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攝政王
夜深了,燭火搖曳,寧歆坐在床邊,趙云甫早已躺下。見寧歆神游太虛,他坐了起來,從身后抱住了她的腰枝?!办海怯行氖拢俊?p> “云甫,你可與耶律宇吉約定了什么?”寧歆問,“他為云霽而來的時候,你曾與他單獨(dú)見面過。”
云甫笑了笑,“倒不是什么大壞事!”
“你真的想成為皇帝嗎?”寧歆偏過頭,看向他。
“我無法臣服于皇兄,可卻又沒一個合適的?!壁w云甫嘆了口氣,“我不過是想守護(hù)著北朝國罷了。”
寧歆點(diǎn)點(diǎn)頭,她用內(nèi)力一彈指熄火燭火,“睡吧!”待趙云甫睡著,她悄悄地下了床,出了靖王府。
另一邊,才回到行宮的耶律宇吉并未去看望雀偟和趙云霽,只是吩咐了暗衛(wèi),叫他們看好了。清風(fēng)微涼,耶律宇吉望著夜空,月是月,星斗是星斗,天卻不是同一片天了。
“寧歆姑娘,深夜造訪,可是靖王有事吩咐?”耶律宇吉察覺到寧歆輕微的腳步聲,他回過了頭,朝她看去。
“你來北朝,究竟是救趙云霽的,還是想…別的。”寧歆問著,她同耶律宇吉表明了身份。
“我們?yōu)楹尾荒芡涍^去,一切重頭開始呢?”耶律宇吉敞開了手,他面對著清風(fēng)吹拂,深吸了一口氣,“我救她,是因為相識一場!之后,我要做什么,皆與她無關(guān)!可別忘了,不是我要來北朝的!是你們請我來的!”
“可是應(yīng)夏…”寧歆垂下了頭,她想為應(yīng)夏辯解著什么,可想著她對耶律懷柔做過的事,讓她懸城七日,其實(shí)也不算過分了。不過,因為她不僅僅是應(yīng)夏…
“我不會刻意多折磨她?!币捎罴恍?,“不過是懸城七日?!?p> “如此,北朝再無她的容身之地了。這輩子,她怕是…”寧歆嘆了口氣。
“她又不是尋常古代女子。柔兒受了屈辱,只能一死!而她,有著現(xiàn)代的思想,她還可以換一種方式活?!币捎罴苏滦?,細(xì)眼妖媚,他瞥了一眼寧歆,不再有從前般熱情,“敘舊,便不敘了!既來之,在這個世界的關(guān)系,還是分清得些好。寧歆姑娘,回吧!”
寧歆看了他,她也明白了耶律宇吉想要劃清界限,于是她拂了拂身,說了一句“叨擾了!”
翌日,應(yīng)夏仍被掛在城墻之上,好在來看戲的人也少了些,她少了些折磨。雀偟和趙云霽,在驚羽幫的人監(jiān)控之下,只好遠(yuǎn)遠(yuǎn)地來瞧過她。
“她也是個可憐人!不過,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害慘了柔兒,我無法同情她!”雀偟偏了一眼趙云霽,她身應(yīng)一襲清淡紗衣,雖然好看,但他還是有些不習(xí)慣?!澳闶菧?zhǔn)備當(dāng)個女子相夫教子了?”
趙云霽沒有回答,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應(yīng)夏。這幾天,因為應(yīng)夏,應(yīng)文華走訪行宮走得很勤快,不僅如此,他還天天往顧敏之那兒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那趙云黔倒是挺安安逸逸地宅在宮里,也不出宮,也不理朝,像是避世一般。照理說,他應(yīng)該做些什么…
聽寧歆說,耶律宇吉惶恐要借應(yīng)文華之手,對北朝下手,趙云霽一開始是不信的,可想想,他囚禁他們的舉動,若以保護(hù)稱之,實(shí)在說不過去。她輕輕問著雀偟,“聽寧歆說,趙云甫和耶律宇吉有個交易?他留在北朝,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反正是看不透他的!”雀偟聳了聳肩,“他分明是不想你我參與!你安全了,該做的也算是做了,理應(yīng)他該回南契了!可聽著靖王的探子所述,他并沒有離開的意思?!?p> “南契兵馬駐扎在京城外,你難道不知道嗎?”趙云霽看向他。
“我心念著菁菁和你的安危,哪里理得那些!”雀偟尷尬地抬了抬眼皮,“誰曉得他帶了多少人來!也許…也許…”雀偟撓著頭,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摩了摩手掌,在趙云霽面前踱來踱去。
“你在煩躁什么?”趙云霽拉住了他。
“南契的權(quán)勢在太后手里,我想,他是不是傀儡做久了,想要反抗了!”雀偟雙手抓著趙云霽的肩膀,一臉正經(jīng),鄭重地說道。“小霽兒!不能讓他留在北朝!為了北朝國,也為了南契國!”
“所以…你覺得,我該怎么做?”趙云霽若有所思,想著手中的籌碼已所剩無幾,若想要好好過活,她是不是得要討好趙云甫了?在北朝,他就成為大boss了!
“你決定!”雀偟嘆了口氣,“你若想要從此退隱,也是可以的?!?p> “退隱…”趙云霽喃喃念叨著,她想著她信誓旦旦說過的“擁立明君,功成身退”,她擁立的,算是明君嗎?長兄令北朝處于如此境地,三哥又野心勃勃地想成為帝王!其實(shí),對于于松,對于北帝,他們不過是想國泰民安罷了。她答應(yīng)了,卻沒能為他們做到!
夜半,趙云霽換了身夜行衣,避開了靖王府的侍從,偷偷來到了城墻,她倚在墻上,喚了一聲昏昏欲睡的應(yīng)夏。
聽見趙云霽的聲音,應(yīng)夏澀澀發(fā)笑,她兩眼泛著淚,聲音沙啞地說著,“你也是來嘲笑我的嗎?”
“我為何要嘲笑你?”趙云霽從懷里掏出了寧歆給她的毒藥,她捏在手心里,狠了狠心,“我是來給你一個痛快的!”
“痛快?”應(yīng)夏輕笑,“痛快就不必了!我不想就這樣悄悄地去死!”
“那你要如何活下去?在這時空,你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趙云霽問。
“沒有!但我有選擇如何死的權(quán)利!”應(yīng)夏癲笑著,“我要趙云黔知道!什么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趙云霽,你且聽好了!”
“你說?!?p> “趙云黔狠心弒母,殺了賢太妃,以此將靖王逐出京。是他聯(lián)合太皇太后要害你!是他害死了黃尚僖!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處處寵你,處處護(hù)你的長兄了!”應(yīng)夏哽咽著,“可記得太醫(yī)院院判徐靜,他便是趙云霽弒母的重要證人!你若要造反,可以從他的女兒徐珩珩下手!”
“他…”他竟得如此…趙云霽復(fù)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趙云霽!明日,我要你殺了我!嫁禍給趙云黔!我若死了,應(yīng)文華手握著把柄,一定會反了他!到時候,你在我墳前替我給他趙云黔一個痛快!叫他知道,就便是他不愛我的下場!就當(dāng)是我臨死的一個心愿!看在曾經(jīng)是摯友的份上!”
“趙云霽!莫要問我值不值得!后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是,在驛站的時候,我不該心軟,我應(yīng)該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趙云霽沒有出聲,她默默地離開了。
“趙云霽!你還在嗎!趙云霽!趙云霽!趙云霽!”
回到靖王府,沈璞已經(jīng)在她房里坐了許久。
“你回來了!”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他伸手為她解開了面紗,“將衣服換了吧?!?p> “聞玉,我若站在三哥這一邊,你說,他若稱帝,會不會也像長兄那樣待我?”趙云霽問。
“不論是裙籮紗衣,還是錦袍王服,我喜歡只僅僅是你趙云霽!”沈璞將她擁入了懷中,“北朝國需要你。”
趙云霽閉上眼睛,貼緊著他。
第二日,趙云霽換上了紫金錦袍出現(xiàn)在膳桌上,她露著俊俏的笑容走來。
“三哥哥!今日天氣雖是晴朗,不過,我瞧著,馬上要變天了呢!”
趙云甫輕輕一笑,瞧著她一身俊氣,他眼眸里閃爍著欣慰的光芒。她選擇了我!
“三哥哥!云霽有一個不請之請!”
“你說?!?p> “這算是我的過錯,我想彌補(bǔ),所以…有些事情,請讓我來做?!?p> “好?!?p> 趙云甫答應(yīng)的爽快,在趙云霽看來,他就是那漁翁!不必費(fèi)吹灰之力。不過,他坐擁半個江湖,即便她不愿站在他那一邊,他也有辦法坐擁天下!畢竟,在他眼里,除了血緣,她也沒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