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陸手捧生活用品和走線裝訂的應(yīng)試教材,回到了他住的小屋。
道袍什么都是次要的,新衣服并不能給他新鮮感。
反而是那令人忐忑的傳度儀式更讓司陸掛念。
他坐在藤條編織椅上,翻開羽然給他的幾本書,每本書都不厚,還能隱隱聞到一股書墨香。
只是這時的司陸并不知道,這種味道叫廉價的印刷味。
“道家先祖遺訓……”司陸緩緩念出第一本書名,書名倒是正常,只不過這作者……
司陸眼睛盯著那四個字,緩緩閉了眼做了幾個氣沉丹田。
睜開眼時頓覺耳目清明,再一看那作者名字……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作者是陸壓道君!為什么一個遠古時代的神仙能傳下來一本白紙黑字的書!
話本里這種很有逼格的神仙秘籍不是需要翻越千山萬嶺,打敗N多神獸才能得到的么?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在這道合觀可以大批量影印人手一份?
他長舒一口氣,陸壓就陸壓吧……要看內(nèi)容,不要注重作者是誰。
緩緩翻開藍色軟皮,第一頁依舊是書名和作者姓名。
《道家先祖遺訓》,作者:陸壓道君。
自己稱自己為先祖,也就算了。
在自己活著的時候?qū)戇z訓也就算了,畢竟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陸壓道君。
可遺訓是什么鬼?沒有徒子徒孫的時候先給他們寫個遺訓?
行吧……行,不愧是他!
緩緩翻開第二頁,兩個大字掛在頁眉上方:目錄。
只是……
“嘭——”的一聲厚重悶響,司陸重重的把這本《道家先祖遺訓》扔在了書摞上,重力化成動力隔著道袍同桌子完成了一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
司陸想了想,繼續(xù)翻開第二頁目錄。
第一章,混沌未開天地一,道生萬物源其汲。
很好,沒問題。
關(guān)鍵是整個目錄只有這一張好嗎?翻開整本書只有四分之一有字好嗎?
只有一章還要寫個目錄?
后面寫不出來請不要用白紙湊裝訂厚度可以嗎?
這陸壓道君是不是以身試法告訴弟子們什么叫從入門到放棄?
果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道觀。
司陸翻開第二本書,《正源心法》。
這本書比剛才那本書要正常的多,無論是書名還是作者都是正常模樣,內(nèi)容也主要是教導如何煉心修道。
最后一本也是最厚的一本,叫《道家功法》。
翻了翻司陸便放了心,這本就更正常了。從如何做一個道士,到如何做一個合格的道士,然后如何做一個優(yōu)秀的道士都闡述的很詳盡。
道家規(guī)范,道家神仙,道家符箓,功夫,術(shù)數(shù),歷史無一不涵蓋。
司陸漸漸看到入迷,很多東西都是他上輩子接觸過的,只不過這本書傳承的更加門派化,合理化,并且自成一家。
看過一部分之后,他坐在席子上開始吐納。
所有看過的內(nèi)容都從抽象的文字變得具象,二維文字和圖像變成三維立體,通過時間軸的催化讓司陸更加記憶深刻。
再次睜開眼時,司陸忽覺他似乎又擁有了前世過目不忘的能力。
他剛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泯然眾人失落感非常強烈,生活的趣味都放在了對新世界的探索上。
日行千里的鐵盒子,直入云霄的水泥樓閣,機敏漠然的人類和聯(lián)通萬物的網(wǎng)絡(luò)。
當他的能力一點點覺醒時,忽然感覺生活有重新充滿了希望。
他明白,重要的不是學習,而是學習能力。
靈氣充沛的環(huán)境完全開啟了他的靈智,加速了學習速度。此時的司陸信心滿滿,再次飛升指日可待!
正想著,暮鼓聲響,回蕩在山林間震動著重低音的余韻。
“吃飯啦!”
門外傳來青雉的聲音。
司陸肚子的咕嚕聲適時響起,他下床參與了道合觀第一次的‘聚餐’。
兩排長桌都坐滿了青袍道士,看來這長桌還有繼續(xù)加一條的趨勢。
師父坐在一條長桌的首位,另一條長桌首位無人座。
司陸心想,這是對師父的尊重。
他找到明顯為他空出來的位置,是師父面前的第三排,前面兩排想必是他的四個師兄。
可第一排和第二排的位置都有一個位置空著,只有大師兄羽然和當初在工地見到的小道士坐在位置上。
師父見他進來,唇角微笑道:“今后,這是你的位置?!?p> 話落,其余小道士的竊竊私語聲響起。
“這是誰?”
“怎么跟師父們坐在一起?”
“五師父?”
“……”
師父輕咳,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下月十五是貧道第五弟子的拜師儀式,大家早做準備,開飯吧?!?p> 只見周圍所有道士均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齊聲道:“感謝師父先祖賜予我食物,生而在世,以道為根,勤為本,善為先。一心向道,而立為人。”
只有司陸睜著眼睛,看著包括師父所有道士的虔誠模樣,深深被震撼折服。
身臨其境,方能感知靈魂滌蕩。
隨后,第二排幾個小道士連忙小跑到后廚,一一上菜。
直到現(xiàn)在司陸才了解為何前庭香火旺盛,后庭生活簡樸。
這一道道菜擺上來,每個人有兩小碟菜,一個水煮蛋和一碗米飯。葷素搭配營養(yǎng)均衡,比工地的伙食要好很多。
他甚至還能看到幾個身強力壯的小道士繼續(xù)去后廚添飯?zhí)聿恕?p> 吃完飯,司陸被師父叫到了他的起居室,同去的還有大師兄羽然和小師兄。
師父坐在上位,其余的弟子坐在他的身邊,他撫著白髯緩緩道:“司陸你剛來,我給你講講道合觀的近況。”
從師父嘴里司陸明白了他只有五個徒弟,大師兄羽然,四師兄也就是工地見到的小道士,羽儀。
二師兄和三師姐任務(wù)在身,目前沒有回道觀。
“任務(wù)?”司陸狐疑的問。
“是,有一些山下的人會請道合觀的人作法,這也是道觀一部分收入來源。”
司陸點點頭,師父雖然只說了作法,可他還是知道一般都是指祈福和靈異事件。
比如說工地這次的事故,應(yīng)該也算是道合觀的一次‘任務(wù)’。
大師兄緩緩說道:“道合觀人口眾多,一面要建設(shè),另一面要供養(yǎng)孩子們,任務(wù)的收入很重要。五師弟你在修行過后也會接到這種任務(wù)?!?p> 司陸心里了然,原來那么多小道士都不是師父的徒弟。
大師兄羽然似乎看出了司陸心里的疑惑:“那些孩子,大多是師父收養(yǎng)的孤兒,年歲到了愿意去上學就去上學,師父會負擔學費。而不愿上學的,師父也樂意他們留在道合觀幫忙,發(fā)放一些工資作為生活費?!?p> 司陸想到了沒有道士證八百,有道士證一千二。
“為何不愿意收為徒弟?”司陸疑惑的問。
大師兄看了看師父,抿抿嘴沒有回答司陸的問題。
無端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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