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阿斯瑪?shù)捻懼嘎?,我的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僅僅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雙雙無形的巨手給拉扯住,且一直往下墜。過了不久,那種不適感漸漸消失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莫名的寒冷。
“阿嚏!”我打了個噴嚏后立刻清醒過來。
此時一輪紅日當(dāng)頭,我依靠在一棵枯樹上。我的身上、樹上以及四周都被白雪覆蓋著,由于大雪,這一帶的溫度低的簡直能要人命。我起身拍去身上的積雪,舒展了一下身子。雖說在這冰天雪地里躺了這么長時間,但似乎并無大礙。
只不過,這個場景卻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阿嚏?!?p> 這么冷的天氣,站在室外不出一會兒肯定會被凍死。先到附近找個有人的地方借宿一下吧。
在走的路上,我觀察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感謝老天爺,這個人也是個女性。只不過,總感覺有些地方怪怪的,首先,我的頭頂上方,似乎有什么東西豎在那里,摸上去毛茸茸的,還時不時會動;接著,這個宿主,她似乎是個......怎么說呢,染發(fā)大師?她有一頭銀白色的及腰長發(fā),而且,根本看不出來染過發(fā),簡直就像是天生的發(fā)色;但目前最困擾我的,就是這個家伙的著裝。明明是個女孩子,卻帶著一把黑柄長刀掛在左側(cè)。身上穿著的墨黑色的衣服無時無刻不散發(fā)著一股惡臭味,就像是被海鮮市場的大媽潑了一桶水似的,有一股很濃的腥味。
這家伙......該不會1年沒洗過澡或者換過衣服了吧......
我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終于在日落時分來到了一個鎮(zhèn)子上。
“喂,聽說了嗎,據(jù)說離這不遠的領(lǐng)地,被人襲擊了!”
“誒?!真的嗎?”
“對啊。而且手段極為殘忍,聽說那個領(lǐng)地里的住戶全被砍頭了。特別是那個領(lǐng)主一家,哇,那死的可真的是讓人不忍直視?!?p> “等等,那個領(lǐng)主的兒子不是昨天說留在我們這兒過夜了嗎?”
“對啊。第一個發(fā)現(xiàn)自家領(lǐng)地被屠殺的人也是他。真可憐啊,嘛,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聽說那個領(lǐng)主以前得罪了不少人......”
我所到之處,似乎人人都在談?wù)撃菆霭l(fā)生于昨夜的屠殺。呵,不愧是下下下簽,一上來就出現(xiàn)了一場屠殺案,真希望能早點抓住兇手呢......
嗯,不對......這件事怎么聽著這么耳熟?被屠殺的領(lǐng)地,幸存的領(lǐng)主兒子,全領(lǐng)地的住戶被砍頭......
這和《無屬之地》番劇的第一話很像啊......不,簡直是一模一樣!記得那個殺手迅速離開了領(lǐng)地,在一片雪白的荒野里呆了一夜,在第二天黃昏時分,那個殺手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且路上的行人都在談?wù)撃羌?.....
可問題是,番劇那邊還特地給那位殺死雅各布勛爵的殺手一個特寫:銀白色發(fā)色,手上拿著黑柄長刀,渾身上下都穿了墨黑色衣物......
“那TM不是我嗎?!”我突然像野雞一般叫了起來,甚至把路過我身旁的孩子給嚇哭了。
等等,甚至連這個聲音......怎么回事?怎么跟那個番劇中的那個配音這么像???
“姑娘,你還好嗎?”一個路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過神來,我剛才的尖叫,似乎把路人都給嚇到了。
“啊啊,沒事沒事......”我心虛地說,“那......那個,請問您知道這里的旅店在哪里嗎?”
“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了?!?p> “好,謝謝......”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跑走了。
我到了旅館,意外的從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錢袋,付了3天的住宿費和伙食費后,我接過鑰匙,疲憊不堪地爬上樓梯,進入房間。房間的陳設(shè)十分簡陋,且毫無美觀可言。一眼看過去,床占了這個房間將近二分之一的面積,而且緊挨著一扇十分大的窗戶,給人一種半夜會有人來偷東西的感覺。至于剩下來的面積,則留給了一個極小的廁所和一把木椅子。
我關(guān)上了窗戶,一個飛撲將自己甩到了床上。這么長時間,我都沒有好好整理過目前為止我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以及我來到的這個世界,所暫時附身的人,我全都一概不知。唯一有的猜測是這里和我先前所追過的一個漫畫十分相似。
還是先睡一覺吧,醒來之后好好整理一下......
“叮鈴鈴”
旅店的大門被推開,一個長著黑色犄角,背著一個巨大的旅行包的女子坐在了柜臺旁的一把椅子上。由于是深夜,店內(nèi)除了留下來打掃的服務(wù)生,其他人幾乎都回家了。她打了個哈欠,之后干脆趴在了吧臺上,漆黑的長發(fā)如墨汁一般在棕黃色的吧臺上蔓延開來。
“喲,讓你久等了?!崩习鍙陌膳_后方的簾布探出腦袋,隨即又縮了回去,拿了一個嶄新的玻璃杯和一瓶酒出來,他講玻璃杯輕輕地放在女子身邊,拔出瓶蓋,讓酒順著杯壁緩緩滑落,銅色的液體因玻璃而折射出霓虹般的顏色。
女子藍灰色的眼睛看向了酒杯,她坐起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原本無神的瞳孔稍微變得亮了起來。
“什么牌子的酒,挺好喝的?!?p> “這是最近剛配置出來的新品種,用小麥粉、梓藤葉、莫花加上一點點私人秘方,還不錯吧?”
“再來一杯?!迸有χf去了杯子。
“單子完成了沒有?”老板一邊斟酒,一邊問。
“那當(dāng)然。只不過那戶人家的護衛(wèi)有點難辦,所以稍微花了點時間?!迸釉俅我伙嫸M,“你把那瓶酒直接給我拿過來算了。”
老板笑著遞去了酒瓶,在女子對著瓶口暢飲的同時,從柜臺下的抽屜中抽出了一張泛黃的紙,也遞給了她。
女子接過紙,僅僅用只是掃了一眼,便將它塞進背包里里,不再去看。
“對了。你之前跟我提到過的,那個長著銀白色長發(fā)的狼系亞人,我今天看到她了。”
女子停下喝酒,眼睛開始變得有神起來。
“哦,是嗎?”
“就住在樓上第二間房,付了三天的住宿費和伙食費?!崩习蹇聪虻椭^的女子,“但看她那個樣子,不像是干那一行的人,除了長著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外,反而給人一種......怎么說呢......普通的感覺?”
“還有空房嗎?”女子從背包里拿出了錢袋,“我付2晚?!?p> 第二日早上從床上醒來后,我吃完早飯,洗完澡和衣服后,便向店家要來了紙和筆,回到房間慢慢構(gòu)思。
首先,事情的開始是我被某個人殺死了,然后,我的靈魂來到了彼岸,遇見了彼岸之主阿斯瑪,在經(jīng)過一番商討后,達成了一致,我的靈魂目前寄居在某個世界中的某個女性身上,直到找到殺害我的兇手之前,我都無法回去。
然后,是關(guān)于這個世界。在吃早飯的時候,和旅店的服務(wù)生聊了一會兒。得知這個世界,總共被分為四大勢力:占據(jù)北部的亞人(半人半獸,但人的基因明顯戰(zhàn)勝了獸的基因)王國————格里芬聯(lián)邦;占據(jù)南部的矮人王國————切卡尼亞共和國;占據(jù)西部的獸人王國————威爾德帝國;以及占據(jù)中部和東部的人類王國————克蘇魯?shù)蹏?。其中,威爾德帝國與克蘇魯?shù)蹏g的矛盾十分嚴(yán)重,切卡尼亞共和國作為第三方國家不會選擇支持方,剩下來的,就只有格里芬聯(lián)邦。因此,目前兩方都在不擇手段的試圖拉攏格里芬聯(lián)邦。
Mmm......從目前這個世界觀來看,這個設(shè)定完全就像是一個模子上刻下來的。
看來,我還真的是穿越到了那片大陸上。
但是,假如這里真的是按照《無屬之地》的設(shè)定來的話......證明這個世界,就存在著魔法!
在漫畫和小說中,這片大陸上的魔法是與生俱來的。分為金、木、水、火、土、光與暗。前五者是全看個人運氣,一般人只有一種,但要是歐皇附體的話,前五種天賦魔法則可以擁有兩種,而后兩者則是后天修煉。
魔法的事情就先暫時撂在這不講,現(xiàn)在來到了最核心的問題:我是誰?
從我目前的外表來看,毫無疑問,我就和漫畫中被作者逼得三觀炸裂的反派看上去一模一樣。但是光靠這一樣證據(jù),還不足以證明我就是那名反派。畢竟,這個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的社交圈子,我不清楚;她的生平事跡,我不記得。所以,為了判斷我是誰,我需要去找一些證據(jù)。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漫畫中有講到過一段反派的情節(jié),那個跟主角結(jié)了天大的梁子的反派,好像是叫......叫什么來著?但是,就在反派到達那個鎮(zhèn)子的某一天晚上,她和自己未來的同謀————一個綽號叫做路西法的高階法師碰面了。那個叫路西法的人,也是一個殺手,同行里的人稱呼她為“地獄信使”,因為她有個特殊的習(xí)慣————往將要被殺的那戶人家投送“死亡通知書”,不出三日,那一戶人家,不論男女老少,都會死在家中。
但惡人都是沒好報的。在漫畫第218話時,她為了掩護同謀,和主角一行人打了一仗,滅了主角團一個妹子,最后似乎是被主角直接劈成了兩半。
真慘。
所以說,為了避免以上反面例子的出現(xiàn),我必須盡早確認(rèn)身份。假如我真的是那個反派,為了茍延殘喘到捉到真兇的那一天,必須依靠自己的腦子,來盡量避免和主角團的接觸(畢竟我殺了他全家),其次還得多做好事,行善積德,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好人。
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到了可以去吃中飯的時間了。我連忙將紙塞進自己的衣兜里,下樓匆匆吃了個飯。為了放松一下心情,還去街上逛了一圈。
“滴答......滴答......”
旅店的鐘死板地敲著,我站在門外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阿嚏!”我擤了擤鼻涕,繼續(xù)在原地做深蹲來制暖。
“真是該死啊,在旅店內(nèi)好好坐著聊聊天難道不好嗎......”我像個傻子似的碎碎念著,街上路過的行人時不時會向我投來關(guān)愛智障般的眼神。
漸漸的,街上沒有行人了??諢o一人的大街,只有昏黃的路燈孤零零的亮著。大塊的烏云遮住了月亮,原來夜晚中沒有月光的街道,會顯得更加清冷。
“唉,看來今晚是不會來了?!蔽覈@了口氣,正當(dāng)我想回旅店時,一陣奇妙的颶風(fēng)迎面向我撞來,我被硬生生的帶到了距離地面起碼8米的高空中。遮擋月亮的烏云也因此被趕到了遠處:像瞬間開燈一樣,月光明亮且筆直地照到了街上,我的身上,以及此時此刻,懸浮在我面前的那個女性身上。
她只是愉快的微笑著,盡管她頭上的漆黑犄角和發(fā)色,顯得她的微笑,反而帶有了一種戲謔的感覺。
“真是好久不見呢————”
“希斯克莉·塞西亞?!?p> 她口中所念出的名字,意外的和腦中此時突然浮現(xiàn)出的名字相吻合。
這一刻,我算是徹底理解了下下簽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