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韓西河現(xiàn)身,殘殺師父
云端的魂靈隨血滴進入花心。
在云端眼前的,是另一處寂冷的世界。四周煙靄紛紛,不見一人一物一魂靈。
云端腳下是一片明鏡似的湖泊,一層薄薄的水面,水下是萬丈寒冰。
水面倒影著云端身影,若不是腳下水面的驚起的漣漪,仿若鏡面之下有另一個人。
云端的感知力在此幾乎,無論是空氣、水或者堅冰,若有無無的存在,極不穩(wěn)定。
“元若前輩可在?”她警謹慎地環(huán)顧四周,當感知力消失時,能借助的只有這雙眼睛了。
“解氏?你是解語花一族?”一個滄桑的聲音從水下寒冰傳來,只見一道灰藍身影如疾風般從遠處向云端襲來。
一剎之間,一雙干枯如老樹枝的手扼住云端的喉嚨,稍一發(fā)力就能將云端的魂靈殺死。
這是云端整個魂靈,被殺會使修為和肉身受重創(chuàng),短則沉睡一月,長則是一生。
上次在魂塔,她也只是一半的魂靈入嶺瀾的障界,那障界與佛芽花心中的境界相差甚遠。
云端可不想魂靈死得這么憋屈…她所余時間不多,心疑未解,不能瞑目。
“韓…西河…派我來?!痹贫烁纱?,直接甩出韓西河的名號。
那手雖干枯,但力量霸道如鷹隼之爪。
“不,西河死了…是我害了他…你騙人!欺騙我的都得死!”老頭猛地雙手用力,直接將云端魂靈捏碎…
“不!”云端絕望中最后一聲吶喊。
她魂靈碎片散落在水面上,在水波紋中擊蕩。
“嗯?”水面之上的云端睜開眼,“又是幻象?我何時陷入的?剛才被扼頸的絕望真真切切。”
四周依然煙靄紛紛,一片空凈。她伸手摸著脖子…好好的,沒有斷。
她看著雙手,目光順著手看向水面,水中距她一臂之距有一灰藍人影。
那個灰藍袍身影是水中倒影!?她面前除了煙什么也沒有,憑空水下一倒影。
云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倒影已經(jīng)散在水中,正在慢慢凝聚…
“難道剛剛被捏碎的是我水中倒影?”她本能的向后退了幾步,離這個老頭遠一點。
然而,蹊蹺的是,她散碎的倒影在重新聚集,盡管她水上的魂靈本體后退了兩步,倒影仍在原位。
“這是什么空間?”這個空間太過詭異了。
“元若前輩,我有信物?!痹贫说幕觎`本體拿出葉舟,拋與老者。
她不是怯死的弱女子,老頭剛才說到了西河的死為他所害,其中必有內(nèi)情是她不知道的。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想法將辛闔說的信物拿出,若還是被老頭掐死,只能說明元若的殘魂已然入魔。
“你是誰?怎么有此物?”老者看著葉舟的倒影。
云端現(xiàn)在確信老者的魂靈只存在于水下,無法離開水面。
“前輩,解氏族人九萬年前到化羽河隱居,每萬年獻祭一次。一個多月前,韓西河已經(jīng)離開化羽河入世。他走前令我來天宇宗尋你拜師,這葉舟是他給我的?!?p> “不是他給你的,是她給她的…我的星兒。”老者蹲在葉舟之前,以袖拭淚,口中星兒星兒的念叨著。
云端看出這老頭自毀時魂靈已經(jīng)受了重創(chuàng),雖被留存在雪棠佛芽的花心,但重創(chuàng)無法恢復,在九萬年時間里,逐漸殆盡。
簡單來說,這元若有些失了智…
“前輩,你可還記得些什么?”云端試探性地問道,看能不能引導出他說出什么。
“西河是我害死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死!請你殺了我?!痹艄虻亍?p> “前輩你先起來…這折我壽啊?!彼敕銎鹄项^,卻沒辦法扶——老頭是倒影。
“我自會殺了你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似在近處又看不見源頭。
方才云端散落的倒影迅速聚成人形,卻不是云端。
“韓西河?!”
“西河…”
云端和老頭都叫出了聲,沒想到他會在此處現(xiàn)身。
“你不怕天宇宗宗主知道你的行蹤嗎?”云端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
韓西河轉(zhuǎn)過身,同云端揮手,臉上是微妙的笑意?!拔乙恢痹谀泱w內(nèi),醉桃釀不錯,你酒量太差?!?p> “???什么,你監(jiān)視我?那你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
“我對你沒興趣,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魂分身,出現(xiàn)一次就會消失?!闭f罷,韓西河回過身不再理云端。
云端心想:行吧,你的主場,你們講,我聽。于是直接坐在葉舟之上,看著水下二人的倒影。
“縈月在哪兒?”他更沒有廢話,面無表情地直接發(fā)問。
“我不知道?!痹艨匆娢骱訒r,一收頹疲之態(tài),雙目出神地看著韓西河。
他眼圈紅潤,但沒有淚,西看西河看地很仔細,從他的銀發(fā)到胸膛血污,無限深情。
一如獨守老宅的老父親在臨終前,終于又看到回家的孩子。
韓西河對元若卻沒有情緒波動,無愛無恨。
云端靜靜看著二人對話,察其言觀其色。
“大戰(zhàn)三年后你為什么自毀,你后來知道了什么?誰殺了辛封?誰殺了元星辰!誰?!”
韓西河將元若單手拎在半空,毫不顧留師徒情。
“解縈月殺了辛封,辛封殺了星兒,辛封殺了星兒!他殺了星兒!我殺了西河…我…”老頭在韓西河的逼問下,顫抖地狂吼。
元若不愿回憶他曾犯下的彌天大錯,他一生清明,唯獨做錯一件事,而這件事的后果是血染天下。
老頭本已枯瘦如干尸,深陷的臉頰泛出腐爛的綠光,此刻他驚恐地抓著頭發(fā),指甲摳下一把把頭發(fā)帶著頭皮。
他被自己的心魔折磨地不成樣子。
一側的云端自詡無所恐懼,看到元若老頭的瘋癲狀態(tài),也暗許以后死時一定要死得解脫。
韓西河眼神更加銳利,一揮手將元若狠狠在在一邊。他手掌已召喚出森森的九幽骨火。
“天宇劍和劍訣在哪兒?誰盜了?”
“我讓她…縈月毀掉了。西河,她說她錯了,她對不起你…要罰就罰她一人,解族…”元若似乎又恢復了神智。
云端聽到解族,想聽下去,卻被韓西河直接打斷,他似乎對這些話很是厭惡。
“解氏一族,哼,總有人要付出代價不是嗎?她已是解語花最后一人?!表n西河看向云端,言語輕挑,“三年后她也會消失?!?p> 云端好奇,這元若此時在護著解氏一族,剛開始聽到她是解氏遺后卻直接扼殺?其中有什么隱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