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還覺得本王假傳圣旨嗎?”
白亦軒說完這句話后,臉色卻猛地沉下來,嚴(yán)厲地看著百里淵,“妄加揣測旁人欺君瞞下,太子的肚量當(dāng)真是讓本王佩服!”
他看向面前的文武百官,“本王如今便是攝政王,從今日起把持朝政直至陛下龍體安康之日!”
“參見攝政王!”
楚王黨的呼聲明顯比太子黨要高得多,這一高呼明顯比百里淵的擁護(hù)更有氣勢。
白亦軒抬手止住他們,轉(zhuǎn)身步上原來百里淵坐的地方,稍一思索,便是傳了一旁站著的太監(jiān),讓他去搬張椅子來。
皇后在聽到傳旨太監(jiān)念圣旨的之后,就識趣地起了身,站到了一旁安靜地等候白亦軒的吩咐。
“皇后近日操勞,眼下情形不適合您,還請皇后移步回宮歇息?!?p> 白亦軒坐下后,抬眸看去,微微點頭和善道。
皇后低垂下眉眼,微微福了福身,在一旁宮女的攙扶下款款往偏殿走去。
“諸位平身?!?p> 白亦軒抬手,像是完全看不見一旁還站了個人一般,直接開口詢問,“從今日起,本王與諸位一同上朝,平日里如何向太后奏諫,本王也不做例外,只不過還請有心之人莫要妄加揣測?!?p> 他頓了頓,“陛下龍體有恙,正是需要諸位齊心協(xié)力共患難的時刻,還請一些人放下心中的成見,不求能心平氣和地共商大事,但至少不要背地里算計?!?p> 說這話時,白亦軒若有若無地瞥了眼百里淵,目光晦澀。
百里淵死死地咬著牙,他必須要克制住自己眼下的煩躁。
白亦軒成為攝政王,那他現(xiàn)在是什么?
九蟒袍又如何?還不是被白亦軒這個攝政王的身份壓的死死的!
看來太后才不是最大的絆腳石,白亦軒才是!
百里淵陰狠地望著高位上那人,那龍椅自己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趕下來。
百里淵直覺得面紅發(fā)燙。
在文武百官面前,這白亦軒一點顏面都不給自己留。
很好!
百里淵咽了口唾沫,像是要把涌到喉嚨的怒火給吞下去。
他轉(zhuǎn)過身去,正要走回原本自己做太子時候諫言的位置。
小不忍則亂大謀,百里淵已經(jīng)籌謀了這么長時間,自然等得起這一時。
畢竟是在朝堂之上,他如果做了什么有失身份的舉動,明兒個文武百官也不知道會彈劾他成什么樣。
好不容易他才恢復(fù)了太子的身份,雖然說只是皇后下令撤回的詔書,但是白亦軒這個攝政王還沒有權(quán)力像太后那樣廢黜他!
百里淵轉(zhuǎn)身來面對白亦軒,但眼睛卻是看向地上,絲毫不想抬頭。
白亦軒只是稍稍挑眉,不甚在意。
“上朝!”
“事情如何了?”
凌洳仙躲在別莊里頭這兩日卻沒有聽到什么消息,原本以為太后,好歹都會派人過來抓她回去,畢竟她心底也不是真正的相信,自己躲在這個地方就能避過風(fēng)頭的。
這宮里頭要想找一個人那該多容易呀,還不是動動手指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凌洳仙窩在別莊里頭惴惴不安了兩日,終于是忍不住了,拉著身邊的侍女有些好奇道。
這一次離開,她為了趕緊走人,并沒有帶太多的人,眼下的衣食住行還有一些粗使活兒,都是身邊這個侍女,還有那個馬車夫在料理。
見到她這又害怕又想知道的模樣,侍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既然太子妃想要知道,那奴婢就去外邊稍加打聽便是了?!?p>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身后一雙手拉住了身形。
凌洳仙連忙給她披上一件斗篷,讓她把臉給遮住。
“可不要拋頭露面,給別人知曉了我們的蹤影?!?p> 凌洳仙咬緊唇,“早些回來?!?p> 她窩在房里頭數(shù)著那時間滴答滴答的過,終于是在日落時分,侍女才匆匆忙忙的趕回來。
“如何了?”
凌洳仙期待地看著她,“太子可是被處罰了?”
“太后薨了,太子爺原本想要把持朝政直接讓自己登上儲君之位,卻沒有想到楚王拿了圣旨,成為了攝政王?!?p> 侍女整理了一下思緒后,才緩緩道。
“什么?”
凌洳仙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忘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死死的抓著侍女的手,“太子眼下是什么位置?”
“還是太子?!?p> 侍女點點頭,凌洳仙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百里淵還是太子,那是不是說明她這太子妃的身份依然存在?
她還是太子妃!
凌洳仙一下高興起來,原本不安的心此刻幾乎要飛到天上去。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宮?”
她回過神來,見到侍女還有些呆呆地看著她,怒喝一聲。
侍女連連點頭,飛快的跑到廂房里頭,開始給她收拾衣物。
當(dāng)真是沒有想到眼下竟然出了如此變故,照這么來說,只要百里淵成為儲君的證書頒發(fā)下來,那她成為皇后也指日可待了。
她咬緊唇,坐在馬車?yán)镱^,時不時的撩起簾子看一眼外頭的風(fēng)景。
想想今后凌素鳶可是要跪在自己面前,凌洳仙就覺得這兩日的陰郁心情一掃而光。
“太子妃,到了?!?p> 侍女在簾子外頭喚了一聲,凌洳仙點了點頭,扶著車框慢慢的往下走,侍女連忙上前攙扶,進(jìn)門的時候門童正疑惑。
“太子妃,你什么時候出的太子府?”
門童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問道。
“放肆!本宮什么時候出府也輪的著向你匯報?!绷桎蚕赡樕蛔?,雙眼好像鷹一般緊緊地盯著門童。
“奴才不敢!”
門童慌忙跪下,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細(xì)密的冷汗。
早就聽聞太子妃刁蠻專橫,眼下看來果真是名不虛傳,也不知道太子爺是怎么忍受她的壞脾氣的。
他腹誹,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你怎么才回來?”
凌洳仙剛剛進(jìn)門,聽到這一聲熟悉的聲音,心肝都顫了一顫。
“我這不是出門去給你上下打點嗎?誰知道……”
她咬了咬牙,“誰知道太后竟然薨了?!?p> 說這話的時候,百里淵的雙眼正跟她對視,凌洳仙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至于說謊被人戳穿。
“腹中孩兒如何?”
“什么孩兒?”凌洳仙愣了愣,下意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