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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箓之無終

第二章 千山雪

江湖箓之無終 我愛向小姐 3000 2020-02-28 00:05:30

  那塊紅色的晶石不過巴掌大小,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里面封存著一本書籍狀的東西。白月瑤心里清楚,這個東西便是自己想要的那個東西:《千山雪》。

  這是一部足夠令世間大多數(shù)人為之瘋狂的功法秘籍,無人知其來歷。在千百年前,白王府的祖先曾因《千山雪》而輝煌。那時(shí)候,涼州的涼王府威震天下,橫掃六合,更是跟隨太祖皇帝創(chuàng)建了今日的燕國。

  但在三百多年前,一場大難,西涼各大妖族部落舉族入侵中原,而作為中原西面唯一的關(guān)隘,涼州的陽關(guān)城理所當(dāng)然成了第一戰(zhàn)場。那時(shí)候的六十萬涼州兵,浴血奮戰(zhàn)數(shù)月,死守邊城。但依舊沒能招架得住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妖族,以致后來城破人亡,數(shù)百萬妖族浪潮一般涌入中原大地。

  而后十年,整個涼州淪陷成了妖族的領(lǐng)地,人族幸存的兵士和百姓大多被奴隸,活得生不如死。這段歲月被后人稱作萬妖之禍。

  那年,涼王府闔府上下八百余人,僅只有一個活了下來。這個人便是當(dāng)今白王府的老王爺,也正是她白月瑤的親爺爺。

  老王爺流落江湖,年少成名,機(jī)緣巧合認(rèn)識了如今的太上皇,大燕的武帝。二人一頓酒,一個頭一磕,便做了結(jié)義兄弟。而后的那么多年歲月里,他跟隨武帝東征西戰(zhàn),征涼州,平妖禍,踏北原,殺蠻夷。憑著赫赫戰(zhàn)功以及與君王的關(guān)系,老王爺成了燕國有史以來唯一一位異姓卻可享受親王權(quán)力的王。

  沿襲祖制,他接受了古朝涼王之封號,但卻將府邸改為了白王府,或許在那位老王爺心里,他終是比不上自家的歷代先賢,也許那年妖禍,終是他一生揮不去的陰影。

  那曾讓涼王府幾世輝煌的傳世修行秘籍,也遺失在了那場禍亂之中,找回《千山雪》,再現(xiàn)涼王府當(dāng)年風(fēng)采,也成了老王爺一生夙愿。

  而今日,此物在幾經(jīng)輾轉(zhuǎn)之后,落到了白月瑤的手中,也總算是物歸原主。只是她有些意外,張文若會這般輕易的將它給了自己。

  白月瑤的目光暗淡了幾分,就這般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和平時(shí)里一樣,永遠(yuǎn)一個表情,誰也不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只見她抬手捋了捋鬢角垂下的黑發(fā),低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立刻就要動身去陽州嗎?”

  “正如你所言,清瑤的死有蹊蹺,她為我做了這么多事兒,到了……我總得替她討個公道。也希望你看好自己的人,別讓我的手沾染了你白家人的血。”張文若說著便抬手拍了拍白月瑤的肩膀,言語中多有警告的意味。

  白月瑤皺了皺眉,美麗的面容下隱隱流露出一絲怒意?!澳憔瓦@么不信我???要知道東西到手了,我沒有理由非殺你不可!”

  張文若走了兩步,冷不丁的回過頭,眼中流露一縷陰狠的鋒芒?!熬褪且?yàn)闁|西給你了,才得提醒你,不要動一些不該動的念頭!”

  “哼……既然如此,你就快滾吧,此生……只有你死,才可再入涼州。如果你活著來了,我便替你埋骨。”

  聞言張文若放聲大笑,快步流星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鞍自卢?!最后給你一個忠告,別老是板著臉,不招男人喜歡。哈哈哈哈哈哈……”

  聞聲,她的臉色更加難看,眼中流露出一絲羞憤,隨即鼓了鼓腮幫子,惡狠狠的吼道:“你管我???本郡主也給你一個忠告!別走官道入安州,不然你前腳剛?cè)?,我還得趕著去給你收尸!”

  張文若灑脫地?fù)]了揮手,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又何嘗不知道前路艱難,就算如他這般實(shí)力,也沒有信心做到置身事外。更別說這些年他本就是在那人心漩渦的正中央。

  世人知那《千山雪》令涼王府幾世輝煌,不少人對其垂涎欲滴。卻少有人知,此物乃是“太古十三箓”之一,這個代表實(shí)力和地位的東西,曾經(jīng)沾染了無數(shù)人的鮮血。也有不計(jì)其數(shù)的人因它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太古十三箓”是上古時(shí)期流傳下來的十三部神妙功法,歷代無數(shù)縱橫天下的英雄豪杰,以及那些舉世聞名的江湖大派,背后都多少會有一些它的身影。

  《千山雪》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它令涼王府輝煌,后來流落江湖也令無數(shù)人為之癡狂,且不說在張文若年幼的記憶中因它而死的家人,就這些年此物帶在身上所牽連出來的人命,都數(shù)不勝數(shù)。

  交還白王府未免不是好事,雖然這樣一來,最想自己死的一定是白家人。但他也沒這么在意了,如此作為,也算還清瑤一點(diǎn)情分。

  想到此,他苦笑了兩聲,無奈地?fù)u了搖頭,隨后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走去,余下白王府之人楞在原地眼睜睜目送他離去。

  “郡主,真的要放他走嗎?王爺可是……”

  白月瑤回頭瞪了說話的人一眼,當(dāng)即開口講道:“七指羅睺張文若,你就算沒和他打過,總是聽過他的傳聞吧?要不你去試試?看撐幾招才會死?”

  “難道我們這么多人還留不住他?”

  “呵,留不留得住是一說。可損兵折將有些劃不來,反正有的是人想殺他,你去湊什么熱鬧?何況我也答應(yīng)了放他走,出爾反爾總有些不合適。”說著白月瑤小心翼翼將封存《千山雪》的紅色晶石收了起來,負(fù)手而立看向遠(yuǎn)方背影,陷入了沉默。

  “屬下明白了,那……該如何回稟王爺?”黑衣人試探地問了一句。

  “編瞎話你不會?還要我教?難不成跟父王說我生了惻隱之心?蠢貨!”白月瑤沒好氣得呵斥了兩句,隨后搖了搖頭也孤生一人朝山下走去。

  一行人連忙跟了上去,緊隨其后。涼州初春的雨總是這般連綿不絕,泥濘的路面放慢了眾人的腳步,加上白月瑤那心不在焉的模樣,沒多久便看不見了張文若的身影。

  一直走了許久,快到山腳下的時(shí)候,白月瑤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的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吩咐身邊的人:“叫人去蜀州給文中流帶個信,讓他去安州救張文若。我覺得那個混蛋肯定不會聽我的,恐怕反而會因?yàn)閷ξ也乱?,更要朝安州方向前去?!?p>  “郡主殿下何必對張文若如此上心?讓那些人去收拾他豈不正好,也沒人會說我們不講道義了。”身后黑衣人有些不解的反駁到。

  “你最近很喜歡反駁我呢!要不你來做主子我來做下人好了???”白月瑤的語氣陰冷了幾分,眼神越發(fā)的嚇人。

  那個說話的黑衣人沒有再搭話,告罪行了一禮,隨后應(yīng)下她吩咐之事,便不再敢多言。

  ……

  不久后,涼州官道上,一人一騎緩慢的朝東前行。少年手里提著酒,不時(shí)灌下兩口,雙眼迷離的看著前方,搖搖晃晃好似隨時(shí)都會從馬上掉落下來。

  那隨意披散的長發(fā)半掩著他的面容,夜風(fēng)不時(shí)吹動,露出的真容下也是掛滿了不知多久沒打理的胡須,多有幾分落寞,若非乞丐穿不了他這般好的衣著,想必在出涼州的城防邊就會被當(dāng)做難民給攔了下來。

  他本是舉世無雙的巡查令,一人一劍也守得了燕北十多年太平,七指羅睺張文若這個名號也曾讓燕地?zé)o數(shù)的兇惡之徒聞風(fēng)喪膽。只道如今,這一切都好似化作了一個笑話般。

  那姑娘曾說這世道如長夜漫漫,凄涼孤苦。此后愿為他心頭最溫柔的光,少年也曾堅(jiān)信不疑??扇缃瘢@縷最耀眼的光,沒有劃破天際帶來黎明,而是永遠(yuǎn)的消散了。

  而他作為守衛(wèi)律法和公義的巡查令,終是沒能守住自己心里最溫柔的一縷天光。那個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了人世,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似大夢一場,醒時(shí)煙消云散。

  原來……所謂世間的公平和道義,都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這個世間最善良的女孩死了,得有人陪葬。他的腦海一直回蕩著這一句話,情緒越發(fā)的低落,心頭的殺意反而越藏越深,眼神從憤怒轉(zhuǎn)化為陰冷,隨后又慢慢化作麻木。

  終于,少年冷笑了起來,笑中夾雜情緒萬千,彷如釋懷,偶有癲狂,幾次仰天大笑之后,他恢復(fù)了平靜。

  好似死水一般的平靜,萬千思念和情愫埋藏心頭,仇恨和怒火也藏于心頭。終如絲毫波瀾未起,或是冰河萬里,再如何也起不了波瀾罷。

  沒有任何猶疑,他選擇光明正大朝安州方向的官道前行。白月瑤終不是那個人,或許可信,但說的話也不可能讓他太過在意。

  再有一點(diǎn),張文若本性疏狂,又怎會因?yàn)橐痪淇昭▉盹L(fēng)的話而束手束腳?好歹也是官家的人,若是害怕危險(xiǎn),當(dāng)年也不會選擇加入大燕十三司成為巡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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