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傾夜間去三王爺北辰皓的府上時,在經過一個狹窄的胡同時,一位身穿襤褸的老人家從跌跌撞撞的從她身旁走了過去,滿生的酒氣味就算了,老人家還提著個酒壺,時不時的哼著小曲。
老人家似乎感覺碰見了什么人,他回過頭一看嚇得跌倒在地,要說是被嚇的,還不如說是他喝多了,酒勁一上來這才沒有管住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哎呦喂,誰呀走路不長眼非要欺負我老人家,害得讓老人家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老頭的大罵聲引來了幾聲犬吠。
慕云傾也向四處張望,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什么人呀,難不成老人家在說自己,可是她并沒有碰到他,莫非老人家想要些銀兩嗎?她下意識的走到老人家面前,遞過去了兩錠銀子。
“老人家,您沒事吧!”
“你摔個試試,看有沒有事?!崩先思矣行┎灰啦火埖恼f。
慕云傾本來要去找北辰皓問一些事情,可沒想到半路被一個瘋癲老頭擋住了去路。
“老人家,地上涼,我扶您起來,您在哪兒住著,我扶您回去……”
司馬束趁著慕云傾不注意抬頭望了她一眼,果然和自己徒兒有幾分相似,要不是看樣貌,他真的分辨不出來慕云傾的模樣,畢竟當初見過的還是她小時候的模樣,如今小丫頭也長大了,只是聽聞她之前出了事,自己一直打聽都沒有結果,卻沒想到能在這相遇,實屬上天眷顧。
“你可是慕家二丫頭慕云傾?”
“老人家,您是?”
“司馬束?!?p> 慕云傾有些驚愕的望著眼前邋遢的老人,她記得司馬束爺爺在母親離開之后就失去了蹤影,為何如今在這出現(xiàn),他又是如何得知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母親當年的突然離開有著其他的隱情。
“您真的是司馬爺爺嗎?”慕云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臭丫頭,一別十多年,連疼你的爺爺都認不得了。也怪不得你會不認識,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估計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p> “司馬爺爺,怎么會呢!您怎么這么晚了還喝酒,要是遇上壞人了怎么辦?”
“爺爺我不怕的,以后誰要是敢欺負你,爺爺非打斷他的狗腿不成?!?p> 慕云傾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她不知道今夜的她該去往何處,也許是天意讓她遇見了母親的師傅。似乎一切都恍如昨日,她撲在司馬束的懷中放聲的大哭。
“好了丫頭,不哭了,爺爺帶你回家?!?p> 慕云傾點頭答應,隨著司馬束離開了小胡同。
司馬束平日里別看一副邋遢的模樣,在別人眼里,他是個嗜酒如命的叫花子,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司馬束真正的身份。
“司馬爺爺,您在哪兒住著,不行了,我們回慕府,以后我來照顧爺爺?!?p> “可別小瞧你爺爺,一會讓你大開眼界?!?p> 穿過了小胡同,又經過了一條街后,司馬束在一座豪華的院門前停了下來。
“爺爺,這是?”
“爺爺的家,怎么樣?”
“真豪華?!?p> “老皇帝御賜的府宅,你出事的那年我趕了回來,卻已經聽說你不在了,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我一直托人尋找你的下落,卻一直杳無音信,直到今日在街上偶然看到你,所以一路尾隨,沒想到真的是你……”司馬束的眼睛有些紅腫,她可是自己寶貝徒弟顧念白的孩子,他怎么能夠讓她身陷困境,還好她活著回來了。
“爺爺,那您也知道逸景園的事嗎?”
司馬束拍了拍慕云傾的小手,和藹的笑著說,“臭丫頭,外面冷,我們進屋再說?!?p> 開門的是位女扮男裝的女子,看起來和慕云傾不相上下。府院內還是和當初一模一樣,只是那些人卻都不在了,只留下六旬的司馬束。
正所謂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
“葉兒,準備一些茶水?!?p> 那名被喚作葉兒的女孩子很快地端來了泡好的茶。
“師傅,這位不會就是您日思夜想的徒孫吧!”
司馬束笑著點了點頭,“還沒有介紹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認識?!?p> “我叫慕云傾,不知你怎么稱呼?”
“葉辰,今年十六。”
慕云傾上下打量了番眼前比自己年齡小的葉辰,別看她個頭不高,手腳可麻利了,要不然爺爺也不會讓她留在身邊照顧的。
“我比你年長,不如你叫我姐姐,如何?”
葉辰有些喜出望外,端起司馬束還沒來得及喝的茶,敬向了慕云傾。
“姐姐在上,請受妹妹一拜?!?p> “妹妹不必多禮,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p> 司馬束樂呵呵的笑著,諾大的司馬府許久沒有這么熱鬧了,閑聊了片刻之后,司馬束帶著慕云傾來到了她小時候經常住的地方。那個有著很多回憶的房間依舊原模原樣的,連一件小物件都沒有挪動過。
慕云傾鼻子有些酸,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總是控制不住眼淚,她多想在大哭一場,然后睡一覺忘記所有的不痛快。
“傾兒姐姐,你睡了沒?”慕云傾睡的迷迷糊糊之際聽到門外有人在叫自己。
她隨意的披了件衣服去開門。門剛打開就露出一張笑嘻嘻的小臉。
“葉兒,你怎么來了?”
葉辰有些難為情的說,那個外面風太大了,我不敢睡,所以……我能不能……
慕云傾看出了她懇求的眼神,笑著說,“外面冷,快進來吧!恰好我也睡不著,不如我陪你聊聊天?!?p> “謝謝傾兒姐姐?!?p> 兩個小丫頭各自聊著心事,雖然只認識幾個小時,卻像是多年未見一般,似乎有著許多說不完的話。
“傾兒姐姐,你長得真好看,要是誰娶了你肯定是他的福氣,只可惜,葉兒不是男兒身……”這鬼丫頭一會兒興高采烈的,一會兒又唉聲嘆氣,真是拿捏不準,不過從言談舉止中看出她特別的善良。
“你是怎么遇見司馬爺爺的?”
這件事說起來還挺曲折的,不過說來也奇怪。她本是一家大戶人家先生的仆人,除了因為她從小對醫(yī)術有天賦,所以有幸被一位行醫(yī)的人看上,有次自己一個人上山采藥,遇見強盜,在逃跑的途中不慎跌落山崖,醒來時就看見了司馬爺爺。
不知不覺,天也亮了,慕云傾與葉辰也不知什么時候斜躺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