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大漢手指點方向,張青松的眼底倒影出一匹青色鬃毛,渾身灰白的老馬。
它太老了,甚至一眼看過去就能感受到那一股暮氣。
不過,當張青松走來時,那老馬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的手腕上。
頓時,他心里有了決斷,就要這匹馬了!
“這馬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清澈,想來靈性頗高,我決定了,就要這匹馬了!”
“這樣,這馬當初我是以百兩紋銀買來的,如今便收你八十兩紋銀吧?!保瑵h子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講了一個偏低的價格。
實際上,即便這馬已經(jīng)步入晚年,可曾經(jīng)畢竟是名躁一時的名馬,單單那個名聲,應(yīng)當就值那漢子報的價了。
“一百兩紋銀我要了!當初是你發(fā)掘了它,今后便是我發(fā)掘了它!”,張青松說著,隨手掏出一塊小黃魚遞給了漢子。
如此,交易達成。
修行者與普通人之間的交易,就是這么的簡單、直接且容易。
一直將目光放在老馬身上的張青松清楚的看到,在自己硬是以一百兩紋銀將其買下來的時候,老馬圓光的眼中,分明閃過一抹感動。
那是多么人性化的眼神??!
“或許,這一次撿到寶了?”
心中如此想著,也不管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返回宗門,便帶著圓光一起,離開了平原鎮(zhèn),踏上了返回宗門之路。
“你想要這個鈴鐺?”
路上,注意到圓光的目光時不時的掃過系在自己手腕上的明魂鈴鐺,張青松不禁對這頭老馬出聲問到。
就在他心中嗤笑自己失心瘋的與動物說話時,圓光在張青松驚訝的目光里點了點頭。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張青松驚訝的問道。
當看到老馬圓光在此點頭的時候,他愣住了片刻,但轉(zhuǎn)念想起這個世界的神奇,便又不覺得奇怪了。
“嗯……,給你可以,不過,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懂嗎?”
張青松自手腕上取下鈴鐺,搖了搖,鈴鐺發(fā)出一陣悅耳的脆響聲。
最后,在得到老馬圓光肯定的回答后,他順手就將鈴鐺系在了老馬圓光的脖子上。
這明魂鈴鐺其實也是一件法器,不過只是位列下品,但因為是功能性法器,所以價值比一般的中品防御法器還貴些。
不過,這明魂鈴鐺最珍貴的,還是在于里面那一篇大定真章。
至于這鈴鐺的功能,除去作為大定真章的承載之物外,有著能夠助人安定心神,輔助進入定境的作用了。
這也是為何之前張青松一直將其系在手腕上的原因。
不過,自從張青松的大定真章邁入第三層成就大定之境的時候,這明魂鈴鐺的作用于他而言約等于無。
因此,張青松此時才會顯得如此慷慨。
至于說怕不怕老馬圓光因此成精,進而成為妖怪?
說實話,他是不怕的。
就算真要變,最后也會變成靈獸,而不是妖怪!
哪怕最終發(fā)生了萬一,張青松也依然不怕。
同樣的功法在不同人的手中,展現(xiàn)出來的威力是不一樣的,而張青松他自信,在大定真章上的修行,絕不是一匹馬能夠與他相比的。
一路上,張青松可謂藝高人膽大,并沒有走大道,而是選擇翻山越嶺走捷徑。
不過,為了照顧老馬圓光,盡管走到是捷徑,可礙于速度原因,花費的時間并不比張青松來時要少。
唯一慶幸的就是,盡管老馬圓光因為年紀問題跑不了太快,但是,保持一個中等的速度,還是能夠跟得上張青松,與一起翻山越嶺的。
這就很了不起了。
“不過,回去之后還是得想法子讓這老馬成精才行??!不然說不得那天睡醒,起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可以吃馬肉了,那豈不是很虧?”
回到宗門內(nèi),帶著老馬回到住處,看著它已經(jīng)開始喘氣,張青松的心里不經(jīng)嘀咕起來。
時間飛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張青松答應(yīng)王峰邀請去赴宴的日子。
這天傍晚,吩咐好趙德照顧好老馬后,張青松便一身正裝的往王峰的院子走去。
王峰的院子與張青松的并不在一塊,而是中間隔了幾座小山。
不過,以張青松的速度,幾座小山,自然是很快便到了的。
扣扣扣。
敲了敲門,便聽到吱呀一聲響,是一個八九歲作仆人打扮的小童打開了門。
“是青松大人嗎?里面請,王老爺已經(jīng)在等您了?!?p> 聽到小童的話,張青松點了點頭,進了院子,繼續(xù)往里頭走。
這院子的大小規(guī)模顯然不是張青松的住所所能比的,并不是宗門制式的院子,而是后來加蓋擴展了不少的一個幾進的大屋子。
當張青松又踏過一道門后,立時便感到數(shù)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噢,是青松師弟來了?。磕蛇€真是架子大呢,請一次還不來,要王師兄派人去請第二次才來?你咋不等第三次呢?正好全一個三顧茅廬的典故不好嗎?”
此地的主人王峰還沒有開口說話,張青松便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逮著他就是一陣嘲諷。
順著聲音看去,正是謝雷。
“哦?莫非是我走錯門了?這里其實是你謝雷舉辦的宴會?那抱歉,我走……”
“給我個面子、謝雷你少說一句!”
“唉,青松兄弟,別介,謝雷他說話沒個準,你把他嘴里的話當一陣風,聽聽就算了,別當真啊?!?p> 對于謝雷的嘲諷,張青松并沒有說給他個面子不去計較什么的,畢竟,誰還不是個寶寶了呢?憑啥要讓著他?
于是,張青松當場就用自己的行動給懟上了,作勢轉(zhuǎn)身就要走時,王峰打聲音趕忙響起。
“上次王師兄邀請,但那會兒我正陷入修煉的關(guān)鍵時候,便拒絕了,這次王師兄又邀請了我,尋思著怎么著也得來了,于是我就來蹭飯了?!?p> 張青松聽到王峰出聲挽留,當即轉(zhuǎn)身抬了王峰一手。
正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張青松不是傻子,犯不著跟個智障似的見人就懟。
當然,對于謝雷這樣的,以前他或許會無視之,選擇沉迷修煉,可如今不同,不僅是實力上漲的緣故,也是因為劍意、拳意初成,由不得張青松去選擇暫時妥協(xié)。
因此,絲毫不顧謝雷那快要能吃人的眼神,張青松赤(和諧)裸裸的將其無視,與王峰交談起來。
于是,一個愿意給面子,一個愿意給臺階,這場風波似乎就這樣消失于無形了。
至于接下來,不過就是一通吃吃喝喝大吃大喝罷了,偶爾有人將自己修行上的困惑拿出問一下,或是將自己修煉所得的領(lǐng)悟講一講。
一通晚宴倒也吃的賓主盡歡。
王峰結(jié)交了人脈,而來者也實實在在吃下了靈果靈食,喝下了靈酒。
修行之人,如果想的話,那個頂個都是大胃王!這一頓飯,愣是一直從太陽剛剛落山吃到了月上中天。
一餐晚宴,除去一開始謝雷的言語挑釁之外,可謂是賓主盡歡。
張青松暗地里估算了一番,好家伙!這一頓飯吃下來,每人吃掉的靈食靈果,便價值一枚中品靈石,至于那些靈酒,他不曾了解過,倒是沒法給出準確的估值。
不過,從靈酒飲入肚子里的效果來看,想必不會比那些靈食靈果加起來要便宜。
一面感嘆著有錢人家的生活,自己的修行越發(fā)努力,心底想著:
等他有錢了,一定要靈食吃兩桌,吃完一桌,再吃一桌!(???_??)?
五天后,一切準備妥當。
外事堂。
今天的外事堂里,人員也一如既往的來去匆匆。
張青松就不一樣了。
自從收了趙德這個名義上的“奴仆”,實質(zhì)上的弟子以后,他完全從一些瑣碎之事之中解放出來了。
譬如現(xiàn)在,張青松目標很明確,一眼就鎖定了那個甲面角落的任務(wù)。
【發(fā)布人:內(nèi)門弟子洛天依
任務(wù)要求:長期收購筑基丹煉制材料,優(yōu)先以靈石結(jié)算?!?p> 很簡單的一個任務(wù),沒有具體目標,也沒有寫時間限制,甚至從趙德發(fā)現(xiàn)這個任務(wù)至今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可它依然掛在這兒。
顯然,那個名叫洛天依的內(nèi)門弟子,不是在練習(xí)煉制筑基丹,便是在做筑基丹的生意。
修仙百藝,煉丹有成者,確實是一門頗為賺錢的生意。
接取了這個任務(wù),張青松當場在外事堂這里辦了一個外出的證明。
實際上,天一劍宗的外門弟子還是受到較大限制的,基本在不接任務(wù)的情況下,很難離開外門。
一個是防止那些花了天一劍宗資源培養(yǎng)未進內(nèi)門者不履行門規(guī)為天一劍宗工作償還;另一個,也是主要原因便是為了方便管理,還能夠防止有心人偷天換柱混入天一劍宗,也算是對外門弟子的一種保護。
至于說沒有接取任務(wù)出宗后便一去不回?
真的,那樣做的人也就是太天真。
要知道,外門弟子常年五萬余,真以為外事堂就不能發(fā)布追殺這些違背門規(guī)的弟子的任務(wù)?
辦好了這個可以說極為寬松的證明,基本上意味著張青松可以在外頭浪個大半年。
張青松出了外事堂,牽上圓光,背上弓箭,腰配霜寒,徑直離開了天一劍宗,往西南方向而去。
張青松的計劃是自西南青山山脈而始,走三川平原,往隕星沙漠而去,而后折回大乾邊境白云城,開始走官道返回宗門。
這一路上,計劃之中,于青山山脈待的時間最長,他接取的任務(wù)怕也多是在這里完成。三川平原是為了老馬圓光去的,隕星沙漠只是途徑其外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