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亦軒的詢問,凌素鳶本想開口卻欲言又止。
若是她也像楊語嫣那般喊冤,恐怕最后只會越描越黑,反而被對方拿捏住更多話柄。
如此想著,她輕描淡寫一句,“此事我不知情,你還是去問楊小姐吧。”
見凌素鳶一副與她無關(guān)的語態(tài),白亦軒沒有多問,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楊語嫣。
“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玉平白無故怎會偷你鐲子?”白亦軒冷聲反問。
楊語嫣已經(jīng)清晰地感覺到,明明她是受害者,偏偏白亦軒的態(tài)度反而對自己很冷漠。
這下她表現(xiàn)得更加委屈,撅著小嘴,神色悻悻。
“白哥哥,你似乎覺得我在冤枉墨玉,有意和一個下人過不去了?”楊語嫣口吻帶著怨氣。
白亦軒的面色依舊淡漠如常,不疾不徐地回應(yīng),“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凡事都需要證據(jù)。”
果然他就是向著凌素鳶,楊語嫣在心里暗想。
盡管此刻她心有不滿,但是又不能明顯表現(xiàn)出來,只好不服氣的辯駁,“我的鐲子是在丫鬟房間里發(fā)現(xiàn)的,為什么要我拿證據(jù)證明,這沒有道理!”
她字字句句都不肯松口,這讓白亦軒也有些不耐煩。
不過這樁鬧劇總是要解決,他決定今天誓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那好,你要講道理是吧?!卑滓嘬幚漤亮顺粒浇枪雌鸬睦湫σ馕渡铋L。
瞥著墨玉紅腫的臉頰,他低沉地宣布,“我去墨玉房間找證據(jù),若是她的錯,我會嚴加懲罰?!?p> “還是白哥哥最公正了?!睏钫Z嫣附和地笑笑。
白亦軒的神色不以為意,隨即補充道,“墨玉也是我的丫鬟,打她的臉就是等同于打我,鐲子若不是她偷的,你要向她道歉!”
此言一出,正在得意的楊語嫣愣了愣神。
想她作為堂堂大小姐,怎么可能向一個賤婢道歉?
頓時楊語嫣面露不悅,可想到白亦軒向來是一言九鼎,也就沒有回嘴。
“好吧,一言為定!”楊語嫣不情愿地答復(fù)。
反正鐲子是在墨玉房間找到的,她想自證清白談何容易?
抱著這份自信心,楊語嫣跟著白亦軒前往,半天沒吭聲的凌素鳶也隨同而去。
四人走進廂房,白亦軒打頭陣,推開門踏入門檻,掃視著墨玉的房間,一眼看到從床下拉出一截的木箱。
“鐲子是在那木箱里找到的?”白亦軒低沉地發(fā)問。
楊語嫣緊隨其后,確有其事地點頭,“沒錯,她把我的玉鐲藏在箱底的衣服里,以為這樣可以掩人耳目?!?p> “嗯,我去看看。”白亦軒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來到床前,他緩緩蹲下來,觀察木箱片刻起身望向墨玉。
當(dāng)前墨玉跟在凌素鳶身旁,低垂著眉眼不敢多言。
白亦軒凝視著墨玉,語氣淡淡地問,“平時你做事和吃飯用哪只手?”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墨玉不安地望向凌素鳶,神情忐忑地應(yīng)聲,“回少爺,我通常用左手?!?p> “的確,我記得墨玉是左撇子,為此我還拿她開過玩笑?!绷杷伉S也肯定地表示。
白亦軒若有所思地頷首,重新將眸光落在浮著灰塵的木箱上。
這時楊語嫣露出疑惑的表情,走過去不解地詢問,“白哥哥,你不是說要幫我尋找證據(jù)嗎?為什么要問這個奇怪又不相干的問題?”
聞聲,白亦軒冷嗤一聲,凌厲的目光叮囑楊語嫣的面龐,一字一句道,“恰恰相反,這就是最關(guān)鍵的證據(jù)!”
雖然他還沒有闡明原因,但這副不容置辯的口吻足以讓楊語嫣有所忌憚。
“什么意思……我,我聽不懂?!睏钫Z嫣言辭溫吞。
白亦軒再度蹲下身,將右手放在落塵的木箱上,剛好與上面的手印重疊。
“我是右利手,若是我打開木箱,自然會用手扶著這邊,可墨玉是左撇子,她的手印應(yīng)該是反過來的?!彼痪o不慢地向身后幾人做出解答。
凌素鳶恍然大悟,心里不禁暗贊白亦軒觀察仔細。
“正是如此,還有墨玉身材嬌小,手掌的尺寸也很小,可那個手印那么大,明顯就是不是她的!”凌素鳶有理有據(jù)的作出補充。
白亦軒微微一笑,眸色卻多了些許威嚴。
“真相已經(jīng)大白,說明偷玉鐲的人不是墨玉,而是有人惡意栽贓!”
話落,沒等白亦軒質(zhì)問楊語嫣,她的面孔明顯不自然起來。
意識到自己無法再死咬著墨玉不放,她為求自保,只好倒打一耙。
“我明白了!原來是墨玉想反過來誣陷我,所以故意改變自己的用手習(xí)慣!”楊語嫣故作憤慨。
墨玉沒想到又被反咬一口,連忙慌張地向兩位主子解釋,“夫人少爺,墨玉真的是清白的,我和楊小姐無冤無仇,為什么要這樣做?”
沒等兩人開口,楊語嫣便先聲奪人,“很簡單,因為你家夫人看我不順眼咯,所以你們聯(lián)合起來陷害我,先偷了我的玉鐲,再怪罪到我頭上!”
“沒有,我沒有聯(lián)合夫人!我對天發(fā)誓!”墨玉人家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聲音帶著哭腔自辯。
一時間雙方各執(zhí)一詞,本已明了的事情再次說不清道不明。
可是白亦軒才不會慣著楊語嫣,當(dāng)即惱火地呵斥,“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府上的丫鬟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動的,現(xiàn)在你必須向她道歉!”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楊語嫣眸色一顫。
她清楚光靠狡辯很難脫身,只能繼續(xù)裝傻充愣。
“白哥哥,你怎么對人家那么兇,明明是我丟了鐲子,現(xiàn)在反過來都是我的不是……”楊語嫣眼淚汪汪地說。
白亦軒不予理會,冷掃著她啟唇,“你立即道歉,然后此事到此為止!”
然而楊語嫣自視甚高,咬著嘴唇不肯屈從,死活都不愿意委身向一個丫鬟低頭。
見當(dāng)前的情形僵持不下,凌素鳶也不想這樣鬧下去,干脆吃個虧各退一步。
“罷了罷了,楊小姐不愿道歉就不要為難她,有些事大家心里有數(shù)就好!”
說著她先行帶著墨玉離開,這樣能夠讓楊語嫣更加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