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柱看到許錢沒有理會他,壯著膽子又問了一句:“小道長?”
許錢瞳孔中微弱的紫光消失,回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孫大柱:“你知道些什么?”
孫大柱聽到許錢的話,頓時一喜。
這小道長雖說年紀(jì)小,但是有些本事,如此一問,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況了。
想到這里,孫大柱對許錢能夠?qū)Ω缎俺绲男判挠謴?qiáng)了不少,當(dāng)即語氣更加恭敬:“小道長跟我來,此處不好言明。”
說完,孫大柱身上內(nèi)勁再起,卻不再向剛剛的路徑跳躍,而是折過身子,向之前路徑左邊飛身而去。
許錢再傻也能意識到這孫大柱是故意領(lǐng)他前來的,顯然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本事,若是剛剛自己不說這句話,而是一路跟隨不言不語說不定就能避開這些陰魂。
許錢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看了眼陰魂所在的方向,暗自將這個教訓(xùn)記在心底。
干脆的運(yùn)起天地之氣輕盈的跟了上去。
步云村祠堂。
步緣聽到小可的話,沒有表現(xiàn)出小可預(yù)料之中的驚喜之色,而是憂愁的看了眼身邊嘴角流著哈喇子,揪著衣角在原地呆滯的祥子。
半跪在地的小可抬頭看了眼步緣,發(fā)現(xiàn)村長沒有回應(yīng),看了一眼呆頭呆腦的祥子,皺起了眉頭,出聲道:“村長,祥子怎么在這里?。磕悴慌滤l(fā)瘋把祠堂給拆了???”
步緣嘆了口氣,一時間仿佛老了許多,整個人佝僂著身子,無力的擺了擺手道:“無妨~”
小可不解的摸了摸腦袋,接著道:“村長,人家道觀的小道長馬上就要被大柱哥領(lǐng)過來了,您總得給個章程不是?若是怠慢了,那小道長一走,我們村子的事可就會越來越大了,說不定就...”
小可說到一半,嘴中的話沒敢繼續(xù)說下去,只是低著腦袋心中焦急不已,也不知道村長為什么猶豫不決。
步云村這幾日就已經(jīng)莫名自殺了數(shù)十人,外客更是入村即死,剛剛?cè)氪逍⒌哪俏鍌€儒生估計也活不了今夜,不是他們不阻止外客進(jìn)入,而是一旦村子里沒了外客,死的就是村子里的人了!
距離這里三百里外的仙陽道觀,他們不是沒有想過法子想求他們相助,派人去祈愿,可是已經(jīng)過了三天了也沒有回應(yīng)。
聽聞道觀極少會接有災(zāi)厄在身的祈愿,最喜歡錦上添花,或者接那些達(dá)官貴人家宅不寧的祈愿,能夠得到權(quán)貴的青睞,步云村只是個獨身在深山的村寨,沒得到回應(yīng)也是預(yù)料之中。
如今能遇到個路過的小道長,已經(jīng)是很幸運(yùn)了,若是還不在他身上下功夫,村子就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步緣和小可互有顧慮之際,發(fā)呆的祥子突然呆滯的笑出了聲,將兩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
“呵呵呵,呵呵呵,兩個鬼要打架了~好怕好怕~哈哈哈!”
祥子偏著腦袋,哈喇子流了一身,呆愣著眼睛盯著祠堂外頭,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說了這一句。
小可皺著眉頭嫌棄得看了眼祥子,但是沒說什么,而是看向步緣,想要他表個態(tài)。
步緣聽到了祥子的話,突然靈光一閃,面容也重新煥發(fā)些許光澤,若有所思的看了身邊的祥子,開口道:“小可,去叫上村里的宿老,讓村內(nèi)婦人安排一桌上好的齋菜,也讓狩獵隊準(zhǔn)備好上年份的人參靈果,我等出門迎接仙客!”
小可聽到步緣的話,頓時來了精神,面露喜色,大聲領(lǐng)命:“好嘞!小可這就去辦!”
說完便小跑著出了祠堂。
步緣轉(zhuǎn)身盯著還在看祠堂外頭的祥子,慈祥道:“祥子~這也沒外人,你......”
步緣還沒說完,祥子突然蹦起身子,一下子就躲在他的身后,哈喇子糊了他一背:“啊呀!鬼來了!鬼來了!小鬼,大鬼都來了!村長救命!村長救命!”
聽到祥子得話,被祥子頂在前頭的步緣頓時頭皮發(fā)麻,吞了口唾沫,慌張的到處觀望。
步緣雖說年到杖朝,但就是因為經(jīng)歷了曾經(jīng)的山君倀鬼橫行,他對陰魂鬼物甚是害怕,已經(jīng)在他心里留下極深的陰影,一聽到祥子得瘋言,當(dāng)即失了方寸,聲音顫抖道:“祥子!那邪崇在何處?!何處有鬼?!你莫要嚇我!”
祥子卻死死的拉住步緣后背的衣裳,手上沒輕沒重,還揪著步緣后背的肉皮,瘋言瘋語道:“啊呀,救命??!救命啊!小鬼來了,大鬼跟來了,小鬼來了,大鬼也來了,怕呀!怕呀!”
步緣越聽越瘆得慌,后背又被祥子揪得生疼,祥子就在原地瘋又不走,讓他一時間在原地動彈不得,心里怕的厲害,硬著頭皮看著祠堂外頭,剛準(zhǔn)備喊大蟲進(jìn)來把祥子拉開,卻看到祠堂外的廣場上孫大柱的身影。
外頭守著的大蟲和另外兩個漢子看到了孫大柱,趕忙迎了上去。
“大柱哥,您回來了?外頭山道可是關(guān)好了?”
孫大柱聽到大蟲的話,知曉他從村長那里打聽自己,對于這個從小就喜歡粘著自己的表弟,孫大柱無奈的笑罵道:“你這大蟲,怎么還去村長那里打聽我的消息?害怕我被害了不成?”
大蟲聽到孫大柱的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在孫大柱面前,身材魁梧的他就像個孩子一樣,下意識的低下了眉眼,卻看到了一個只有他大腿高的光頭俊美小娃娃跟在孫大柱身旁,當(dāng)即好奇的問道:“大柱哥,這是您兒子?。可┳邮裁磿r候給您生的???!我怎么沒見到過?”
一聽到大蟲的話,孫大柱一個激靈,趕緊一巴掌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大蟲拍翻在地,教訓(xùn)道:“這是道觀的小道長,那可是修行雷法的高人!莫要胡言亂語!”
說完就準(zhǔn)備給許錢小心的賠個不是,被許錢打斷。
“無妨!”
許錢盯著這座方圓百米的祠堂內(nèi),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從中傳來,目中隱晦的紫光不受控制的出現(xiàn),明滅閃爍,只見這樸實的祠堂深處,一道攝人心魄的紫色氣運(yùn)形成一幅畫卷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
從這道紫色的氣運(yùn)畫卷中,許錢從心底生出一種想要占有它的欲望,仿佛這個東西對他好處極大。
就在許錢沉迷其中的時候,腦袋突然一涼,整個人都清醒不少,后背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冰涼,整個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頓覺不妙。
當(dāng)即心臟內(nèi)僅存的天地之氣涌動,整個身子如同被強(qiáng)大的力量推了一把一般,整個人就像滑動在冰面,向前滑了將近數(shù)十米遠(yuǎn),一下子就進(jìn)了祠堂大門之中。
孫大柱一行人,看到許錢如此突然的行徑,頓時嚇了一跳,驚異的看著入了祠堂大門的許錢,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位小高人為何如此。
感受到后背冰涼消失,一陣莫名柔和的力量突然出現(xiàn),包裹他的身體,似乎在守護(hù)著他,許錢放心的回過頭,面容嚴(yán)肅的看了眼原來所處的地方。
目中暗淡的紫光閃爍,只見原來待著的地方一道爪狀的陰黑怨氣正緩緩消散,順著怨氣向后看去。
一道充斥怨氣,心臟處一個半實半虛的竅孔閃爍的鬼影正背向著他的視線,透過這個鬼影半透明的身子,許錢看到一位被這個鬼影貼著身踮著腳走路的壯實婦人,走入來往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顯然剛剛那一擊就是這個鬼影使出的,若不是腦中清涼及時出現(xiàn),將他喚醒,運(yùn)起所剩無幾的天地之氣強(qiáng)行推動身體離開原地,估計這個時候他就要被偷襲成功了。
許錢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剛剛那個陰魂都快有一竅的修為了,剛剛那一下估計就是為了向他示威來著,不然也不會將自己心臟竅孔露給他看。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許錢下意識的就想打退堂鼓,但是想到出了步云村若是無人在旁,那幾乎不會停歇的驚雷,他猶豫了。
腦中涼意莫名再現(xiàn),許錢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這陰魂一擊過后就不再跟上,而是退走,顯露竅孔讓我知難而退,莫非也對我有什么顧忌?但是入觀三法中講到,開了竅孔的陰魂不是三竅以下的弟子能夠?qū)Ω兜陌?,莫不是這陰魂有些問題?若是如此,我留在此處,說不定比外頭被驚雷纏身生還的幾率要高上不少。
想到這里,許錢心底有了計較。
反正外頭也是死,在這里也要與那些陰魂對峙,還不如在這步云村,若是能幫這步云村解決問題,得到的氣運(yùn)最起碼能夠讓自己不再受到驚雷的襲擊,一舉兩得。
而且,進(jìn)了這祠堂,許錢就被一道柔和的力量包裹,似乎受到了某種庇佑。
這祠堂似乎有些神異的地方,如果能夠利用一二,自己的安全最起碼能夠得到保障。
孫大柱等人看到許錢突然盯著一個地方,一個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趕緊離開原地,慌忙的跑進(jìn)祠堂,一臉緊張的看著祠堂外頭。
直到許錢不再看外面,孫大柱才小心的出聲道:“小道長莫不是看到了邪崇?”
聽到孫大柱的聲音,許錢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孫大柱和大蟲等人那緊張的神色。
果然,這些人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如此恭敬的請自己入村子,一定與這些陰魂有關(guān)。
許錢抬起右手掌伸到孫大柱的面前,面無表情道:“給錢,消災(zāi)!”
孫大柱聽到許錢直接的話,愣了神,一般道人做法事一般都是先施法,做完后也不言語,然后他們就會懂事的用孝敬三清的托詞獻(xiàn)上財帛,從沒見到過直接先要好處的道士,自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
“小道長既然有這個本事,自然應(yīng)該給錢消災(zāi),可是我步云村是個小村子,也沒多少財帛,用些上了年份的人參靈果,替代可好?這些人參靈果對您這種有修行在身的人來說,那可是能夠提升修行的好東西,如此,小道長可否為我步云村消災(zāi)祛厄?”
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孫大柱身后傳來,孫大柱趕忙讓開道路。
只見一位發(fā)須皆白,步履瞞珊的老者強(qiáng)顏歡笑的從祠堂內(nèi)走出來,看到許錢如同看到了個災(zāi)星一般,身后跟著個畏畏縮縮的麻桿瘦子,那瘦子一直低著腦袋,渾身顫抖,越是走進(jìn),身子抖得越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