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聽

　　“今日轉了京都長街，可為自己置辦了些什么？”隱齊問到。

　　“女兒好玩，給自己買了個小玩意，名為小磬鼓?！?p>　　“小磬鼓？南陽沒有這物件？”

　　“許是沒有，清歡從未見過。”隱清歡答到。

　　“那是小孩子的玩意，你已成人，不可貪戀。”

　　清歡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隨即點頭，“是?！?p>　　“我看你二人穿的衣裳雖是好綢緞，但都有些脫色了，尤其是你小娘，應是穿了很久了，你改日再去轉轉布店，給你們裁縫幾件新衣裳?！?p>　　“是，女兒明日就去?！?p>　　也不知父親是否真心疼她。前日里隱清蘭還同她說爹爹請來了京都內(nèi)一等一的手工匠要縫幾身衣裳，問她是不是也要制幾身。到了她母女就得自己去街上尋。

　　清歡越想越難受，吃到一半就找個由頭先行溜走了。

　　小時候看管家與劉婆婆一家吃食她很羨慕，盼著自己也能和爹娘共餐食，今日真到了這時候，她倒覺得不舒服得很。

　　回房中磨蹭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的小磬鼓還留在娘親那，想著這時候爹爹已經(jīng)用完膳了，此時該在南苑，娘親那應該只有一人，她也許久沒有同娘親同睡了，不如今日便去，也好跟娘親說說今日見聞。

　　誰料，剛到娘親門前就聽見爹爹的聲音。

　　爹爹能與娘親說著什么呢？隱清歡不禁偷聽起來。她側耳伏在窗欞前，小心翼翼地聽著。

　　“心蓮，十八年未見，你可怨我？”

　　“老爺安排，心蓮沒有不怨。”是娘親的聲音。

　　“你也知曉，送你母女回南陽并不是我本意?！?p>　　爹爹在說什么？

　　“老爺不必多說，心蓮知曉。當時是大娘子容不下我們母女，老爺也無可奈何。”

　　是大娘子？原來不是父親的意思...

　　“余賀家世顯赫，我又是個剛為官的，故苦了你母女?！?p>　　“妾身不苦，妾身與清歡在南陽居得閑適，老爺不必覺得有愧?！?p>　　許久沒聲，清歡又湊近貼貼耳朵。

　　“如今是清歡當嫁，我意為她尋個普通人家，雖吃穿不如官宦，但好歹清歡不至于受委屈?！?p>　　爹爹的意思，還是為她尋夫，雖心有愧疚，卻還是不多留她...

　　楚心蓮開口，“清歡要嫁的夫家，心蓮希望得是清歡樂意才好?！?p>　　“她還小，不懂什么?！?p>　　“老爺不是女人，又懂得什么呢？”

　　無聲。

　　“老爺，您若真的想補償我們母女，清歡的婚事就讓清歡自己做主吧。”

　　娘親在幫她說話，她不愿嫁個相看兩無意的人，娘親要為她找個心愛之人。娘親果然最疼清歡...

　　又伏了許久，并未有什么話語聲傳出。突然，門開了，清歡忙直起腰板。

　　“爹爹...”

　　“你來這作甚？”隱齊問到。

　　“女兒的罄鼓落在小娘處了，前來取?！?p>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p>　　說罷，隱齊就朝著東側走去，許是去大娘子處了。

　　清歡進門撲進楚心蓮懷里，“娘親...”

　　“你怎來了？”

　　清歡沒回答，徑自說道：“我剛才都聽見了，謝謝娘親...”

　　楚心蓮撫上她的發(fā)梢?！吧岛⒆?，你都說了我是你娘親?！?p>　　清歡點頭。此一瞬間，清歡一點都不覺得這十八年來自己缺少了什么，相反，因為有娘親陪在身邊，清歡收獲了這京都隱府給不了她的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