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關酒樓,正廳。
“這小公子怎么這么能吃??!”
“莫不是餓急了?!可是我看他腹中并無飽起之像,莫不是個大胃王?”
許錢正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吃完了第二十碗飯和第十五道菜品。
他可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沒想到這仙陽道觀的牌子居然這么好用,在酒樓都用不著付錢,那還不趕緊多吃點?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許錢吞進最后一口飯,摸了摸肚子,猶豫些許。
一旁侍候的小二終于松了口氣,這小道長終于要吃飽了。
“再來十碗飯,再加六個肉菜!”
聽到許錢的聲音,小二下意識的應了聲,欲哭無淚的轉過身子。
今天這活還真的有些費體力,就這一桌,他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幾十躺了。
巴關酒樓外的街道。
一陣整齊的步伐聲傳來,頓時街道上不斷有行人慌忙閃躲。
“城主府的黑甲精銳?莫不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嗎?!”
“三清在上,希望不是青原騎兵!我的鋪子才開張?。 ?p> 隨著眾人的議論聲,所有城主府黑甲精銳都整齊的在巴關酒樓外擺好駕駛,一個個神情肅殺,讓周圍稍顯熱鬧的氛圍頓時壓抑。
“各位軍爺,各位軍爺!我巴關酒樓可是有何處違紀亂法之事?為何要做出如此架勢?里頭可是有仙陽道觀的得道仙長在用膳,驚動不得呀!”
巴關酒樓掌柜看到屋外的動靜,趕忙連滾帶爬的跑出來,沒有背景的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時間就喊出了許錢的身份,想讓黑甲軍之人有所顧忌。
“哼!今日捉的就是這個假道士!”
許乘風身著黑鱗鎧甲,頭戴雕虎盔帽,挎刀走出,目中寒光肆意。
掌柜的一看是城主親臨頓時嚇得手足無措,趕緊讓道,心中忐忑異常。
外頭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許錢的感應,只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這個。
而是吃飯!
聽到外頭的動靜,所有人都立刻遠離許錢四周,躲在角落一個個對著許錢指指點點,議論不已。
“這小娃娃居然是個假道士!膽子真肥!事到如今還想著吃飯!”
“哼!我覺著他就是餓死鬼投胎罷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驚動了城主府,我看??!這小爛貨離死不遠了!”
對于食物,許錢一向十分尊重,若是沒吃完自己點的菜,他會十分不舒服。
對于周圍人的議論他也不會去管,乞討了十多年,聽的最多的就是這種貶低之詞,根本影響不了他。
只要將自己當前最重要的事做完就好!
許錢拿起一只雞腿,當即就大口啃咬上去。
突然背后一寒,許錢的身子立刻做出反應,腦袋頓時一偏,躲開身后的攻勢。
一陣鏗鏘之聲響起,許錢的桌子當即少了一角,桌腿也不翼而飛,桌子頓時不穩(wěn)。
許錢手中陰氣匯聚,頓時化作殘影,如同風卷殘云一般,直接用手抓起盤子里的菜就往嘴里塞。
看到許錢的舉動,許乘風頭皮頓時一麻。
天地之氣外放???這小伴讀不過進了仙陽道觀數(shù)日就修的如此修為了?!
趕緊向后撤離,若是等到許錢反應過來,自己估計都挨不了他的一擊之力!
眾目睽睽之下,黑甲高手居然一擊未得手,居然撤了!
這可讓在場眾人驚掉了下巴,這小孩子不過十歲左右,居然能讓一個軍中大漢不敢繼續(xù)動手?!
撤回軍陣之中,許乘風方才松了一口氣。
“城主?因何一擊而退???”
在許乘風身邊,一位身著黑鱗鎧甲,頭戴鐵盔帽的將軍疑惑道。
“鐵虎點子扎手,怕是得損失點兄弟了!”
許乘風盯著鐵虎嚴肅道。
鐵虎身為許家嫡系部隊黑甲軍的將領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當即皺起眉頭。
“先天?”
“不是!比這個嚴重多了!天地之氣外放!怕是已然修行有成!”
許乘風說到天地之氣的時候嘴巴都有點不利索,實在是許錢的年紀太輕,他都不敢相信。
這可是普通道觀之人花費幾十年才能達到的修為?。?p> 鐵虎聽后眉頭皺的更深了。
“有必要嗎?你若是不給我個說法!今日我怕是要將你斬了,用以平息他背后勢力的怒火了!”
“仙陽道觀通緝之徒蜉蝣!也是殺死柳家那個狐貍精的兇手!你說有沒有必要!”
許乘風直截了當。
鐵虎聽后毫不猶豫的向許錢伸出手臂,大喊道:“黑甲鎮(zhèn)山河,日月待枕戈!黑甲軍上!”
“諾?。?!”
聽到鐵虎的命令,一眾黑甲軍毫不猶豫的架起隨身攜帶的長弩,前排頓時架起盾墻,將酒樓唯一的出口堵的密不透風。
看到黑甲軍的架勢,酒樓內的賓客一個個都慌了神。
“等等啊!軍爺!我們是無辜的??!”
“軍爺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您行行好讓條道與我們方便方便??!”
可是無論他們如何哭喊,黑甲軍皆不為所動,手中長弩干脆利落的射出第一波箭雨。
羽箭不僅僅是從酒樓門口射入,不斷有羽箭直接破開整座酒樓四周的墻壁,將整個酒樓都覆蓋在箭雨的攻擊范圍之下。
許錢淡定的吃完最后一口米飯,滿意的打了個嗝,也終于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危機。
不小的酒樓大廳已然充斥箭雨,不斷有羽箭射向他的身體,都被身體充斥的陰氣一一避開。
早在感覺到有人要斬他之際,許錢就將心臟內的陰氣調動,充斥了身體,陰氣接管身軀可以自主避開凡俗攻勢,這是他落入仙陽山叢林中學會的。
沒想到今日用起來居然格外順手,就是消耗的陰氣有點大,估摸著支撐不了太久!
頂多一盞茶的功夫。
既然茶足飯飽,許錢自然不會將自己立于危墻之下,身形當即化作鬼魅,不斷穿梭在大廳之間,對著酒樓一處角落詭異的竄去。
伴隨著酒樓大廳之中哀嚎聲停息,整個正廳除了他以外,已然沒有一個活口,許錢出現(xiàn)在酒樓的角落。
面對千人圍攻而毫發(fā)無損的感覺讓他熱血沸騰,心中豪邁非常,全然沒有意識到因為他,整個酒樓死了將近百人。
雖然疑惑這城主府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蹤跡的,但是體內的陰氣已經損耗折半,也由不得他停留。
兩竅心中陽氣溢出,頓時整個人都被狂躁包裹。
轟得一聲。
許錢直接沖破酒樓的墻壁,將守在外面的黑甲軍直接撞飛,在空中噴出好幾口鮮血。
“嘿嘿!弱者?。 ?p> 受到狂躁陽氣的影響,許錢張狂的笑出聲。
“黃口小兒!狂妄!”
一陣猛烈的罡風突襲許錢后背,許錢連頭都沒回,直接用身子硬抗一擊。
鐺的一聲脆響,鐵虎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碎裂成數(shù)片的愛刀,頓時怒紅了眼眶。
粗壯的雙臂內勁氣息暴起,將黑鱗鎧甲直接震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里頭強健的身軀,青筋暴起,雙手握拳化成殘影對著許錢的后背猛擊而去。
“我要你死??!”
轟得一聲,灰塵揚起遮住眾人視線,兩人落腳之地早已皸裂,預料中許錢被擊飛,甚至被打爆成血舞的情況沒有出現(xiàn)。
“唔~噗!”
灰塵消散,只見鐵虎難以置信的瞪大著雙目,強壯的身體仿佛失去了力量,雙手無力的搖曳在身側。
身穿紫云華裳的許錢淡然的抽出右臂,整個右臂的衣袖和手掌滿是鮮血。
砰的一聲,鐵虎的尸體僵直的向后倒下,露出腹部被擊穿的血洞。
既然被許錢一拳穿腹而死!
沖到一半的許乘風當即停下了腳步,吞了口唾沫,后背都被汗?jié)窳恕?p> “這是什么妖魔鬼怪?!莫不是殺錯人了?!那小伴讀幾天前可只是個挨餓的乞兒啊!”
想到這里,許乘風不由得后退幾步,心里盤算著如何拖延時間,都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日了,仙陽道觀的人也應該到了。
道觀之人極少出世,大多數(shù)都是些年輕弟子行走世間,都規(guī)矩得很,脾氣都很好從不與人動手。
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道觀之人如此恐怖的力量,難怪能享受如此殊榮!
就在許乘風想著如何拖延時間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道不可一世的幼小身影,此刻居然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欲墜。
莫不是遭了報應???
許乘風頓時驚喜。
若是能捉住他,定是大功一件!不過我得找個人試探一番,若是像鐵虎那個莽夫一樣沖上去,情況有變的話,小命就交代了!
“黑甲鎮(zhèn)山河,日月待枕戈!黑甲軍上!”
聽到許乘風的聲音,四周的黑甲軍猶豫的互看了一眼,隨后目中變得堅毅,作為許家黑甲他們只會聽從許家命令行事,命運從入了黑甲軍的一刻起,就已經定下了他們的結局。
“殺??!”
黑甲軍頓時如同蜂蛹的蝗蟲,舉刀殺向如同喝醉酒一般的許錢。
此刻的許錢心臟如同被撞擊了一般,心臟上噴涌天地之氣的兩個竅孔此刻全部萎靡了下來,將近閉塞的狀態(tài)。
瞳孔中閃露出幾絲微弱的紫光,如同熄滅的燈絲,悄然黯淡。
自己的狀態(tài)自己再清楚不過。
許錢可不想死!
還好攻過來的都是些普通黑甲軍,實力頂多后天中品,留不下他。
當即運起心臟中僅剩的天地之氣,不顧陰陽之分,加持在腳下,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溢彩,消失在原地。
蜂蛹而至的黑甲軍頓時撲了個空,一個個面面相覷,目中露出些許慶幸。
許乘風也松了口氣,雖說遺憾沒能留下許錢,但是礙于其輕松殺掉鐵虎的威勢,他還真不想面對這個可怕的孩子。
一道質問的聲音突然從許乘風身邊響起,許乘風嚇了一跳,趕緊飛身數(shù)米,小心得看著來者。
“將軍怎的如此狼狽?那逆徒可有捉到?”
只見一襲黑色道袍的火河不悅的看著許乘風。
剛剛他在百里之外感受到這里的天地之氣暴起,心中還十分疑惑這里還有哪路道友在此,好奇之下,下意識的加大了腳下陽氣的加持。
他根本就沒有去想是蜉蝣鬧出的動靜。
誰知半盞茶功夫過去了,他人到了,這里卻不是他想象的樣子,顯然經歷了大戰(zhàn),而蜉蝣的氣息只留下些許痕跡就消失不見。
莫非是有路過的道人將那逆徒救了?如此低劣的資質要來做什么?!
氣息還在,追上去也未必不可,只是這股氣息里頭好像沾染了許多怨氣和因果。
這道人估計肆意斬了凡人被天地斥責閉了竅,那廢物居然值得一個兩竅道人如此為止,估計里頭有著陰謀,還是回道觀稟報一二才穩(wěn)妥!
想到這里,火河根本沒有理會許乘風,直接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在原地。
留下許乘風呆愣的看著火河原來待著的位置,回過神來,生怕火河不知道情況,趕緊對著天空大喊。
“仙長,仙長?!那逆徒都出問題了呀!仙長快追上去?。 ?p> 只是兩個人想的事情完全不一樣,他的聲音也傳不到早已出現(xiàn)十幾里在的火河耳邊。
“轟??!”的一聲,許乘風趕緊向一旁飛身躲避。
只見千瘡百孔的巴關酒樓轟然倒塌,期間還壓死了不少看熱鬧的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