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鳶眸子迅速瞪大,眼睜睜的看著凌荃朝地上砸來,但是她又沒有能力上前接住凌荃,否則可能她跟也會失去行動的能力。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邊的白亦軒像一陣風一樣的躍了回來。
他三步并作兩步,飛快地趕到了凌荃將要摔倒的地面上后,雙腳朝地上一點飛快的向上跳躍而去,雙手一下推住了凌荃的后背,讓他腳朝地的往下掉去。
凌荃被這一頂找到了平衡,迅速的調(diào)整好了身形下墜,在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間,雙腿彎曲,抵掉了大部分的沖擊,這才不好意思的朝白亦軒笑笑。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
白亦軒原本就沒有什么血色的臉現(xiàn)在更加蒼白了,月白色的衣裳上本來就有了一些紅褐色的血漬,現(xiàn)在有好幾處地方又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他懊惱地想要跪下請罪,卻見白亦軒擺擺手,“立刻上去,否則以我現(xiàn)在的身子可撐不了多久了?!?p> 凌荃咬牙站起身,心無旁騖的開始攀巖往上爬去。
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凌素鳶就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半山腰已經(jīng)開始有了一些云霧,將他的身子給擋住了。
她收回目光,攙扶著白衣軒慢慢地往回走。
眼下她也找不到其他的容身之處,剛剛這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就是說他們還要回到原來的那一個山洞去。
凌素鳶拖住了白亦軒的手,心里卻也明白這樣的力度是根本不夠的干脆扯過他的臂膀,讓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白亦軒訝然,他張了張口,哪知但是從喉嚨里噴出一聲悶哼,嘴角有鮮血溢出。
他忙抬手掩住嘴,但是劇烈的咳嗽根本就掩飾不住,他不斷地咳出鮮血出來,噴的滿手都是。
凌素鳶心下,但是卻沒有辦法。他又開始懊惱起自己出門時太過匆忙,沒能背上一些傷藥,否則……
她咬緊唇,連忙扶著白亦軒坐下來,卻因為自己身形太過瘦小,差一點兩個人都一起栽到地上。
“你這身上的傷,全都崩開來了……”她顫抖著指了指白亦軒的身上。
現(xiàn)在的白亦軒幾乎可以說是一個血人。
剛剛將凌荃接住的那一瞬間,白亦軒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身上的幾處勉強愈合起來的傷口全都崩裂了。
但是,剛才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自己有一絲一毫的痛感,否則可能會影響到凌荃,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可經(jīng)受不住凌荃再次摔倒下來。
如果硬是要接的話,恐怕等不到凌荃去搬了救兵過來,他就交代在這里了。
幸好剛才爬上去了,否則自己是真的撐不住。
“不礙事?!?p> 白亦軒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隨著他說話,嘴里的鮮血也往外溢出來。
凌素鳶心亂如麻,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也知道,白亦軒現(xiàn)在的狀況很可能是受了很嚴重的內(nèi)傷,她現(xiàn)在無比后悔,當初就應(yīng)該跟母親稍微學一些醫(yī)術(shù)。
眼下即便是只懂一些皮毛,也好過什么都不會,只能看著他不停的往外吐血干著急。
凌素鳶死死地攥著手心,伸手將白亦軒擁入懷中。
既然靠著自己能讓他好受一點的話,那現(xiàn)在就先靠著她吧。
白亦軒顯然是沒有料想到其竟然有一天會被人擁入懷中,難得發(fā)了好一會兒愣。
片刻后,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牽起了一抹笑。
他輕輕地嘆了一聲氣,“是我連累你了。”
“瞎說什么呢?”凌素鳶嗔怪的低下頭瞪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回答道,“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這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膯???p> 再看到白亦軒昏厥在亂石灘上的時候,她當時若是說自己不心痛,那是假的,畢竟相處了那么久,而且他還縱容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凌素鳶心下有些發(fā)酸,五味雜陳。
特別是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他渾身都是傷的時候,凌素鳶險些就昏了過去。可是她還要振作起來,只靠凌荃的話,是沒有辦法照顧好白亦軒的。
等一下就連唯一一個能夠幫助到他們的侍衛(wèi)也走了,凌素鳶甚至有些彷徨。
她環(huán)顧四周,心下有些擔憂,如果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意外的話,她要怎么樣才能保護住他們兩個人?
凌素鳶蹙著眉仔細地想著辦法,他倆意識到白亦軒在自己懷里躺著的時間似乎有些太長了,她如夢驚醒一般的低下頭趕緊查看他的狀況。
“亦軒?”凌素鳶張口輕輕的叫了一聲,哪知懷中的人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她大驚失色,連忙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所幸還能感覺到溫熱的呼吸,雖然有些微弱,但好歹還是存在。
但這放心也僅僅只是維持了那么一瞬間而已,她伸手碰了碰白亦軒身上剛滲出來的血跡,指尖馬上沾了一片濕潤。
“出血怎么這么嚴重?”凌素鳶咬緊唇。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但是卻沒有辦法判斷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只能感覺得到,天似乎比他們出發(fā)的時候要暗了許多。
莫非是要天黑了?
凌素鳶心下焦慮起來,他們二人現(xiàn)在無遮無擋的,萬一夜晚出來什么豺狼虎豹的兇獸,恐怕他們就不是因為傷勢困在這里,而是被野獸拆吞入腹了。
可是……白亦軒已經(jīng)昏了過去,她只能憑借自己將他帶回去了。
凌素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慢慢的站起身來,卻感覺到自己的腳踝又一陣疼痛。凌素鳶低頭撩起裙擺,卻看到自己的腳踝腫的猶如饅頭一般。
她嘆了口氣,一雙美目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許絕望。
不可以,她現(xiàn)在還不可以就這么放棄。她還要等到凌荃帶人回來救他們!
凌素鳶咬緊牙關(guān),耗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白亦軒給拖了起來,但是就在她把白亦軒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之后,白亦軒整個人的重量幾乎全都壓到了她身上。
凌素鳶勉勉強強站穩(wěn)身子后,只覺得自己的腳踝幾乎要斷掉了。
她疼的雙眼一片發(fā)黑,喘了好半天氣之后才勉強緩過神來,拖著步子慢慢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凌素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到達了今天離開的那一個山洞,險些就要一頭栽倒在地。
她硬撐著將白亦軒帶進山洞里頭,放下之后,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但是即便是這般疲憊,她也不敢閉上眼睡一覺。
趁著自己還有那么一丁點的意識,她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慢慢的撕成條條,給白亦軒包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