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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統(tǒng)天下之越人歌

4.29 正面交鋒

一統(tǒng)天下之越人歌 紅箋小燭 2025 2023-07-27 15:08:00

  特別丑的舊面具……

  這一發(fā)現(xiàn)好似觸動了小燭的某根神經,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瞬間竄入腦海!

  她把面具往旁邊一放,急火火地從暗格里掏出一把折扇。

  經過再三確認,扇子不是她買的,也不是她做的,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小燭可算舒了口氣,心說:天下面具何其多,有個一模一樣的純屬巧合吧!

  屋外北風呼嘯,大冷的天竟生生給她驚出一身汗來,遂抖開折扇扇了兩下。

  想不到扇面上水墨丹青工筆描摹,竟繪有一株盛放的紅梅,梅樹下的空白處是幾行狷狂不羈的草書,字跡依稀可辨:

  “飛雪連枝繞,央梅盡速開。疾風知我意,獨待一人來?!?p>  小燭宛如雕塑般舉著折扇,眼中折射的是那可笑的統(tǒng)共二十個字的打油詩。

  五雷轟頂,原來是這種感覺!

  呆坐許久,她僵硬地摸出第三樣物品——

  是一張略微發(fā)黃的薄紙,內容不必看,小燭已經被落款處的“絕筆”二字刺激得恨不能自插雙目。

  從宮門出來,天空飄起零零散散的小雪。

  文淵提前差人備了馬車,他撐著油紙傘問:“將軍,雪天咱們還是坐車回吧?”

  林沐濯點點頭,望了眼頭頂壓抑的烏青色,掀開門簾。

  車中有炭火,穿著大氅反而燥熱。

  他解開胸前系帶,將皮草放好,隨口說道:“以往申兄鎮(zhèn)守邊關,輕易不可返京。但這幾年,自從貴妃有了麟兒,他這個當舅舅的也能時不時地回來探望家里,著實跟著占了不少光呢,可見皇上是越來越顧念親情了。”

  “誰說不是,咱們皇上不止顧念申貴妃的親情,就連將軍您的不也一并顧及到了?”皇家家宴何時輪到齊家人上殿,今日一去齊紹夫婦端坐其間,還拉著他家將軍好頓商討婚期的事。

  文淵的口氣頓時變得酸溜溜,“聽說自從咱們將軍府和齊家聯(lián)姻的消息傳出去,齊府的門檻差點被各處送禮獻花的閑人踏破了!”

  “很正常。若是無人問津,我這鎮(zhèn)國將軍也白當了?!绷帚邋獰o所謂地笑了笑,曲起的食指有規(guī)律地輕扣膝蓋,“齊家人收了多少禮?”

  “分文未取!”講起這個,文淵眼中露出幾分贊賞之意,“齊紹作為一家之主對內下了死令,誰敢收禮直接打斷一條腿,并即刻逐出齊家!”

  敲擊的動作驟然一停。

  “不錯,是個長眼色的。”林沐濯面上看著也挺和煦,但接下來卻頗為遺憾地念叨了句,“可惜了呀……”

  話說至此,便沒了下文,也不知將軍大人在可惜什么。

  將軍府離皇城本來也沒多遠,不消半柱香馬車就優(yōu)哉游哉地停下。

  林沐濯當先走入前廳,桌上已備好溫茶和點心。

  皇家家宴那種場合實際上吃不進什么東西,再加之齊家纏得緊,他就更沒胃口了。

  茶點剛送入口中,負責值守工作的阿權便趴在門口探頭探腦,一個勁兒朝文淵遞眼色。

  待文淵走近,他忙附耳道:“文兄,縣主今日在將軍書房里待了大半天,到這個時辰還沒出來呢。我去叫過幾次,都說忙,午膳也沒吃?!?p>  “是嗎?”一貫貪吃的人突然不吃了,肯定有事發(fā)生。文淵一臉詫異,見主子正吃吃喝喝著,離開一陣兒當無妨,便說,“我去看看怎么回事?!?p>  林沐濯耳聰目明得很,他倆那點悄悄話被他聽得一字不落,當場叫住文淵:“縣主最近貌似對本將軍的藏書十分感興趣,不如本將軍也去湊個熱鬧,看她讀的什么書。”

  就這么地,自以為藏得天衣無縫的某人興致勃勃地來到事發(fā)現(xiàn)場。

  文淵推開厚重的門板,朝內喊了聲:“小燭,將軍回來了?!?p>  榮升縣主這半年多來,雖然身邊很多人都對她改了稱呼,但在林沐濯和文淵面前,她依然自稱小燭。

  她這縣主是怎么當上的,她自己最清楚,人可不能忘了本。

  小燭深思一瞬,裝作若無其事的語調說:“文淵哥哥,我與義兄有要事相商,麻煩你暫且在門外等候。”

  明知這對主仆一定會狼狽為奸,然而事關重大,在沒得到確認前,她不想把文淵拉扯進來。

  聽了這話,林沐濯意味深長地向里間看去,眉目中涌起幾分警惕,但還是含笑走入:“阿權說,你從早起便待在我的書房,是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

  目之所及——

  一把折扇、一張面具、一頁薄紙,工整地擺在桌案上!

  打上照面的兩人,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一抹難以遮掩的狼狽。

  盡管小燭事先已做足心理準備,但當謎底揭曉的時刻真正來臨,她還是會忍不住慌亂。因為這個秘密實在太重太大,無論她怎么自我調節(jié)也難以完全消化。

  至于林沐濯——

  戛然而止的話音,陰郁難看的臉色,還有數(shù)年來不曾顯露過的狠戾幾乎都在這一刻集中爆發(fā)。

  這個人實在太善于偽裝!

  當他是白修羅的時候,陰晴不定,喜惡難測,渾身的霸道與匪氣,將一個刀尖舔血的草莽頭子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當他變成林素,文韜武略,儒雅高貴,心系家國與百姓,又是一副忠君愛民鞠躬盡瘁的面孔。

  小燭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盯住對面的人。

  她想仔仔細細地看一看、找一找,這么多年呆在他身邊,怎么能連一丁點破綻都察覺不到?

  劇烈的反應只維持了須臾,相較于小燭的嚴陣以待,林沐濯平靜的速度快得驚人。

  他走上前,對著案上的三件物什皺了皺眉,語聲森冷:“誰讓你翻我的東西?”

  小燭倏地一愣:現(xiàn)在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好歹也應該多想些花言巧語天瞞瞞天過過海;要是實在懶得解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來個殺人滅口才痛快。

  問這種毫無意義的話,一下子就把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興師問罪全打散了。

  “怎、怎么是你的東西?”小燭據(jù)理力爭道,“詩是我做的,面具是我買的,信是我寫的,如何成了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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