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皇后看向璟宸帝問道:“臣妾聽聞有幾位妹妹愿以歌舞助興,皇上可要一觀?”璟宸帝微微點了點頭。皇后使了個眼色給南絮,南絮連忙下去準備。
一盞茶后,樂師們演奏的音樂一變,忽然激昂起來,一名身著紅色舞衣的女子一路小跑進來,她身形窈窕,婀娜嫵媚,面上蒙著紅色面紗,素白的腳踝上掛著一只鈴鐺,隨著動作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赤裸的足配合那女子極快的速度,有一種野性的美感。她手中握著兩把未開鋒的劍,劍柄上掛著紅色的穗子,與紅衣交相輝映。
她飛速的旋轉(zhuǎn)起來,裙袂飄揚,露出白皙瑩潤的小腿和盈盈一握的纖腰,性感中帶著狂野。不少妃嬪嘀嘀咕咕,孫婕妤嫌惡道:“真是傷風敗俗?!?p> 只見那女子揚起雙劍,劍光凜然,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凌厲的劍招不斷施展出來,柔中帶剛,完美的與舞蹈結(jié)合起來,劍式起合,殺氣騰騰,讓人仿佛立于戰(zhàn)場之上。
慕琳瑯饒有興趣的看著,璟宸帝也溫柔的看向琳瑯,心中想起了她的琴音。此時,那女子袖中忽然拋出兩條紅綾,纏繞在梁柱上,借力一躍而起,在空中憑空舞劍,風姿卓然,氣勢如虹。劍舞結(jié)束,四下里掌聲四起。璟宸帝目光從琳瑯身上移開,淡淡的評價:“不錯,退下吧?!?p> 他甚至沒有問女子是何人,那女子瞬間僵住了,顯然是沒想到精心準備的劍舞竟只得了一句贊賞。
皇后打圓場道:“夏選侍先退下吧,賞素羅紗,云綾錦各一匹?!蹦搅宅樳@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因慕若水一事被貶的夏選侍。夏選侍青白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感激的看向皇后,“謝皇后娘娘,婢妾告退,”
這時,柳良媛也起身道,“婢妾愿奏一曲琵琶助興?!被屎罂戳艘谎郗Z宸帝,見他并無不喜之色,便開口道:“準了?!绷兼卤鹋?,神色認真。素手輕輕一撫,錚錚弦音響起,如同無數(shù)人靜靜的站在那里一般,正是十面埋伏第一段,列營。
柳良媛纖指重重彈撥,肅殺之聲傳遍,跌宕起伏,第二段,點將。倏然,琴音一轉(zhuǎn),瞬間置身于千軍萬馬的廝殺中,金戈鐵馬,氣勢磅礴,第三段,埋伏。第四段自刎緊接而上,殿中一片蕭索之音,聞之落淚,第五段,回營,柳良媛指法連換,翻捻抹挑,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待到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不絕。
璟宸帝眸色深沉,“彈的不錯,單論技藝,比起柳卿當年也不差,只是少了些感情?!绷兼乱?guī)矩的行了一禮,“謝皇上贊賞,婢妾仍比不上父親琴藝分毫?!杯Z宸帝點了點頭,目光淡漠的移開。柳良媛暗自苦笑一聲,他的目光只為一人停留,可惜那人卻不是她。
臺下,慕琳瑯隱秘的看了一眼德妃,德妃也在看她,兩人相視一笑。忽然,慕琳瑯劇烈的咳了起來,眾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慕琳瑯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人事不知。云想大驚失色,“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主子咳血了,已經(jīng)暈過去了!”
璟宸帝面色驟變,站起身喝到:“還不快傳太醫(yī)!”皇后也一臉擔憂的指揮著宮人將慕琳瑯抬回乾清宮,頓時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乾清宮,璟宸帝緊張的坐在床前,握著琳瑯的手,皇后帶著德妃等人立在外面等候。
不到半刻,太醫(yī)院張院正匆匆趕到,就要行禮,璟宸帝一臉擔憂的揮了揮手,“不必多禮,快給宸婕妤看看?!贝嗽捯怀?,后宮妃嬪們暗自咬牙,這宸婕妤還真是好命,得皇上如此喜愛。
張院正心中卻撇了撇嘴,表面上裝出一片凝重之色,隔著錦帕細細替慕琳瑯把脈。過了片刻,張院正沉聲道:“宸婕妤這是中了毒?!币皇て鹎永耍D時有人驚呼出聲,甚余幾人對視一眼,心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皇上讓張院正為慕琳瑯解毒后,面帶寒意的走到前廳,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fā),氣勢幾乎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屎笠姶耍闹胁唤行╈?,面上卻沒有變化,依舊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見眾人沉默下來,璟宸帝終于開口道:“皇后可否給朕一個交待?!?p> 皇后微微一顫,知道他已是怒極,勉強笑了笑,“臣妾一定會查明此事,找到謀害宸婕妤的真兇。”璟宸帝淡淡的道:“那現(xiàn)在就開始查吧,若是今日沒有答案,你這個皇后也不必再做了?!?p> 皇后剎那間面無血色,心中暗恨慕琳瑯,這已經(jīng)不是璟宸帝第一次當眾給她沒臉了,與上一次一樣,都是因慕琳瑯而起。
這時,張院正檢查完四周,回道,“此毒藏于香爐之中,只對女子生效,對皇上龍體倒是無礙。”皇后聞言嚴肅道:“那便好,還不將服侍宸婕妤的宮人都帶上來。”待人都到齊,皇后轉(zhuǎn)頭看向云想,“掌管香料的宮女是何人?”云想指了指秋菊。
南絮喝到:“還不上前抬起頭來!”秋菊畏畏縮縮的上前,腿腳一軟撲倒在地,“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香料都是由冬梅管理,夏荷可以為奴婢作證?!被屎筝p撫扶手,又看向夏荷。
夏荷比秋菊好上許多,她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稟皇后娘娘,這幾日確實是冬梅在管理香料,只是冬梅近日來不知為何臥病在床,故而并沒有前來。”皇后道:“看來問題不小啊,南絮,你親自帶人,將她提過來?!薄笆?。”
片刻之后,南絮肅著臉,身后的兩個太監(jiān)拖著一個衣衫凌亂的宮女,那宮女口中塞著一塊抹布,不斷發(fā)出嗚咽聲。南絮回皇后道:“奴婢去的時候,這賤婢正要上吊自盡,奴婢連忙把她拿下,帶了過來?!被屎筚澰S的點了點頭,“做的好?!?p> 隨即神色一厲,“說吧,宮中自裁乃是大罪,為何上吊?”冬梅失神落魄的癱坐在那里,一聲不吭?;屎罂戳搜勰闲酰闲趿⒖躺锨暗溃骸澳憧芍?,謀害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冬梅神色一變,“奴婢沒有謀害皇上,那藥分明只對女子有效!”
話音剛落,冬梅反應過來,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屎罄湫σ宦暎澳阋粋€宮女怎知皇上是中毒,且知曉那毒的功效?”冬梅神色灰敗,眸光一轉(zhuǎn),忽然直直向旁邊的柱子撞去。眼看就要撞上去,一道黑影閃過,一名黑衣男子將冬梅攔截住,重新拖了回來。
皇后心中一驚,想不到皇上連暗衛(wèi)都已出動,看來是做不到死無對證了,連忙暗暗使了個眼色給冬梅,冬梅心中一片蒼涼,但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以及剛出生的幼弟,眼神又堅定起來。
璟宸帝冷冷開口:“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給宸婕妤下毒?”冬梅苦笑一聲,“皇上可否放過奴婢家人?”璟宸帝漠然道:“你沒資格跟朕提條件。”
兩行清淚順著冬梅的臉頰留下,她長出一口氣,猛地抬起頭看向德妃,一臉憤恨的道:“是德妃娘娘,是她指使奴婢給宸婕妤下的毒!”
眾人皆臉色大變,沒想到此事竟牽扯到了德妃。德妃波瀾不驚,淡淡道:“你平白誣陷本宮,可有證據(jù)?”
冬梅恨恨的道:“德妃娘娘真是好狠的心啊,不僅派人控制住奴婢的家人,連奴婢那還不會說話的幼弟都不放過,以家人相逼,讓奴婢給宸婕妤下毒,今日奴婢就是拼著一條命,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皇后娘娘,奴婢句句屬實,絕無欺瞞,那剩余的毒藥就埋在永和宮那顆榕樹下,是由德妃身邊的二等太監(jiān)小術(shù)子埋下的,皇上一查便知?!?p> 眾人面面相覷,璟宸帝摸了摸扳指,率先道:“李福祿,你帶人去看看,順便把小術(shù)子押過來?!崩罡5撀榱锏牡溃骸笆牵胚@就去?!卑腠?,李福祿回來了,對著璟宸帝搖了搖頭道:“奴才挖地三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毒藥?!?p> 皇后手指猛地掐入掌心,心中一片慌亂,不可能,那藥是小術(shù)子親手埋下的,怎么會沒了!冬梅也面如土色,璟宸帝聲音森冷,對李福祿道:“將她拖下去,杖斃?!倍芬荒樀牟豢芍眯?,大喊著不可能,被兩個侍衛(wèi)毫不留情的拖走。
殿外傳來冬梅凄厲的慘叫聲,殿內(nèi)一眾妃嬪面色蒼白,有些承受能力差的已經(jīng)暈倒了,被貼身宮女扶了下去。璟宸帝掃了一眼皇后,看著她僵硬的臉道:“接著審?!被屎笮娜鐏y麻,強自鎮(zhèn)定下來,對小術(shù)子道:“可是德妃指派你給宸婕妤下的毒?”
小術(shù)子似是下定了決心,閉上眼顫抖道:“是德妃娘娘,都是德妃娘娘做的,奴才也只是一時糊涂,鬼迷了心竅才做下如此錯事,奴才真的是沒辦法了啊,求皇上饒過奴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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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了惆悵
一個個都是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