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guān)于花娘的往事
“簽約費80000+分成價100播放量/1.75元”
這是YUN音樂給到的最后價格,鄧揉云還不滿意,嘟囔著要不是時間太緊,怕過了熱度,她起碼能把價格再推高25%。
“就這樣吧,就沖他們這慧眼識英才的眼力見兒,咱們吃點虧就吃點虧?!?p> “成,那我把你聯(lián)系方式給他們負責(zé)人了。”
不消兩分鐘,YUN音樂那邊負責(zé)人曹文便給唐堂來了電話,將合同重點項說了一遍,并將電子合同法發(fā)了過來。
唐堂仔細閱讀過后,簽下大名。
“唐先生,合作愉快,祝你在我們YUN音樂,一飛沖天,鵬程萬里?!?p> “借你吉言了。兄弟。”
“那我這邊先去將唐先生的歌曲上傳到客戶端,今晚應(yīng)該就能上線。不得不說,鄧小姐可真是會討價還價,不光把合同價提高了近五成,還硬是為唐先生要了個YUN音樂首頁的推薦位。我回去要被我們總監(jiān)罵死……”曹文有些哭笑不得道。
“哈哈,當初鄧扒皮也是這么壓榨我的。同病相憐?!?p> 兩人惺惺相惜一番,便掛了電話。
“你的賬戶到賬80000元,當前余額97651.23元?!?p> 這辦事效率剛剛的,沒過十五分鐘,第一筆簽約費就打過來了,分成則是每月一結(jié)。
唐堂給鄧揉云轉(zhuǎn)了4000塊錢。
“干嘛?”鄧揉云有些莫名其妙。
“包養(yǎng)你的?!?p> “就這點錢?你包養(yǎng)按分鐘計算的?也是,畢竟實力不允許,幾分鐘夠用了?!?p> “你家啥實力???4000塊就夠包養(yǎng)你幾分鐘?!碧铺谜舻?。
“我在C站拿300萬年薪,朝九晚五雙休,你覺得你4000塊頂啥事?”
“我艸……現(xiàn)在養(yǎng)頭豬這么費錢嗎?”唐堂驚得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打飛的來華京,把你頭擰下來當球踢?!编嚾嘣茞汉莺莸?。
“你來呀,來了我叫你爸爸?!?p> 對不起,你不是對方好友,請?zhí)砑雍糜眩瑢Ψ津炞C通過后,再重發(fā)此消息。
“事搞大了”唐堂心肌一梗。
打電話,拉黑。
只好發(fā)了條消息,解釋了下那4000塊錢是感謝她的幫忙。
回復(fù)給唐堂的只有一張飛機票截圖,彭城直飛華京,時間被打了馬賽克。
“完了完了。這虎娘們咋一聲不吭就這么殺過來了?!辫F骨錚錚唐老濕此刻留下了悔恨的淚水,暗想這句“爸爸”我是站著叫顯得畢恭畢敬,還是跪著喊顯得態(tài)度誠懇。
——
第二天一大早,唐堂便出門了,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再回“喧嘩上等”,唐堂腦海中閃過關(guān)于這座錄音棚的一切記憶。
這地是前世初戀秦飛飛偶然發(fā)掘,為了慶祝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秦飛飛便帶他來這里錄了第一首歌。
曲是他譜的,詞是她寫的,音是樊小花錄的。
那首歌叫做《中國的說法》,錄了三四個小時唐堂都覺得不滿意,語速過快加上唐堂嗓子偏厚,有些聽不清詞。
花娘便建議用升調(diào)的手法試一遍,這使得唐堂的聲音像小孩子般清澈透亮,反而帶來強烈的反差感,極其具有顛覆性,至此唐堂便形成了自己獨一無二的flow。
那時的華夏地下說唱圈是個小眾的不能再小眾的圈子,唐堂將這首《中國的說法》上傳后,在整個說唱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原來說唱還能這么玩。
當然那時還有很多diss他的,說他用假音,開加速器。
唐堂一口氣錄了三首歌diss了回去,想到此唐堂自嘲一笑,少年心性啊。不服?那我就噴到你服。
每一首歌,都是花娘親自操刀,為了追求極限,花娘甚至親手幫他做臉部放松,而華夏一秒17字的最強語速就是出自那段時間唐堂的作品。
至此,整個華夏地下說唱圈,無人再敢應(yīng)戰(zhàn)。
當時,唐堂的ID便喚作“幼殺”。
只可惜,短短一年后,“幼殺”便銷聲匿跡,至此江湖空余幼殺傳說。
而幼殺最后一部作品,也就是那張被唐堂珍藏的光碟。
秦飛飛因意外離世后,唐堂在喧嘩上等熬了整整五天,除了試音就是寫詞,累了就站著瞇十幾二十分鐘,突然腦海里猛地閃過她的影像,噩夢驚醒,再試音,再改詞。
不分晝夜。
而花娘就在旁陪了他五天,吃喝拉撒都是花娘一個人伺候的。
有時候?qū)嵲跉獠贿^這鬧人的牲口,干脆結(jié)結(jié)實實請他吃一頓拳頭,唐堂也不還嘴不還手,就這么受著,一聲不吭。
最后還是花娘先服了軟,幽幽恨恨罵一句死狗,急匆匆拿出紅花油幫他擦拭淤青。
所以,唐堂說要去別地錄音,花娘才要痛打這條白眼狼,就算是失憶了也不行,老娘打你,從不問理由,只看心情。
所以,唐堂說要跟她結(jié)賬,花娘會笑著反問一句,你要結(jié)我的賬?你結(jié)的清嗎?
——
嘎吱,唐堂推開紅木門,手里提著兩壺九道口宋家鋪子二十年陳“女兒紅”。
未等他開口,打他剛進門便注意到他的一名中年漢子搶先說道:“花姐不在,也沒說啥時候回?!?p> 唐堂見到那名身材極為魁梧高大的男子,不禁喜出望外,狠狠錘了他胸口一拳,笑罵道:“死李子,上次來你咋不在?。渴遣皇俏也辉诘膬赡?,成家了,被媳婦吸的下不了床?!?p> 漢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憨笑道:“幫花姐處理點事,棘手,耽擱了。沒成家,娶了媳婦不方便,要掛念?!?p> 這個身高足有兩米的漢子說話甕聲甕氣的,肌肉虬結(jié),粗糲的臉龐帶著一股北方漢子特有的豪氣。
第一次見到李子,唐堂一度以為見到了武俠小說中練就一身橫練功夫的內(nèi)家高手。
后來據(jù)花娘斷斷續(xù)續(xù)介紹,她初遇李子這個內(nèi)蒙來的大漢,竟是來此地錄歌。
錄他草原上的牧歌,聲音豪放有余,卻不知音律,花娘曾勸他先學(xué)習(xí)下基礎(chǔ)樂理,再來錄歌。
李子便一邊錄一邊學(xué),可錄出來的牧歌實在沒有市場。
后來,李子消失了三月,再次回到喧嘩上等,這次的他衣衫襤褸,很是狼狽,卻仍是齜著一口大白牙笑著對花娘說,這是他最后一次來這里錄歌了,那個投資他錄歌的人要他還債,他沒錢,只能蹲大牢還。
可他還是想錄歌,想把錄好的光盤送到投資人手里,證明他這一年多來確實沒亂花他的錢,全拿來錄歌了。
錢不多,五萬塊。
那個李子嘴里的投資人當初便是給了他五萬塊讓他進京錄歌,而他則代為照顧李子手里的一匹馬王。
錄歌就是燒錢,五萬塊砸進錄歌這水塘里,自然連個響都沒聽到。
李子花完了錢,回到家鄉(xiāng),那人說馬王死了,還要他償還那五萬本金+五萬利息。
李子沒錢,說理也說不過他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只是想把自己錄的歌帶回去,證明自己沒坑別人錢。
“然后呢?”當時唐堂迫不及待地追問花娘。
“錢,我替他還了。”
“我說那個坑了李哥馬的雜碎?!碧铺昧x憤填膺。
花娘卻是抿嘴一笑,不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