。
等自己抬起頭,哪里還有什么賊人,早就跑了,于是她只能作罷,伸手攔住一個人問道:“姑娘,這附近客棧有哪些?”
“客棧?這附近的客棧挺多的,你往前走,靠近皇城那里就有一家。”
“謝謝??!”
半個鐘頭后,于思終于找到了,仔細看看店名,問了一下才知道這叫悅來客棧,她嘿嘿一笑,這一聽就是個招財?shù)牡辍?p> 門口忙活的姑娘眼尖,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趕緊小跑了過來。
“您幾位,住店還是吃飯呢?”
“住店,一個人,可能住的時間久一些?!?p> 于思走進店里,掌柜正好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但掌柜明顯愣了一下。
“小姑娘…一個人嗎…要住多久?!?p> “我不知道,十幾天,或者更久?”
似乎是在疑問,又像是肯定,如果提前找到蘭襄明,那么時間就會早一些。
“是這樣,下等房是二錢一晚,上等房是一兩銀子,因為上等房啊,一般都是給那些公子哥兒和大家小姐留的?!?p> 于思聽著掌柜這么數(shù)叨,腦袋更發(fā)昏了。
一錢是多少,一兩又是什么。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學好算術的,可惜自己每次都跑出去,算術先生根本找不到自己。
“那我這些……夠住多長時間?”
她拿出兩錠金子,底氣稍稍不足。
掌柜手里的算盤都嚇掉了,那姑娘也是瞪著眼睛看掌柜。
這是來了個大小姐?
見兩人表情,于思暗想,難道這里的東西,賣的比南荒都貴?
“夠…夠的,您還給多了,姑娘您,您想住到什么時候就住到什么時候,燕兒!快領姑娘走,讓她早些歇息?!?p> “呃…哦,好。”
燕兒急忙點頭,上樓的途中,給于思講了一下,一樓呢是吃飯喝茶的地方,二樓是住的地方,從左到右,越往右房間越貴。
現(xiàn)在快入冬了,客棧沒什么人了。
于思聽后點點頭,原來如此,越往右越貴。
她今兒個趕了一天路,完全沒有注意到從入城到現(xiàn)在,自己的一舉一動早被人看在眼里。
他們坐在客棧面面相窺,看著于思上了樓,嘟嘟囔囔的離開了。
“那姑娘是傻子吧?”
“出手這么闊綽,還是第一次見?!?p> “你確定這是大人要找的人,這么傻看著不像?”
“那兩錠金子要是給我該有多好?!?p> “只能說這姑娘財大氣粗,大人再不加工錢,我都不想干暗衛(wèi)了?!?p> 夜晚,于思蓋著被子呼呼大睡時,一盞蠟燭在黑夜燃燒,那人坐在簾子后面,披散著頭發(fā),袖子上的曇花發(fā)著亮光,一手握著書卷,一手托著腮,細細的看著內(nèi)容。
“……又怎么了?!?p> 三人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地上,頭耷拉著匯報自己白日看到的事情。
“大人,屬下幾人,今日好像看到了您要找的姑娘,不過…是跟太子殿下一起進的城?!?p> “榮祁明那個怪癖?那姑娘大概多大?!?p> 蘭襄明放下書卷,三人努力的想了想,回道。
“大概十一二左右”
“對,眼睛是藍色的,腰上掛的確實是您的珠子?!?p> “看樣子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出手極其闊綽,您要不要……給屬下們……”
蘭襄明深深嘆了口氣,順便捏捏太陽穴,吵死了,七嘴八舌的。
“下去吧,從今天開始不用管這件事了,找桑雨領賞。”
“謝大人!”
三人點頭,身子在空氣中慢慢透明,最終消失了。
蘭襄明抬起頭,迎著月光,朦朧的月色撒在他臉上,書卷安靜的放在桌上。
蘭襄明安靜的坐在窗口,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月亮,讓人感到恐懼且不真實,他發(fā)現(xiàn),今晚的月亮,格外圓。
“圓月?!?p> 過了許久,取下腰上的令牌放到懷里,令牌上寫著,南荒?于思,伸出手抄起一旁的燈籠,瞬間消失在屋里。
“搭了好久的戲臺,蘭襄明,讓我們比一比,誰能贏?!?p> 黑夜里,帶著黑斗篷的神秘人站在樹旁,他的聲音猶如夜晚勾魂的野鬼。
客棧里,燕兒看著魂不守舍的掌柜,疑惑道。
“爹,你怎么了?!?p> 掌柜回過神,急忙說沒什么,但還是低聲道。
“她的那雙眼睛,有些奇怪?!?p> 他在那姑娘的眼里,看到了燕兒死去的母親,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也令掌柜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