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良心
“所以太子才會退婚!”不理會眼中透著戲謔的謝清韻,斜靠在車壁上,已經(jīng)累的老腰泛酸的舒樂,很是順口地應了一句。
“師兄說的有道理,這男人大多都是見異思遷的,你也是難得回一趟長安,你若當真不喜歡永寧,不如就在這些富家千金,貴族小姐中選一個,如此也能斷了永寧的念想,讓她早日找個如意郎君,也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準備下車的謝清韻被自己師兄堵了一句,腳步一頓不以為意地轉(zhuǎn)頭看向車內(nèi)的舒樂,誠心誠意地建議著。
“師妹這么忙,我這做師兄的總不能給你添亂,讓你為我操心,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如今你的婚都被退了,你可要想好下一步怎么辦?!迸c謝清韻對望一眼,舒樂起身抬手壓住謝清韻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現(xiàn)推下車。
“我們在云夢的時候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咱們都到長安城,自然要學會借東風,何況楊家人已經(jīng)坐不住了,這么好的機會我若不能尋得真相,為亡者伸冤報仇,我以后就陪著叔父到云夢澤做道士,往后什么都聽你們的!”
站在車下的謝清韻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將軍府,向來喜歡大口吃肉,惹是生非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的確算是毒誓。
“哎呀,真是難得啊!看來我們家大小姐是來真的了!”握著手中折扇的縱容又寵溺地瞧著謝清韻的舒樂,用扇子敲了敲謝清韻的肩膀含笑道。
“哼,若我不是想來真的,你們誰給我不認真的機會啊!”一下車就露出與世無爭笑容的謝清韻,信手扒拉掉舒樂搭在自己肩上的扇子,斜睨他一眼輕飄飄地道。
“就知道你是個小沒良心的,如今我們兩個不都是對你言聽計從,出生入死的!”聽出謝清韻言語見的哀怨,舒樂忍不住笑罵道。
“是嗎?我希望你娶永寧,你怎么不娶?”看了一眼賣乖的舒樂,謝清韻很能順桿爬地問道。
“你沒完了是吧?”被謝清韻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的舒樂,有氣無力地束手就擒了,拉下身上儒雅的面皮,有些激動地問道。
看著上火的舒樂,謝清韻聳了聳肩,語重心長地嘆息道。“若永寧不是一個好姑娘,我也不會為了這件事逼你是不,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小姐,舒公子你們可算回來了,公主今天在這里等了一下午,人才走沒一會!”見到兩人回來守在門口的總管謝園,急匆匆地跑出來迎接兩人。
“是??!再不回去宮門都該下千玥了!”轉(zhuǎn)身看向謝園的謝清韻,仰頭看了一眼滿天的繁星,意味深長地道。
走在后面的舒樂腳步卻一頓,謝清韻聽到身后的動靜,停住步子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頓住腳步的舒樂,舒眉上揚,閑適隨意地瞧著他,面上好似在詢問他想做什么,琥珀眸子里的清靈靈目光浮著淺淺的戲孽,看的舒樂頭皮發(fā)麻。
“我突然想起來,我到長安的時候收到友人書信,請我到家里去做客?!彼刮娜逖诺氖鏄饭?,握著手里的破扇子,露出唏噓的神情,有些懊惱地說道。
“既然是這樣,老奴明日就給舒公子備上禮物,讓公子帶過去?!闭驹谂赃呉恢庇X得舒樂君子,安歌很漢子的謝園,一聽君子要去看朋友,趕緊請命安排。
“園叔你就不用忙了,師兄的朋友都不是世俗之人,自然不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師兄要去看,還是趁早走好!馬車還在這里就不用卸了。”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還能不知道舒樂在想什么,分明是怕明日永寧公主到府里來。
看朋友?也就是她心善不去揭發(fā)他,他們?nèi)齻€在云夢澤一起長大,舒樂和安歌的朋友沒有她不認識的,不過有些事不能把人逼急了,免得舒樂真的撒手不管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咳,咳,馬車就不用了,我朋友距離這里不遠,先走了?!?p> 舒樂看了一眼謝清韻,心底感慨自己祖宗三代都是平民百姓,要不是小時候遇到師父,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和王公貴族有什么接觸,更不會惹上這個麻煩精。
“師兄慢走,長安夜間也是歌舞升平,看你朋友之前,可以好好的逛一逛?!闭驹陂T口的謝清韻,儀態(tài)嫻雅地看著搖晃著破扇子,步伐還算沉穩(wěn)的舒樂,情深義重地叮囑著。
站在謝清韻身后的謝園,望著遠去的舒樂,忍不住感嘆一句。“先生教出來的弟子,果然都不是尋常人?!?p> 謝清韻回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謝園。
“小姐也是一樣!”對上謝清韻意味深長的目光,謝園擔心自家小姐心里不平衡,神色是比對謝混還要謹慎,認真地補充道。
“園叔跟了我爹這么多年,家里的事情也辛苦你打點了?!鼻浦x園謹慎的神情,謝清韻有些好笑地往院子里走,神色溫和地望著身側(cè)鬢角泛白的謝園。
謝園是謝家家生的人,自小就在謝家和謝混,謝泌是一同長大的,年紀上比謝泌還要長上一歲,性格上比謝混謹慎的多,這長安城里的人情往來,都靠謝園維護著,不然以謝混那種耿直的脾氣,估計都沒有人敢上門。
“我自小就在家里長大,這里就是我的家,老爺,少爺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的,我也就能做這些了,小姐可不要跟我客氣?!闭f話間兩人走到中庭,看到在院子里練拳的謝混,謝清韻和謝園都站住。
謝混看到兩人后順勢收了拳走到謝清韻身邊,謝園拿出自己的手絹給謝混,謝混接過來擦了擦汗道。
“今天永寧公主來了,等了你們一下午,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一個武將陪著一個公主聊天,只能是尬聊。
這一下午謝混都如坐針氈一般換身都難受,比面對千軍萬馬還要煎熬,晚飯都沒有吃,就等著謝清韻回來問個究竟。
“先去吃飯吧!”謝清韻拿過謝混手中的帕子,給謝混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安撫著老爹暴躁的心神,遞給謝園的時候和謝園道了謝,就拉著謝混往屋內(nèi)走。
“對了,那個永寧說明天還要來家里,明天我可不在家了,要是她來了你就出來招待!”進了中屋謝混還不忘和謝清韻喊冤,自己一個馳騁沙場的武官,去招待那那么一個嬌滴滴的公主,就跟拉著秀才上戰(zhàn)場一般。
謝混這一下午手都在出汗,渾身的不自在,等到永寧走了,謝混就跑到院子里練拳,發(fā)泄淤積了一下午的郁悶之氣。
拉著謝混入座后,謝清韻舒朗的眉眼間染上輕柔的笑意,舒樂跑出去了,安歌向來行蹤不定,更不會和她們一起吃飯,平時睡覺的地方都不確定,有這個人和沒有這個人都一樣,府里的人都已經(jīng)習慣了
見謝混和謝清韻入座,謝園趕緊吩咐廚房上菜,謝混是征戰(zhàn)沙場的人,素來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家里吃的東西也不像其它官宦人家那般講究,晚飯是三葷三素,在謝清韻勸說安撫下,哄著謝混把晚飯吃完,又送謝混回去休息。
送謝混回去的時候一再保證,明日永寧若來,謝混就直接去校場不用在家里受罪。
得到謝清韻的保證,謝混這一顆受傷的心才算平復下來。
等到謝混不在念叨下午如何委屈了,謝清韻才回自己的清韻軒。
“小姐怎么樣,你今天出去有沒有被欺負,楊靜嫻是不是在你跟前耀武揚威了!”被謝清韻留在家里的流悅,凝霜蹲坐在清韻軒門檻上,一見謝清韻回來,就急匆匆地跑到謝清韻跟前問情況。
自家小姐是跟著叔老爺在云夢澤長大的,謝泌的性格寡淡隨和,向來不喜與人爭論,小姐自小就隨著叔老爺,性格也是與叔老爺一般,瞧著平時對自己,還有昨日對太子殿下,這么軟的性格怎么能和長在長安城內(nèi),善于勾心斗角的楊靜嫻比呢!
“耀武揚威,她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與我耀武揚威?”進屋的謝清韻,站在軟榻前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兩人給她寬衣解帶。
“怎么不能,長安城里誰不知道,楊靜嫻自小就喜歡太子,一心想著做太子妃呢!”給謝清韻寬衣解帶的流悅,嘟著唇甚是不樂地提醒著自家性格隨意到有些太與世無爭的小姐。
“是??!最近長安城里都在傳,太子殿下之所以與你退婚,為的就是楊家天生麗質(zhì)的楊小姐?!?p> 打來水給謝清韻洗漱的凝霜,平時不喜歡八卦,更不聽外人的閑言碎語,可一想到太子退婚的時候,長安城里的流言蜚語都是嘲弄謝清韻,她心底就為自家小姐報不平,也忍不住開口提醒謝清韻。
“嗯,這到是有可能,跟你們說楊靜嫻的確很美,在這美女如云的長安城里,也是出類拔萃的,太子貴為一國儲君,喜歡美人也是應該的?!?p> 換上一身白色寬袖常服,墨發(fā)被一根淡綠色的綢帶半束在腦后,由著凝霜給她洗了個臉,收拾好的謝清韻很是公正的評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