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呆到落日完全下了海平面,天色漸暗,周圍亮起了街燈,才意猶未盡的站起來。
小鎮(zhèn)打烊的早,他們也就是在露天的座位上才沒被人趕走。
“還想去哪兒么?”姜一晗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餓嗎?”言笑也站起來,把桌子上的紙杯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不餓,一肚子水?!?p> “那去市中心逛逛吧,也不知道打烊沒。”
“行。那走吧?!?p> 兩個人坐公交去了市中心,離這里也不遠,也就兩條街的距離,但言笑似乎有點走不太動了,還是選擇了公交代步。
公交車上沒什么人,大家都分散著坐著,挺安靜。
姜一晗很久沒有坐過公交了,上一次坐公交還是在劇組拍《悸動》的時候,公交是劇組去公交公司借的,上面都是群眾演員,人也不多,封了路就從這段開到那段,也沒啥勁。想想以前上學的時候,那公交得趕早還擠的要命,車上各種味道和聲音混雜在一起,就開始了普通又平凡的一天。而如今,他去哪兒都有車接送,除了飛機和高鐵,也沒再坐過地鐵和公交這樣平民又大眾化的交通工具了。
唉,真挺懷念的。
姜一晗拿腳尖蹭了蹭公交車的地板,又想起了拍《悸動》的那會,心里又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好幾天了,經紀人和賀修都沒什么消息,他都沒敢繼續(xù)刷微博,不看都知道網上的噴子會說的那些污言穢語。
出道至今,被黑的次數多了,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話的套路,他都會背了。然而總歸還是讓人心煩意亂的。
言笑坐在另一邊的靠窗座位上,和他隔了一條過道。女孩兒的手撐在車窗椽,右側臉頰偏著輕輕靠在握成拳的手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什么飾品都沒有。她眼神空洞的看向車窗外,又沒什么焦點。
周身都散發(fā)著孤獨的味道,安靜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一晗轉頭看了眼言笑,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窗外,沒什么吸引他的。他就腿長腳長的擠在公交車座位上微瞇著眼睛休息,等一會到站了言笑叫他。
路上也不堵車,十幾分鐘就到了地方。
雖然是市中心,但跟繁華的奧克蘭還是沒法比。內皮爾給言笑的感覺就是“地廣人稀”,現在在市中心,雖然店都還沒打烊,但跟白天比起來,也少了很多人。
街道兩邊的店都是雙層的矮屋,二樓大部分都沒開燈,只有一樓的商店里燈火通明的。大概所有的城市里的步行街都大同小異,放眼望去,除了服飾首飾化妝品,也沒什么特別吸引人的。
兩個人隨意的走著,在外面的櫥窗里看到感興趣的店就走進去瞧瞧,有櫥窗里放著精美的照片和相冊,有擠的滿滿當當的衣服和假發(fā)的服裝店,還有精致的洋傘堆在櫥窗的一角。言笑看到一家堆滿了帽子的店,門口還掛著醒目的打折二字,進去挑了兩頂男士的大涼帽。
姜一晗就在一旁等著她挑,也沒問是不是要送人。他自己倒是對看起來像草帽的涼帽兒沒什么興趣,把手插在褲兜里跟在她身后轉悠。
兩人路過一家墻面上貼著花里胡哨的整片照片墻的店鋪,打著小燈,姜一晗覺得挺有意思,可惜人家已經打烊了。
“這是什么店???”姜一晗一邊問一邊往后退去,隔遠點兒去看店鋪的名字。
“bank?”姜一晗想了想,覺得不太相信,又重復了一遍,“這居然是銀行?這么花里胡哨?”
言笑聽聞也退后兩步看了一眼,確實是銀行。
“你沒看錯?!?p> “行吧,那明天再來取錢?!?p> 內皮爾這整座城市似乎都是被藝術裝飾起來的,除了古老的建筑,還有現代簡約的建筑,有很多更是和眾多大片的涂鴉共生存。
姜一晗心下感慨,覺得這個城市真是很符合他這位美術生的胃口和審美。
七點多,兩人也逛累了,就在路邊隨便找了家餐廳坐了下來,上菜單的時候才發(fā)現是家小酒館。
言笑看了半天酒水單,最后猶猶豫豫的要了一杯度數最低的酒,老板看著言笑,還跟她開玩笑,問她要身份證。
“我成年了?!毖孕γ隽俗约旱纳矸葑C,指了指自己的出生年月日,“25?!?p> “你看起來像18?!崩习暹€真的認真拿起了言笑的身份證看了看,“確切的說,23歲?!?p> “好吧,管他18還是23,我可以喝酒了吧?”言笑收起了自己的身份證。
“當然可以?!崩习迥弥P在小本子上記了一下,“我給你做個低度數的特調?!?p> 言笑不置可否。姜一晗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翻了翻酒水單,一個個字母排在一起他就不認識了。他酒量不算差,但在姑娘面前他還是決定收斂一點,以免喝多發(fā)了酒瘋毀了自己的頂流形象。
偶像包袱還是有的。哪怕早上的雞窩頭被人姑娘看見了的事情,早就忘到了腦后。
最后也猶猶豫豫的娘們唧唧的點了一杯啤酒。老板看了一眼他的臉,是個成年男人,還挺好看,就收了酒水單去后廚交代了。
“我看你昨晚也沒喝酒。不能喝?”
“不然來酒館點牛奶?我怕被轟出去?!毖孕Ρ晨吭诘首由希弥滞笊咸字暮谏そ畎杨^發(fā)胡亂的攏成一把扎了起來,亂糟糟的,但露出了她纖細的脖子。
“也不是不能喝?!毖孕υ觐^發(fā),把手隨意的放在桌子上,“我酒量差,喝了話多?!?p> “你平時話也不多?!苯魂显谛睦锵?,有時候甚至還惜字如金。
言笑不說話了,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酒量,以為跟爸爸一樣很能喝,就猛灌了一通,最后發(fā)了酒瘋,講了一晚上的話不睡覺,把白禹煩得不行,就被趙煜琛錄了下來,嘲笑了她近一個月。后來又試了幾次,她漸漸發(fā)現自己似乎連三杯倒都算不上,一杯的低度數酒就能把她干翻,她就不怎么沾酒了。
“我要是一會喝多了,你多擔待?!?p> 言畢,一杯調好的粉色雞尾酒,一大杯啤酒和一份披薩被老板放在了桌子上。
“少女之戀,請慢用?!崩习褰榻B完了之后就轉身走了。
“……”我剛剛點的好像不是這個名吧。
算了,看在它量少又好看,而且裝在精致的高腳杯里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