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來的宮娥將她扔在河岸就獨(dú)自一人上湖心島去稟報李顏歡。
走時認(rèn)真的安頓她不要亂跑。
她朝身后緊跟著她的護(hù)衛(wèi)瞅了一眼,無聲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心道:就這一群的尾巴跟著,還怕她走丟!
一盞茶的功夫后,宮娥才再次回來,同來的還有另外一名宮娥,看著年紀(jì)尚小,近前朝錦年盈盈一拜,然后才十分客氣的說道:“殿下吩咐,先帶姑娘洗漱更衣,然后入湖心島見她”。
錦年聽的不悅,還洗漱更衣,當(dāng)她是個臟東西…
頓時挑高眉,清淺含笑,極為高冷的道:“你去稟告長公主,小女雖是人微,可也不是隨意之人,就說我的祖父官至太子太傅,從景帝到當(dāng)今,無不對他有禮有度,而我的外祖父為謝家家主,頂級門閥的盤綜錯節(jié)連陛下都不得罪”!
年輕的宮娥一愣,明顯是不相信她居然敢拒絕。
“你……”,而帶她來的宮娥卻是眉宇間盡是因她不識好歹而升起的惱怒。
不過她觀錦年態(tài)度堅定,也不害怕的直視著她,宮娥最終蹙眉丟下一句“等著”又再次上了湖心島。
錦年依舊淡定,眼中噙著一抹嘲諷又似冷漠的笑,身姿站的極為端莊挺拔,讓留下的那名年小的宮娥被震懾的低垂著頭不敢輕易的看她。
李顏歡,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還不夠格?。?p>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宮娥才又出來,不過令她驚訝的是還有一名長相非??⌒愕哪凶樱呗窐O為隨意悠閑,不急不緩的姿態(tài)從容到了錦年的跟前,嘴角噙著一抹與他容貌極為相符嫵媚多情的笑容。
“沒想到殿下的貴客居然是一個小朋友?”
錦年聽他這般無禮的話頓時心生不悅,皺緊了眉頭,正欲問一聲“你是何人?”
宮娥已經(jīng)是先她一步的提前開了口道:“這是殷公子,殿下的座上賓”。
錦年輕微點(diǎn)頭算是過了面,“座上賓”?說的不好聽不過是一個男寵而已,難道還等著她給他見禮?
殷公子反倒是溫柔一笑,道:“挺有脾氣的,走吧!殿下讓我親自接你進(jìn)入,你可不能拂了我的面子,否則……”他語氣當(dāng)下就是一變,有些冷冽道:“發(fā)生了一些事我可不會為你求情”。
錦年已經(jīng)跟上他的腳步,留心到了他話里帶著的警告,微低著頭,在心里細(xì)細(xì)的思索著。
如今也不知李顏歡將她擼來為了何事?又何時會放她離開?
而春英和車夫又被帶到了何處?
悶著聲一路進(jìn)入了湖心島上的閣樓內(nèi),錦年方才打量著所到的地方,閣樓的第一層是一個由六條金碧輝煌的高柱子支撐,四面通透的空曠場地,四周圍著輕紗,地上鋪著錦墊,漫漫著云煙的香氣襲人,長公主李顏歡淹沒在華蓋輕紗之下,側(cè)躺著身,微勾著丹鳳眼,笑的極為愜意。
她的四周被眾多的男女環(huán)繞著,男子無一不是錦衣華服,手拿蕭塤奏著樂,神情均是安詳和快樂,而女子無一不是抹胸長裙拖地,懷抱琵琶扭著細(xì)腰舞動著。
一派的歌平艷舞!
“殿下,人兒我可是給您帶到了,有什么賞賜嗎?”
李顏歡在宮娥的扶下緩緩起身,咯咯咯的大笑。
似是心情分外的好。
“有賞有賞,把那碧玉長蕭賜你如何?”
殷公子頓時喜笑顏開,疾步上前,跪在李顏歡的榻角邊上激動的問道:“殿下說的可當(dāng)真?那碧玉長蕭可是殿下的真愛之物,可真的要賞給在下?”
李顏歡點(diǎn)頭,當(dāng)下?lián)]手就讓宮娥取來交給殷公子。
殷公子難掩喜悅的紅了眼角。
錦年卻是心中一震。
李顏歡說的碧玉長蕭若她猜測的不錯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太后老人家珍藏的珍寶之一,它有一個極為好聽的名字叫“清韻”。
這把碧蕭它的珍貴之處就在于這是幾百年前一位蕭樂大家為他的妻子親自制作,并且以此蕭演奏出天下聞名的絕樂“江城子”。
而她卻將它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賞給了人?
“安錦年,你是不是對本宮將這么珍貴之物隨手賞給他人覺得不可思議?”
忽然,李顏歡笑著朝她問道。
錦年微垂著眉眼,恭敬的回道:“回殿下,錦年不敢隨意猜想。”
李顏歡笑的更歡道:“是不敢可不是不能”。
錦年也不語,此時她也猜不準(zhǔn)李顏歡如此逼問她的心事。
“你是否非常不解本宮為何請你來?”李顏歡再次側(cè)躺下身子,朝邊上的宮娥招了招手,立即就有宮娥為她奉上琉璃茶碗,彎腰小心翼翼的湊到她的嘴邊,她輕抿一口,笑著問道!
錦年再次回道,不過這次的語氣略帶輕松“殿下猜測不錯,不過錦年知道殿下會告訴小女的”。
“是嗎?”李顏歡爽朗大笑,再不言語,而是一心一意的閉目享受起宮娥的服侍。
而殷公子卻是給她殷勤的垂絲起就腿,再未朝錦年看上一眼。
錦年也很有耐心,靜靜的候著,專心的聽著樂曲,心里此時反倒是一片的平靜。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猜不透李顏歡的所作所為那就靜待她自己說出來。
一直到天色漸暗,宮娥輕點(diǎn)著腳尖將鶴壽宮燈點(diǎn)亮,照的廳內(nèi)一片通亮,猶如白晝,男子依舊吹著蕭,女子依舊舞動著身姿,好像他們根本就不覺得疲累。
錦年脖頸僵硬,偷偷的舒展一下,平移眉眼顯得呆愣呆愣的。
李顏歡優(yōu)雅的打了一個呵欠,道:“若之,本宮睡過去了,你怎的也不請安小姐坐下?”
殷若之趕忙起身行禮道:“是在下疏忽了,還請殿下恕罪。”
“罷了,罷了”,李顏歡揮手,然后才對著宮娥道:“去,給安小姐準(zhǔn)備一個圈椅”。
宮娥應(yīng)聲離去,沒一會就抬來一個梨花木的圈椅放到了錦年的跟前。
錦年稍移動了一下腳對宮娥笑了一下朝長公主行禮道:“小女謝過殿下”。
李顏歡又捂嘴打了一個呵欠,此時卻是帶她來的宮娥又出現(xiàn)了,請示她道:“是否現(xiàn)在用膳?”
李顏歡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問著殷若之道:“若之,你覺得今夜該將安小姐安排在何處是好?”
殷若之想了一下,認(rèn)真的回道:“不若讓她去商園”。
“為何?”
“聽說安小姐也同公主殿下一樣參加了峨山書院的測評,想來也是愛好讀書之人,而商園藏書眾多,安小姐定會喜歡的”。
長公主笑著拍掌道:“若之想法甚妙,那今夜就讓你給安小姐安排了”。
殷若之笑著但:“若之遵命”。
而錦年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像是一個局外人對于今夜歇在何處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