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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風獨自漫步在校園里，眉頭緊鎖，顯得十分嚴肅。昨晚李沐澄給他打電話，說南校區(qū)一個叫張赫起的男生喜歡她，總想讓李沐澄做他女朋友多次遭到拒絕后，揚言這個周六放學要到北校區(qū)找李沐澄。
同風有些擔心，因為這個張赫起，是學校聞名的無賴戶，自戀情節(jié)嚴重，如今他妹妹攤上這事兒，他做哥哥的，得去北校區(qū)護著一下。
況且，李沐橙還嚴詞要求李同風帶著江雨。
江雨離老遠就看到了徘徊良久的李同風，于是他抱著籃球，飛快地跑了過去。江雨也有個消息想對李同風說。
“同風！”江雨一下子打斷了李同風的徙倚，嚇了李同風一跳。
“嚇死我了，你干嘛??？這么激動的跑過來了！”
“在這兒看到你當然激動?。∧銇砘@球場干嘛？”
“嗯？”李同風才意識到自己來到籃球場了，“啊，籃球場，來看你！”
“嘁，口是心非！”江雨不屑地戳穿他的謊言，“我跟你說個事?！?p> “你說?！?p> “這周六陪我去北校區(qū)吧！”。
“你去北校區(qū)干嘛？”
“我去打球??！”
“你去打球，我去干嘛？”
“我教你打球??！”
李同風想了想，反正自己那天也是要去的，順水推舟給個人情倒也不錯，于是點點頭，同意了。
正當江雨洋洋得意的時候，李同風又問道。
“張揚去不去？”江雨汗顏，看來李同風是真的煩張揚了。
“他不去！”
“趙秋原呢？”
“他也不去，他回他家?！?p> “哦，那沒問題！我跟你一起去便是！”
李同風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張赫起這個人，于是問道:“張赫起這個人怎么樣？”
“張赫起？在南校區(qū)垃圾人品，他敢稱第二，誰敢叫囂第一？”
李同風也聽了不少張赫起的“光榮事跡”，比如借錢買鞋、網(wǎng)戀騙照等等。江雨拽著李同風走在路上，迎面跑過來一個有些短小精悍的男生，江雨看著李同風說:“喏！那不就是張赫起嗎！說著他就來了?！?p> 那個男生站到了他們二人面前，捋了一下自己的寸毛，狐貍眼睛轉(zhuǎn)了一圈，笑嘻嘻地說:“江雨，借點錢唄！”
一上來就問借錢了，這可真是出乎李同風的意料，江雨也大吃一驚，問道:“你上次問我借的三百塊還了嗎？你又借錢干嘛！”
“這個，會還的會還的！別急！我這次想買歐文5，江湖救急唄！”
“沒錢！滾蛋！”
“不信。”
“不信你搜？！”江雨有些急了，誰料張赫起直接翻起了江雨的口袋，毫不客氣，卻毫無結(jié)果，只好作罷，但又打起了李同風的主意。
“你是李同風吧！”
“我們好像不認識吧?！崩钔L冷冷地說著，給人感覺十分鋒利，不可接近。
“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向你借點錢用……是吧！大舅哥！”
李同風瞬間惱了:“你還想打我妹妹主意？不是我說，就你那本事，你以為你能搞什么？”
“我這學音樂300分一本。不行我去學電競?！睆埡掌鹩行┛癜?。
看他那樣子，李同風真心想給他一耳光。
江雨沒看過李同風生這么大的氣，拽住了他的胳膊，提醒他冷靜。
張赫起沒吃到什么好果子，就灰溜溜的離開了。
江雨也帶著李同風迅速離開了籃球場，不停問他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這混蛋惦記我妹妹的主意，最近一直在騷擾她！”李同風情緒很快再次高漲。
“他就那樣，你也別太生氣，跟人渣生什么氣?！?p> “先回去吧！”李同風被江雨安撫了下去，平靜了下來。
次日大課間。李同風獨自坐在位置上，他的桌子和江雨的桌子分了一條線，然后將桌子拉開了，顯得十分違和。身邊的人都感覺今天的李同風很可怕，連平日里最愛與他討論文學的林若海都沒敢來。
江雨和趙秋原買完東西回來了，只見江雨拿了一瓶ad鈣遞給了李同風，結(jié)果被李同風一把扔了回去。差點砸到一旁給林若海撕零食的趙秋原。
“滾！”
江雨嚇了一跳，直接懵了，不知道李同風為什么要發(fā)這么大的火，問道:“你干嘛？今天怎么了？”
全班都安靜了，這種局面在下課期間可不常見，李同風也不好意思了，只好帶江雨出去:“出來再說！”李同風站了起來，快速走了出去。江雨撿起地上的ad鈣，也忙著跑了出去。
“你干嘛，怎么了！”江雨慌忙問著。
“我早晨，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事？”李同風瞪了一眼江雨。
江雨突然想起，李同風早晨邀請他在大課間去一趟A樓拿東西，結(jié)果自己忘掉了，去和趙秋原買東西去了。
“呃……我忘了。下次注意。”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趙秋原吧。”
李同風很快走回了教室，江雨追了上去，剛坐下，上課鈴便響了起來。
一整節(jié)化學課，李同風就抱著本字帖在那描描描，江雨給他寫了好幾句話都沒回。江雨又寫道:“你就這樣要練一個上午嗎？”
“要你管啊！你天天不就趙秋原來趙秋原去嘛！你找他聊，甭找我！”
“你這…吃醋了？”江雨這句話給李同風說懵了，江雨看他沒說什么，連忙去拽李同風的桌子，想把他桌子拉回來，但被李同風怔住了。
“滾，誰吃醋了！”
“我知道！我知道！下次我一定注意。你這個樣子我也過意不去！”
李同風沒理他，一直到晚自習，李同風才寫了句話。
“等分科分完班，你再找個相投的同桌吧！”李同風還是很冷。
“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找個相投的同桌？”
“這個班若是你學的理科，你就多努力，跟趙秋原坐一塊吧！是文科，你就祈求跟趙秋原一個班吧！反正我學文了！”
“你怎么講的跟生死離別似的，我不打擾趙秋原，趙秋原他學習?！?p> “那你這句話意思是不打擾他，準備打擾我咯？你跟他坐一塊好點，咱倆搭班，我太贅余了！去北區(qū)打球，我不去了！”李同風故意說不去北區(qū)了，想看一看江雨的反應，江雨立馬急了。
“為什么不去？為什么感覺你像是再甩跟屁蟲一樣？既然你這么喜歡定位，那你是否還把我放在朋友這個位置上？如果還是，那干嘛說這樣的話？”
李同風看的有些緊張，他也不想跟江雨鬧的太僵:“無何之意，朋友依舊是朋友，甩跟屁蟲，也是你甩我才是。”
“我不會！你是不是曹阿瞞看多了，也學他了？”
“我也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和負擔。我不想愧對你的選擇！”
“能不能輕松一點？是朋友，什么累贅負擔的？我知道我們文理不同，可時間和距離抹不掉我們兩個的友情啊！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Don't cry!I will back!”江雨寫了一句出自電影黑豹中的一句話，看著李同風，又問道:“你想回北區(qū)上學嗎？”
“有點吧！在那里我如魚得水，在這像是被入牢一樣，什么活動都不能參加?！?p> 江雨低下了頭，什么也沒說，卻把李同風的桌子拽了回來。
“你說說吧，我在你心里，到底怎么樣。”李同風突然問道。
江雨扶著額頭，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旁的李同風，想了很久才擠出這么一段話。“說實話吧，剛開始我待你并不是特別用心，那時候我覺得張揚是更好的選擇，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后來你慢慢接納了我，并坦誠的對待我，我也想真心對待你。如今，你是我可以傾訴，表達的對象，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偽裝，不用那么累，我希望你也是如此?！?p> “我平日里，有范兒又很拽，我在你這里卻都卸下來了。與你悲傷與歡喜，耍脾氣，你是我第一個和我十分交心的朋友，感謝你蒞臨我的人生！無論你對我怎么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去打球，我也就這樣說說，我會去的！”江雨看了這一句話，心頭十分暖。
“那我放心上了！”江雨沖著李同風笑了笑，開心中卻藏著一抹拘束，：“同風，我……我跟你說一件事。就是……”
李同風看著十分忸怩的江雨，不免有些著急：“嗯？說啊，怎么了？”
“說了你可別生氣?！?p> “到底什么事，快點講?！?p> “張揚，這周也要去?！?p> 氣氛變得有些詼諧。
李同風的臉突然似混亂的拼圖般復雜，又把桌子拉了回去，低聲微笑說：“你們?nèi)グ?，我不喜歡人多。”
“也就多他一個啊。”
“他一個比十個人還吵。”
江雨也沒了辦法，心里十分糾結(jié)，說實在的，他也被李同風這反復無常惹得有點惱火，但還得勸李同風，像哄小孩子似的，自己還得好聲好氣。這就江雨快忍不了了。
“又不是我讓他來的，他自己死皮賴臉，沖我發(fā)什么脾氣？”
李同風沒有理他，江雨怒氣值瞬間max，拽著李同風的肩頭，問道：“你回不回來？”
“不回去。”李同風口氣中蔑視至極。
“你就死在那吧?！苯瓴幌朐俸謇钔L了，把頭一轉(zhuǎn)，不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一會兒，江雨遞來了一張紙條:“你看我待會把趙秋原按到墻上，注意他的表情?！?p> “請你認真點！還有兩周就考試了！你天天張口趙秋原閉口趙秋原，你干脆跟他過吧！”李同風瞪了他一眼，語氣咄咄逼人。
“什么叫我張口趙秋原閉口趙秋原？你鬧什么脾氣？”
“我沒有鬧脾氣！天天咱倆聊天也不是那回事，是吧！我也不想做你的累贅!所以說北區(qū)我也不去了，我自閉得嘞！我滾蛋！”
江雨一看就火氣上頭:“什么叫累贅？你還把我當朋友嗎？你愛去不去！”
李同風什么也沒說，把本子拽了過來，回頭對后桌的張揚冷冷地說:“張揚！把本子扔了！”
“不不不，不是，李同風你怎么回事，這本子好好的干嘛……”張揚拿著本子，十分疑惑，但感覺情況不對。江雨在位子上坐著，頭也沒回，咬著牙，壓抑著怒火。
“叫你扔就扔，干什么，聽不懂嗎？”李同風說話像吃了槍子，誰聽了都難受。
江雨想說什么，但又把話噎了回去，表情像吃了苦味的黃連。正當張揚準備扔掉時，江雨一把奪住，剎那間，連平日里風風火火的張揚都沒反應過來。
“誰叫你扔的？！”江雨說話也十分硬氣，故意這么說。
“這……李同風讓我扔的啊！”張揚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面前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弄的他不知所措，周遭許多同學紛紛凝望，就連隔組的趙秋原、尹月初也都伸頭觀望。
“李同風？李同風說的算個屁！”江雨惱了，“就我講的，不扔！”江雨完全忘了這還是晚自習的課上，幸虧老師不在。副班長齊隆咳咳了兩聲，江雨瞬間恢復了理智，把本子往筆袋下面一壓，什么都不說了。
聽到齊隆的提醒，李同風在一旁也閉嘴了，卻還是硬氣十足，但底氣已有幾分削弱:“不扔就不扔，媽的?！?p> “好了好了，看什么看，沒看過吵架的？都坐好，坐好！”齊隆維持著班里的紀律，“就你，元鴻，坐不好了可是？”點出元鴻殺雞儆猴。
“我……”元鴻吃了個啞巴虧，班里同學也大多各干各的了。
李同風平靜了一會兒，看到一旁的江雨趴著不動，自己也有些心軟，于是迅速偷回了聊天的本子，唰唰的寫著:“張揚怎么知道的？”
他遞給了江雨，江雨瞪了一眼，寫道:“趙秋原跟他說?！?p> “你跟趙秋原說的咱倆要去北區(qū)玩球？”
“對！”
“你就這么信任趙秋原？什么都跟他說？”李同風質(zhì)疑的語氣流露了他已久的情緒，“實話，我知道我比不上趙秋原，但咱們約定的事，你就輕易說了？”
江雨咬了咬牙，對李同風這句話非常不是滋味，于是刻意避開了這個敏感的話題:“我跟張揚講講，讓他別去了?！?p> 李同風嘆了一口氣，心里很是失落:“算了算了，不讓他去，太得罪人了。”
“也對，難辦！那你是不是就不去了？”
“我不想待在那?！?p> “我教你打球！多好！甭管張揚，咱倆打完球聊天多好？”
“別別別，我不喜歡人多，你也知道我的。”江雨看李同風心意似乎已決，心里很是失落。
“行吧，那明天我打完球就走吧！不然晚飯沒著落，沒有你的話，我不想在外面吃了?！苯晷睦锖懿皇亲涛叮膊皇枪掷钔L，就是一種酸溜溜的失落。
李同風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于是說:“怎么？你這么想讓我去？”
“怎么不想？”江雨看到李同風這句話，眼神中又燃起了希望。
“那……我還是去北區(qū)陪你吧！”李同風說了出來。
“李同風你去北區(qū)??！咱們幾個人一塊吧！”張揚聽了，立馬湊了上來。
“滾！”江雨瞪了他一眼，沒給他好臉色。張揚熱臉貼了冷屁股，也知道是自討沒趣，于是火速閉上了嘴。
“我還得給我妹妹護航！這個星期咱們會見到熟人?！崩钔L臉色雖然比剛才好看多了，但依然板著。
“哪個熟人？李同風你太狗了！”
“張赫起！咱們到那天，走著瞧?！?p> “他？我知道他喜歡你妹妹?！?p> “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說的啊?！?p> “……”
“別氣了啊……你今天再氣估計會猝死了?！?p> “快給我滾！”李同風嘴上雖然還是硬的要死，但自己又把桌子并了回去。他對江雨，已經(jīng)氣不起來了，只能以這種方式逞強。江雨的氣也煙消云散，兩個人暫時又重歸于好，誰也沒說對不起，誰也沒做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蓴[在他倆面前的，卻是學校里棘手的無賴——張赫起。
2
無意中，李同風發(fā)現(xiàn)一個很大的問題。
李同風蹬著自行車，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是化學課，化學老師體諒李同風原本是文科生的身份，并不對他做過多要求。一般情況下，理化生課就是李同風的自習課。
不過今天發(fā)生了一個很大的事情。
在上課之前，常愿來找李同風借書。
“李同風!”
“班長？怎么了？”
常愿的話，打斷了正在研究徐中約《中國近代史》的李同風。他把書合上，托著下巴看著常愿。
“那個……”常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指了指李同風手里的書說：“能不能借我看一節(jié)課？就這節(jié)課!”
“常愿啊!你不是要學理嗎？這化學課不聽嗎？”
“這節(jié)課的內(nèi)容好無聊，我都會了!”
看著常愿誠懇的樣子，李同風還是猶豫了，因為常愿就坐在第一排。這本書如今在市面上已經(jīng)很少能買的到了，他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淘到這個本書。
“你坐著第一排啊，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放心吧!化學老師不會注意到的，我也小心點!”
李同風還在猶豫，他不想在學校惹任何事端了。
“就一節(jié)課!”
“這個——行吧!”
李同風把書遞給了常愿，自己心里卻總感覺空落落的。一整節(jié)化學課，他都在擔心，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常愿那里。
“來!我請一個同學來回答這個問題!常愿!常愿!”
化學老師突然喊人讓李同風直接崩潰。
“常愿你在干什么？”
化學老師立馬走到常愿旁邊，搶過了她還沒來及收起來的書。
“你上課就看這個？我不相信你下次能考多好?！?p> 全班鴉雀無聲，李同風背后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
“書誰的？”化學老師翻著這本學術著作，扔在了講臺上：“你這小孩能看這樣的書？”
李同風已經(jīng)把頭快低到桌子底下了。
“星期一自己找你們班主任解釋去?！?p> 化學老師讓常愿到后面站著，下課后夾著書便離開了教室，剛走，班里逐漸開始窸窸窣窣躁動了起來。
李同風拍了拍腦袋，一副懊惱的樣子。
江雨已經(jīng)意識到李同風的不對勁了，于是問道：“這書——是你的吧？”
李同風沒搭理他，背靠著墻壁，擺了擺手。
“常愿!來來來!”
江雨頭一次見到李同風這么可怕的眼神，張揚和趙秋原都沒敢說話，直愣愣地盯著李同風。
常愿不太好意思的走到了李同風面前，雙手合十，道起了歉：“社長……不，不好意思……我……”
“不好意思？有用嗎？”李同風使勁拍了拍桌子，沸騰的教室又歸于寂靜，“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這事兒王有成找我麻煩我隨時可能會滾蛋。你懂嗎？”
常愿沒有說話，眼圈已經(jīng)紅了。
“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可能有什么后果!”
李同風的怒氣已經(jīng)直接可以感受到了，他憤怒地拍著桌子。
“非常對不起!我一定會完美解決這件事的!”
常愿的堅強讓一旁的江雨感到十分震驚。
“哎哎哎!都散了都散了!該干嘛干嘛!”
張揚和趙秋原忙著推散了圍觀的人群。
常愿跑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著書包就走了。
江雨明明看到了她背過身的時候抹了眼淚。
李同風愣在了原地，坐在那不動彈，渾身卻也在顫抖。
“我是不是做錯了？”李同風許久后才緩緩抬頭。
“你自己覺得吧!”江雨拎起書包，“反正我感覺，你這事做的，這不怎么樣?！?p> 江雨和趙秋原出了班，臨走前還給李同風留了句話。
“騎車，去北區(qū)。”
這一路，倆人都沒怎么說話，江雨覺得挺尷尬的，便故意起了一個話題，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李沐橙？你叔叔家的孩子？”
“對。”李同風沒敢看他，就悶頭說了一句。
“嗯……好吧，你待會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你妹妹那?！?p> “帶她回去，并警告一下那小子?！?p> “呃，那待會咱倆要不要一起吃了？”
李同風回了個頭，對江雨半笑半不笑地說:“你放心，我會回來的，你稍微等我一會兒?！?p> 江雨看著正前方不停騎行的李同風，心里十分復雜，只好說:“好吧?！?p> 到了北區(qū)，兩人正在尋覓著停車位。正巧，張揚和張赫起迎面而來，李同風正想回避，江雨卻一把把他拽住了。
“社長不生氣了?。俊睆垞P笑嘻嘻地說著。
李同風白了他一眼，只見張赫起在一旁傻笑，李同風明知故問:“你是張赫起？”
“是我！咱倆見過。”張赫起似乎不想再跟李同風對峙。
“哦，是見過。你有欠江雨的錢吧？”李同風把車放到停車槽里，慢悠悠的說。
“他也欠我的！”張揚突然一咋呼，卻被一旁的江雨按倒了。
“是，欠了點，但會還的?！?p> “啊，會還。你跟我妹妹最近怎么樣啊？”李同風話里藏針，極其有針對性。
“嗯，沐橙她……”
“別叫她沐橙，喊她大名！”
“哦哦！李沐澄！她最近有些小抗拒。”
“哦，抗拒？女孩子家的確有些抗拒，也正常。”李同風笑了笑，緊張的氣氛突然舒緩了一些。
張赫起也陪著笑了笑，舒了一口氣，但還沒喘出來，就又咽了回去。
“你這？想跟我妹妹在一塊？”
“有這想法，嗯，對對對。”
“那你就想吧。”
張赫起愣住了，本以為李同風認真的跟他談談，誰知是在耍他，怒火繃上太陽穴:“你這做哥哥的，說吧，怎么我才能追她？”張赫起發(fā)起了攻勢。
“那這樣吧，咱倆比劃比劃，挑個你擅長的！”李同風笑了。
“唱歌！”
在場的三個人都傻眼了。
張揚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你要跟李同風比唱歌？他能玩死你！你都唱不過我，李同風可是把我唱服的人。”
“那怎么了？我可是學音樂的，三百分一本能走，跟你們不一樣，我跟你說！”張赫起被張揚這一笑，也有些不知所措。
“得，咱們比劃比劃？這北區(qū)我以前有間辦公室，鑰匙也在，跟我走吧！”
李同風揮了揮袖子，先行去也。江雨緊跟著，張揚也去了，就留下一臉不解的張赫起，但也慌里慌張的跟上了。
進入北區(qū)大門，發(fā)現(xiàn)李沐澄就在銀杏下等著李同風。李同風向她招手，示意讓她也跟上，李沐澄很默契地小跑來了。一行人登上了綜合樓，李同風停在一間房間門口，拿出一串鑰匙，擰了幾下:“都進來?！?p> “說吧！你會唱什么歌？”李同風拍拍辦公椅上的灰，十分大佬的問他。
“我暫時不知道唱什么歌?！睆埡掌鹩悬c慌。
“你算了吧！人家以前樂隊主唱??！你這什么菜雞水平?！睆垞P不耐煩地說著，“走走走！打球去！”說著便拽著張赫起要走。
李同風拉著他妹妹，指著張赫起說:“有種東西想吃天鵝肉，就這點膽量，別白日做夢了?！?p> 說完帶走了李沐澄，又回頭對江雨說:“江雨，你待會把這屋子的門鎖上啊！”
江雨點了點頭。
“混蛋！”張赫起揚起了拳頭想打李同風。
“啪！”江雨拽住了張赫起，瞪著他說：“你動他一個試試?”
張赫起有些慌了。看著比他高很多的江雨，他放下了手臂，乖乖地去了球場。
等到他們?nèi)齻€去了球場，張揚一邊投球一邊對張赫起說:“人家妹妹都不理你?！闭f完做了個鬼臉。
張赫起沒說話，只是運球越來越猛，突然轉(zhuǎn)頭說:“張揚咱們好好打一球！”
“你死心吧！你也不想想！這李同風是李沐澄哥哥，他平時在學校是有名的‘大佬’風格，怎么可能讓你倆在一起？第二，你長得丑，江雨這么好看，你一比你就完蛋了。”張揚痛斥著張赫起。
“我頭發(fā)要長也好看！江雨！”
“嗯？”
“你對李沐澄什么感覺？”
“沒感覺，怎么了？”江雨有些迷茫，不清楚張赫起的意思。
張赫起沒回答，繼續(xù)投球。
三人就這樣打了一場沉默賽。
散球很久了。江雨獨自坐在籃球架旁，喝著百事可樂，拿紙巾擦著汗，眼睛望穿了校外，卻遲遲見不到李同風熟悉的身影。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時，看到了靠著樹似乎等了許久的李同風，可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說了什么？”李同風盡力冷冷地說。
“什么說了什么？”江雨一臉不解，不知道李同風什么意思。
“自己看！”李同風把手機遞給了江雨。
原來，張赫起對李沐澄說，江雨說她長的丑，很快李沐澄跟李同風說了。
李同風很是不信，連連否決，但又有些懷疑，就想找江雨好好問問，但又不太能放下面子：“你能說這樣的話？我真不相信是你做的。”
李同風試探的說著，看著一旁沉思的江雨，他也有些不忍。
“這真的不是我干的！”江雨回答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李同風分析了一遍。
“所以，他跟你妹妹說的這些話，就想會掉我在你妹妹面前的形象，給自己制造機會！”江雨激動的說著。而李同風沉默了，他在思考，他也在懊惱。
“你以什么證明呢？”李同風緩緩地問道，卻輕輕揚了一下嘴角。
“不信，你問張揚！他全程都在?！苯隃蕚鋼屵^李同風的手機，撥電話給張揚。
“不用了！”李同風更加嚴肅，江雨慌了神:“別！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是我好朋友，我開始也在疑惑，你不可能做出背地說人家壞話的事情！”李同風笑了出來，江雨看到李同風相信他了，也舒了一口氣。
“走吧！先去吃飯！”
“等等。”江雨拽住了李同風的手腕，“你就這么相信我？”
李同風轉(zhuǎn)過頭來，一字一頓說：“我是選擇相信你，還是相信張赫起呢？”
江雨愣住了，李同風趁機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康?，你馬上都成我的精神依托了?！彼麙觊_了江雨，“快走啊，以后別惹我，我可不想跟你吵架?！?p> 江雨傻站了幾秒鐘，突然笑了起來：“等等我??！”
3
周日晚上，學校走廊的燈光十分昏黃，李同風端著茶杯，不急不慢的喝著。
“李書記。”
呼喚聲讓李同風警覺了起來。
“你是？高炎之？”
“沒想到李書記還認識我?！?p>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已經(jīng)不參加那些了，如果活動的事情，就請回吧?！崩钔L有些冷漠，看到高炎之的到來，打算回到班里。
“哎哎哎！別慌走啊。”高炎之喊住了李同風，“我是紀檢部的部長，當然也是團委***?！?p> “我知道?！?p> “我想找你幫個忙。關于張赫起的?！?p> “哦？”李同風突然有了興趣，“你說吧。”
“張赫起校外打架的事情，你聽說了么？”
李同風狐疑的很:“聽說了！怎么了？你紀檢部想調(diào)查張赫起？”
“對！沒錯！你說得對。我們也是奉命調(diào)查，劉萬舟主席也等著我能請來你呢！”
“學生會主席？怎么！你們還想跟我耍架子？”
“不是跟你耍架子?！备哐字蝗挥行┖诡?，“就是請你幫忙，你說愿不愿意吧！調(diào)查結(jié)束了，只要有結(jié)果，張赫起呆不下去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個結(jié)果吧！”
李同風瞟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結(jié)果？他走了與我何干？”江雨突然走了出來，他總未見過李同風這種神情。
“我知道你倆有矛盾！這個忙你得幫啊！”
“你這錦衣衛(wèi)工作干的不錯嘛！幫是得幫，不過我有條件?！?p> “你說?！?p> “先去見劉萬舟再說?！?p> 李同風跟著高炎之走了。江雨見到這個情況，也沒上前，只是不知道李同風要做什么。但聽他倆的對話，似乎張赫起要有什么事發(fā)生，他知道張赫起被人打了，但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肚子上被開了個洞？”李同風拍著桌子，震驚地說。
“嗯，你沒聽錯。”劉萬舟托著下巴，看著一旁的高炎之，“炎之紀檢部搜查出好多張赫起的事例，雖然這是他被打了，但該查的還是要查，該滾蛋的人總有一天回滾的?！?p> “會長說的就是實話。只是這些證據(jù)，就謝主任不支持開，學校團委和董書記也沒做什么回應。所以現(xiàn)在想開了他有些難，不過只要前團委李同風書記發(fā)聲了，學校那邊也不會不支持吧？”
原來他們兩個是得到一些證據(jù)，也利用李同風，來得到團支部委員會的支持，這樣讓張赫起死的更絕。
“這個可以，不過我有條件?！崩钔L也沒示弱。
“你快說，我會答應的?！眲⑷f舟已經(jīng)急了。
“等等，你倆又和張赫起有什么過節(jié)？”李同風喊停了他們的疑問。
“搶劉主席的對象啊，就那個叫孟星辰的。”高炎之笑了笑說。
劉萬舟瞪了高炎之一眼，又看著李同風：“好了，你說你的條件?！?p> “如果張赫起的事情牽涉到江雨，無論什么，都沒有江雨的責任?！?p> “江雨？就是你們班那個打籃球的小男孩？”高炎之摸著自己的鼻子，看著李同風，“不過你得為學校辦事啊?！备哐字窈傄粯有α诵Α?p>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外交官??！”李同風翻了一個白眼。
“我們今天找你來，也是想讓你過來幫忙，謝主任可是很器重你呢！如果可以的話，你來當學生會的首席顧問!！”
“沒這心情，如果我還在北區(qū)的話，你倆還想跟我談這些條件？?！?p> “可這是南區(qū)！謝主任的面子你也不給嗎？”
劉萬舟在旁邊沉默著，看高炎之說了句話，才說:“李同風，你放心，跟你們班那男孩沒什么關系。而且你這條件我可以同意。你可以提供證據(jù)了嗎？”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錢貨兩清交易，何樂而不為？”李同風笑了起來，和劉萬舟闡述著張赫起的事情。
劉萬舟點了點頭，親自送李同風出了綜合樓。
“阿風!”李同風被這個聲音喊住了。
“阿風，阿風!我早聽說你來了?！?p> 他是蘇文謙，李同風在玉成中學時外出比賽認識的朋友。
“文謙？你不是在九淮一中呢？”李同風有些吃驚，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蘇文謙，上次碰面還是幾年前的賽場呢。
“借讀來的，以后應該會回去。”蘇文謙拍了拍李同風，“我十月份剛來就聽說你也過來了，我好得是學校的風紀委員，我還想巡視紀律怎么沒見到你呢!”
“我宅在班里不怎么出來!”李同風很自然地笑了笑，“你是風紀委員了？你的才華不干個主席都屈才!”
“我在九淮一中已經(jīng)是學生會預備主席了!我上次和劉萬舟競選主席僅一票之差，當時要不是我感冒導致演講失誤，能有他什么事!”
李同風笑得很開心，說：“你還是老樣子!這么豁達。”
“別夸!誒!劉萬舟和高炎之找你為什么事情啊!”蘇文謙推了推眼鏡，“應該是想請你來當學生會顧問吧!”
“哎？不是不是!”
“放心吧，這個忙我一定會幫!上次我就聽他們說讓你來當顧問了!”
李同風尷尬地笑著，“放心，我不當！”說完，和蘇文謙道了個別，便離開了。
“哦！你就是說，張赫起要完蛋了？”回來后，江雨聽了李同風的復述，十分驚愕。
“噓，你小聲點！”李同風捂住了江雨的嘴巴，“也差不多是你的意思，只要張赫起不找人什么的，基本他涼涼?！?p> “這樣啊……”江雨有些同情張赫起了，雖然他渣一點，但是對江雨還是不錯的，“他在醫(yī)院躺著，處罰怎么辦？”
“這個是學校的事，跟我沒關系了?！崩钔L釋懷地伸了個懶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p> 江雨停了一會:“那他欠我的錢，怎么辦？”
“他家長承擔，應該都要償還清的！”李同風推了推眼鏡。
4
天色愈晚，方才是晚自習前的聽力課，樓頭便已被黑夜籠罩。江雨眺望窗外，心里亂如麻繩，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張赫起的事如今已經(jīng)告一段落，接踵而至的，則是本學期的最后一次段考。
這一段時間，江雨都是逍遙自在，對于學業(yè)并沒有多上心，這次考試的失敗也在他意料之中?？沙煽兺瞬降模瑢嵲谧屓私邮懿涣?。
前一天晚上，因為他和趙秋原、張揚聊的太火熱，惹得李同風一紙申請遞給了王有成——他要優(yōu)先選擇座位。
這就讓名次靠后的江雨為難了，說白了，李同風就是要跟江雨說拜拜，不想跟他做同桌了。
江雨有點小失落，李同風一天都沒理他了，心里鬧的一團糟。
李同風看著一旁深思的江雨，自己倒也有些心軟。其實他也不想和江雨分開，昨天只是一怒之下交的申請，現(xiàn)在有些后悔，不過礙于顏面，故意不去跟江雨搭話。但，他有些擔心江雨。于是，他拿起了本子，想緩和一下氣氛。
“怎么了？沒考好難受嗎？”
李同風戳了戳江雨，江雨接過本子，看了一眼，很快寫了個“嗯”回復。這讓李同風有一絲尷尬，但他還是決定把天聊下去。
“那，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打算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江雨看了李同風一眼，拿著本子，很久沒有下筆。
李同風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很久。其間，趙秋原、張揚他們來找了江雨很多次，江雨卻把他們都打發(fā)掉了。
李同風不知道江雨怎么想的，但他很自責，自責昨日的不理智行為，他害怕自己的行為給江雨帶來了傷害。
就在李同風思索著如何道歉的時候，江雨站了起來，走出班門，但很快就回來了。回來時劉海和臉頰上的水珠秀色可餐，但在這刺骨的風里，卻惹人幾分垂憐。他坐了下來，看著李同風說:“快分文理科了，我想選理科。”
“……我支持你的選擇，怎么突然說這個，嗯……我為我昨天的行為道歉?！崩钔L的話聽起來十分忸怩。
“不，你沒錯，這一陣子我的確跟張揚他們聊的太過頭了?！?p> 李同風看著江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想學理科，雖然我知道很艱難，而且我目前的理綜成績很糟糕，我都知道?！?p> “無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長志?！?p> “我不想再這么頹敗下去了。”
江雨的話，震撼到了李同風那顆心。
是啊，我不想再這么頹敗下去了，也不能再這么頹敗下去了！李同風又在思索著自己，是否也在自我頹敗呢？
“你跟我坐吧！我還愿意跟你搭班?！?p> 李同風笑了笑，江雨有些吃驚的看著李同風:“可你不是跟王有成交了申請嗎？”
“你也去！你也寫一封！證明你的決心，我相信他會同意的?！崩钔L愣了一下，“然后我陪你去?！?p> 江雨還是有所顧忌，平日里他觸動班規(guī)太多了，早已淪為王有成的重點批評對象，先不談成績的事，光說紀律方面，江雨都可以算是問題滿滿，所以他覺得，王有成不會同意。但他也想心向進步，更多的，也想跟李同風繼續(xù)做同桌。
試試吧，也許可以。
江雨走進了王有成的辦公室。
“不行！你沒資格選座位?！蓖跤谐梢豢诜駴Q。
“不可以嗎，老師，江雨還是想好的?！?p> “也不是說他不想好，是他違反規(guī)矩太多。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能違反?！?p> “可是……”
“好了，李同風，你這次也退步了。成績不行，怎么都沒有理由。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回去吧。”
李同風和江雨失落的走出了辦公室。江雨已經(jīng)不抱有繼續(xù)和李同風坐的打算了。
“我還有一個辦法?！崩钔L低著頭，壓著嗓子。
江雨有些吃驚：“還能有什么辦法？”
“求常愿吧?！?p> “常愿？”
畢竟是常愿負責安排座位，但必須以成績來排。李同風的申請也使他獲得了優(yōu)先選擇權，而江雨在他之后甚遠才能選擇。
“常愿。幫我個忙可以嗎？”李同風態(tài)度很恭敬，和上次的跋扈相比，這次真的有些違和。
常愿也很驚訝，忙著說：“李同風別客氣，你說。”
“幫我和江雨排在一起。”
“但你倆選的順序很遠啊，不能保證別人不選在你旁邊啊。”
“這就得看你的了?！崩钔L笑了笑，向常愿鞠了個躬。
常愿愣在了那，點了點頭，又笑了笑。
“社長!用不著鞠躬啊!”
“不，我想——我想道個歉!”
常愿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緩慢擺手。
整個過程，常愿和每個人都竊說了李同風旁邊必須是江雨的事兒，組織了好幾個想坐在李同風旁邊的同學。李同風也全程看著，以防萬一。
江雨看到常愿一個同學一個同學地問，整整搞了一個多小時，不禁有些感動。
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他倆也如愿以償?shù)淖诹艘粔K。
第二天早上，常愿桌子上多了一袋牛軋?zhí)?。她很迷惑，又瞬間明白了什么，連忙轉(zhuǎn)頭看到李同風和江雨，他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新座位離原來的座位不大遠，但身邊的同學大多更新?，F(xiàn)在除了李同風和江雨是“本地人”，其余都是新來客。
江雨坐在三人桌的中間，右手邊是李同風，左手邊是王曉生。前面是辛敏和胡佳。
李同風倒也挺滿意，至少沒讓兩個人失望。
“事情總算是結(jié)束了，也差不多功德圓滿。”李同風沖江雨笑了笑。
“嗯，但我也要好好學習了。”江雨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李同風。
李同風微笑著，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了一旁沉默寡言的王曉生在盯著他們。雖說以前和王曉生一塊走過，但實際交流還真沒幾句。
“好了，快坐好吧。”沒等同學們怎么緩過來神，王有成就已經(jīng)宣布另一個不快樂的通知:“今天我們進行數(shù)學周練，你們準備一下。”
“??？”很多同學不得不感慨了一下。
“啊什么？做練習有什么可以驚訝的嗎？”
“不是剛考完試嗎?”齊隆第一個反問。
“考完試不能再考了嗎？”王有成眉頭擰在了一起，“好了，你們準備一下吧！不要再說什么了，這是學校的規(guī)矩?！闭f完便走了，順便招呼常愿去抱試卷。
江雨是真的不能忍，不得不抱怨了起來。
李同風瞪了江雨一眼，王曉生嘆了一口氣：“合作吧，誰都沒心思寫下去?！蓖鯐陨偹闶情_口了，李同風看著他，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不合作真的是不好搞。”
江雨似乎被拋棄了，徒勞地看著兩個同桌密謀著勠力攜手，可他一點也沒被重視，甚至連他說話的份都沒有。他不得不有些失落，但依舊打著自己心里的算盤。
“你想怎么做？”李同風看了一眼江雨。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苯隂_李同風笑了笑。
到考試的時候，李同風才恍然大悟。原來江雨利用在中間的位置，直接阻斷了李同風和王曉生的聯(lián)系，兩人傳遞的答案被江雨一個人搶占。李同風干脆直接繞開了江雨，給王曉生遞紙條：“第四題你選的什么?！?p> 王曉生小聲說:“D！”但給人一種十分果斷的感覺。
“你確定？”
“肯定對啊，絕對的?！蓖鯐陨f的很絕對。
李同風聽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哪兒很奇怪，反倒沒注意江雨又一次被冷了。
等成績下來了，李同風立馬白了王曉生一眼，無奈嘆了口氣。
果然，王曉生錯了。
李同風和王曉生考的的確不見得，但夾在中間的江雨考得倒不錯，氣氛頓然尷尬了起來。
“你倆怎么想的？看不起我嗎？”江雨倒有些得意。
看著創(chuàng)歷史新低的李同風再一次捂住了臉，順便瞪了一眼洋洋自得的江雨:“聽說智商低會傳染，喂，離我遠點兒?！?p> 沒辦法，這次考的沒江雨高，李同風也只好用諸葛亮的臺詞回懟了，順便用試卷扇兩下，當做自己的羽毛扇。
“只有蠢貨才一年四季都扇扇子?！蓖鯐陨淅涞赜盟抉R懿的臺詞懟了一句，瞬間引爆了江雨的笑點。
李同風只好默默站了起來，左手端起杯子準備去接水。
“幫我接一杯。”江雨給的很利索，畢竟這是兩個人口頭說過的事。李同風右手拿著江雨的杯子，顯得十分對稱。
“幫我也來一杯，謝謝?！蓖鯐陨€是那個語氣，無動聲色的。一邊說著，一邊把把杯子塞到李同風的臂膀夾著，看起來十分滑稽。
李同風穿著笨重的面包服，雙手各持一個杯子，胳膊還夾著一個，手指夾著水卡，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出了門。
剛接完水，李同風放下杯子，一個一個遞給了兩位坐享其成的大爺。還沒喝一口自己的水，就被打斷了這清閑的生活。
只見王有成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向李同風招了招手。李同風很是遲疑，不明白王有成找他做什么。
“報告！”
“請進?！?p> 李同風大步流星，來到王有成的桌前，眼珠子不停地亂轉(zhuǎn)。
“聽說……你在教室里玩牌呢？”
李同風警鈴大作。不假，他的確玩三國殺了，而且拉動身邊的同學一起競技。但每次都是下課玩玩，也沒什么大動靜，一時間他也不知所措。
“呃，這回事有點……”李同風尷尬地笑了笑。
“有點什么？你就只會笑！”王有成臉色煞變，“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在今天課間看到了！礙于人多沒好意思說你！你還不承認嗎？”
李同風十分心虛:“是，的確有這回事。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游戲牌從哪兒來的？”
“怎么辦？要說實話嗎？”李同風內(nèi)心十分掙扎。也不知道是辦公室空調(diào)太熱了還是怎么回事，他劉海里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
“我，我從高二借的。我看他們玩的?！崩钔L這招十分高明，直接把鍋甩給了高二年級，一個王有成管不到的地方。
“高二年級？是，沒錯，你李同風來自那，不過你怎么不把好的風氣帶到我們班？我跟你說，我隨時可以讓你走人?！?p> 李同風心里一咯噔，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說！除了你還有誰？”
“除了我沒了，其他都圍觀的?！崩钔L突然慌了，其實他并不想連累到其他人。
“胡說，我看到元鴻和魏子京了！快說，還有誰？”
“真沒了，老師?！崩钔L捏了一把汗。
“那好！你告訴我這怎么玩的？”
“就是……你選個三國人物嘛！也沒什么其他的花樣?！崩钔L看著頭發(fā)又被空調(diào)吹掉幾根的王有成，心里十分忐忑。
“那你玩的是什么？”
“諸…諸葛亮。”
“那你這軍師當?shù)目烧娌诲e！”
李同風心里苦的很，但什么也不說。不過他明白，他接下來日子不好過了。
“回頭給我一份反思，再把班規(guī)給我抄三遍。元鴻和魏子京也是，班規(guī)抄兩遍！這件事我會繼續(xù)調(diào)查，在你抄完之前，你給我到后面站著。什么時候抄完什么時候回去！”王有成擺了擺手，語氣十分沉重。
李同風嘆了口氣?；厝r晚自習都已經(jīng)快下課了，而元鴻和魏子京卻被王有成找了過去。
江雨看著強顏歡笑的李同風，問他到底怎么回事。李同風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笑了笑。江雨只能表示安慰，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不過，李同風醍醐灌頂?shù)陌l(fā)現(xiàn)，以前抄班規(guī)的都是江雨、張揚他們，今天換成他了。
那種即刻的優(yōu)越感煙消云散后，第一次感覺，他和江雨他們沒什么兩樣。曾經(jīng)驕傲的李同風才發(fā)覺，沒有什么所謂的差生，盡管他過往很是勢利，但如今落魄時，才發(fā)覺，踏實點，接地氣才是真。
第二天早上，江雨來的很早。沒想到李同風也已經(jīng)到了，不過只是安靜的趴在桌子上睡覺。水杯里也是滿的，在窗戶透進的冷空氣中冒著熱氣。李同風旁邊是一張黃頁紙和三張A4紙，看樣子是他通宵抄了班規(guī)。
江雨看著一旁疲憊的李同風，悄悄脫下外套，輕輕地披在了他肩膀上，不料還是驚醒了他。
李同風惺忪地看了一眼江雨，然后把反思遞給了他:“看吧！我用文言文寫的，考考這老頭的語文功底。”
江雨一愣，讀了讀李同風寫的文言文反思，突然感覺很好笑，但忍住了:“連夜趕罰寫了？”
“是的，困死我了。”李同風伸了個懶腰，又朝著江雨的懷里一躺，“今天幫我看著老師，我要上課睡覺了，體驗一下你的感覺?！?p> “你就天天吹吧！上次你沒體會到？”
“得！那次沒感覺！這次咱入鄉(xiāng)隨俗。”李同風伸出左手，“給我捂手！”
“好好好！你真煩人！”
“你再擱著廢話，晚上我不幫你勒圍巾了??！”李同風拽了拽江雨的圍巾，威脅著他。
江雨瞪了一眼他，故作不在乎。
“咳咳咳，不管你給不給他系，你先從他懷里起來……”他倆在這嘮嗑半天，倒沒注意王曉生已經(jīng)來了。
“該醒醒了，快上課了?！蓖鯐陨鷵v了搗自己的手表，看著他倆。
江雨加緊穿上了外套，王有成就已經(jīng)踏進了教室門。他看了一眼李同風，李同風便識趣地走上前去，把反思與罰抄遞給王有成。
“寫的倒挺快的，不過你今天還是要站著！明天就可以坐下了?！崩钔L苦笑了一下，道了一聲謝，鞠了一躬，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來今天是睡不了了?！崩钔L自嘲著。
“沒事，還有元鴻和魏子京陪你?！苯陝裎恐?。
“他心態(tài)不錯，今天被罰了還是氣韻十足嘛！鳳雛先生就是非凡！”李同風還不忘打趣。
“哈哈哈，臥龍先生也不錯?！睔夥赵溨C了起來。
“你別光打趣我。你《赤壁賦》背了嗎？”李同風突然一正經(jīng)。
“不還沒上呢嗎？”江雨擰著眉頭，凝視李同風。
“誒，你別這樣說。你現(xiàn)在不背，以后背的多了，你就堆著了？就你那記性！”李同風瞪了一眼他，“現(xiàn)在我來帶你背！”
“你怎么帶我背？”
“你話怎么這么多，你跟著我學就好了嘛！”
李同風一本正經(jīng)的給江雨翻譯著文言句子，江雨學的也很認真，僅僅花了半個小時，江雨就把半篇文章背的差不多了。
“你小子……挺有背書天分?。「纱鄬W文吧?！崩钔L瞧了一眼江雨。
突然想到快分科了，也就是這個月的事兒了。李同風自己熱衷文科，而江雨學文雞肋，學理也不是很強，倒也是個問題。不過看他的樣子，差不多已經(jīng)下定了學理的心。
李同風嘆了口氣，反倒想知道王曉生想學什么科，于是問道:“王曉生，你想學文學理？你那政治跟我分數(shù)都差不多了！”
“學理！”王曉生一口咬定。
“那你先告訴我你是哪種碳元素構成的，搞得你這么黑！”江雨捂嘴笑著王曉生。
“你先甭管我，就你那化學還沒我一半高?！?p> “你化學多少？”李同風好奇的問道。
“42?！?p> “江雨你呢？”
“20！”
果然……的確沒有王曉生一半高……
“你倆別擱這互相比了，我蒙都蒙二十二，江雨你還沒我蒙的高。你倆這就叫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崩钔L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得，打住，趕緊背書！咱就不應該起這個話題?！庇谑撬蛄艘粋€“stop”的手勢。
李同風知道，他也就這一點時光能嗨皮一下了，看著眼前兩位拌嘴的同桌，他嘆了口氣。
今天的上課鈴聲變成了李同風的處刑曲，偶爾他還能看到王有成“探監(jiān)”來的光頭。下課時，他也只是癱在座位上。
“社長方便幫我看看問題嗎?”
自從那次公開課以后，班里的同學都喊他叫社長了。
李同風瞧了一眼林若海，擺了擺手:“人年紀大了，受不住?！?p> 林若海也只好笑了笑，走開了。
江雨在一旁喝著茶，順便吐槽窗外的天氣:“這怎么還不下雪??！”
“你這么想下雪干什么?”李同風瞥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去年那場雪下的多大。現(xiàn)在想想還是不行。”
“你是不知道往年龍城都不怎么下雪，我今年一走，倒好，下大雪了?反倒是萊州不下了?！苯赉卣f，“干脆是我到哪，哪不下雪吧！”
“噗，你也別這么說。等等吧，總會下的！”李同風看看窗外，“到時候跟你堆雪人還是打雪仗?”
“還沒下呢！”江雨白了他一眼。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著皓影
上面流轉(zhuǎn)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絕色》余光中”
江雨看著沉吟余光中詩中的李同風，搖了搖頭。
“等放假了陪我回龍城吧！”
江雨的一番話讓困頓的李同風頓時驚醒，因為他是矛盾的，以前的確說過這個問題，但是如今再提及，卻又不太敢接受。
“算…算了吧。寒假去，多打擾?！崩钔L聲音越來越小，“我先收拾一下書，嗯……先過去站著了?！?p> 江雨看著轉(zhuǎn)過身的李同風：“我想在龍城看一場雪……其實主要是想和你一起，在哪看雪，倒也無所謂……”
李同風沒理他，什么都沒說，江雨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背過身去收拾東西了。
“對了！”
江雨被李同風喊住，李同風只回了個頭:“這周看電影去！”
“什么電影?”
“就畢贛的《地球的最后一個夜晚》，最近挺火的?！?p> 江雨皺了下眉頭。
“我請！”李同風把頭回了過去，“元旦節(jié)了！”
“那……看看吧，畢竟我是在我姑家……”江雨還沒說完，李同風便已經(jīng)不在原地了。
5
李同風站在擁擠的人群中，顯得十分渺小。
“社長？”
李同風被喊住了，回首卻發(fā)現(xiàn)是尹月初。
“??！月初??！你怎么在這兒?”
“我跟朋友出來玩，你呢？”
“我在等人……等一個朋友?！?p> 尹月初沒有說話，拍拍李同風的肩膀，示意他準備走了。
李同風心領神會，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
尹月初走了沒多久，李同風就接到了江雨的電話。
江雨離老遠就看到李同風在商場門口站著。
“社長！”江雨揮了揮手。
李同風淺淺的笑了笑，大步向前走了去:“可算把你盼來了！外面這么冷，聽說還有雪?！崩钔L抄了抄手，“怎么，咱倆先吃午飯去！”
“你想吃什么?”江雨拽了拽李同風的圍巾。
“你想吃什么?咱小少爺有自己的想法了吧！”李同風甩開了江雨的手。
“鴨血粉絲湯?”江雨一臉期待。
“這一片沒好吃的鴨血粉絲湯！”李同風給江雨澆了一盆冷水。
“那……吃羊湯?暖暖胃吧！”
“我覺得可以！走吧，我?guī)闳??！?p> 風吹去時，行人寒意驟生。李同風的頭發(fā)被西北風吹成了中分，由不得把圍巾又緊了緊。
走進了羊肉館，或許是有空調(diào)的緣故，二人的寒意緩解了許多。可館子里客人滿座，也僅剩角落那一張雙人桌了。李同風拉著江雨往里頭擠了擠，也算是入座等菜了。
“大碗小碗啊?”李同風問道。
“小碗，放點辣?！苯暄a充著自己的嗜好。
李同風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徑直向服務臺走去。
“老板，兩小碗肉湯?！?p> “好嘞！許澤，去給客人端茶?！钡昀习鍐局粋€和李同風他們差不多大的男孩。
李同風和他對視了一眼，什么也沒說，走進了客房。
胃里有了暖湯倒是舒服了許多，寒意也被其驅(qū)散。但萊州屬于近北地區(qū)，冬天的冷風仍不可小覷。
江雨抄著手，說:“想起以前龍城的冬天，哪有這么冷啊！”
“怎么，你那邊冬天比我們這兒暖和?”
“差不多吧！”
“能暖和多少?都江淮地區(qū)，區(qū)別又不算太大?！崩钔L很不屑，沒把江雨說的算回事兒。
“差不多，咱們現(xiàn)在穿棉襖，在龍城應該可以穿大衣。”
李同風尷尬地笑了笑，表示剛剛的言論是自己的見識少。
一路上，江雨說了很多龍城的舊事。重提時，想必他也是感慨萬千，一時思緒也落回了曾經(jīng):“?。∥椰F(xiàn)在是真想回龍城！”
李同風聽的倒也入迷，沒顧得上接江雨的怨言，便問了另一個問題:“那你在龍城有什么玩得特別好的朋友呢？”
“當然有！”江雨答得十分過斷，“我不是說過了嗎！”
“說過了嗎？”李同風邊走邊說，或許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他略弓著身子，把手插在口袋中，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哦！想到了，你那次跟我提到過他，剛才我忘了?！?p> 江雨走在李同風的身后，又說了很多當年與袁凱的事。李同風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聽完后，暗暗想起自己的發(fā)小顧然。
電影講的什么，李同風起先并沒有注意。想起故友顧然不常在身邊，應該似有些江雨的味道。突然看到電影里一個邀請的鏡頭閃過，其中，男主人公的一句話吸引了李同風的注意:“別猶豫，或許就沒有下次了！”又使得他的眉頭再次緊鎖。
江雨坐在中央空調(diào)的正下方，吹暖風吹的有些熱了，便出手把自己的圍巾松了松。他測過臉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李同風，又把目光看向了銀幕?？蛇@片實在太爛了，江雨完全沒有注意力集中點的欲望。
李同風放棄了糾結(jié)，著眼開始研究電影中的情節(jié)與人物。江雨則更加無聊，順便踏踏腳阻止了前排情侶的接吻好戲。
湖岸晚風拂去，橋上的霓虹燈交錯著變?？赐觌娪昂?，江雨便把李同風帶到這散心。李同風知道，今天和江雨的行程即將結(jié)束了，他在路上時也接到了一條短信，是顧然的。
“你打算回去嗎？這離你姑家倒不遠?！崩钔L嘴唇一顫。
“有這個打算！你呢？”江雨挑弄著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我尚且有些事情要做?！崩钔L抖了抖手，“有個故人今晚找我有些事，我得去應酬一下?！表槺阆岛昧私甑膰怼?p> “哦！好！那我先回去了！”江雨挺起來靠在欄桿上的身軀，徑直離開了長橋，只留下李同風在風中站立。他拿起了手機，撥起了電話。
“喂，你找我何事？”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略顯沉穩(wěn)的聲音:“來一起跨年！在宋乾元家！差你一個了！今晚我親自下廚?！?p> 顧然的聲音壓的很低，略顯得有些滄桑，這或許并非故意之舉，而是顧然在經(jīng)歷樂隊解散和情感失敗后的必然結(jié)果。李同風走出了長橋，叫了一輛出租車，駛向宋乾元住的小區(qū)。
很快，李同風便來到了宋乾元家里。見到幾位故友，他凍僵的臉龐擰出了一個笑容，十分滑稽。宴上幾個聊的熱火，李同風突然把筷子一放，大口喝了杯涼可樂。顧然瞥見了，又嚼了幾口飯。
“胃能受得了嗎？”顧然說，“又喝熱湯又喝涼可樂的！”
“沒多大事！秦川，他最近怎么樣了！”秦川是他們曾經(jīng)同一樂隊的成員，目前和顧然都在廬州讀職高。
“甭?lián)乃?！他好著呢！”顧然吃了一口雞蛋，“反是武子翊！沒事找事！”武子翊是另一位隊友，屬于樂隊矛盾中的一個中間角色。
“聽說了，別理他！誒！對，你怎么說的？墻頭草是吧！”
“反正我就覺得他是墻頭草！你跟花城有矛盾，他倒好，給中間渾水摸魚！”顧然有些不悅。
李同風沒說話，擺了擺手說:“我想出去玩玩，去個朋友家?！?p> 顧然抬了下頭，又悶頭繼續(xù)說:“去哪？什么時候？”
“龍城，寒假。”李同風說的每個字都很重。
“也好?！鳖櫲活D了一下，“你也該出去走走了！”
李同風夾了一點雞肉，繼續(xù)喝著可樂，也一邊捂著肚子。
這歡愉的氣氛，不知道能持續(xù)多久，李同風滿腦子回想的，也只有江雨的邀請和僅存的一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