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掛斷電話,在一群人熊熊怒火的眼神中,強挺著脊背走了出來,跑到教學樓里,遠離操場,估計我現(xiàn)在喊破喉嚨,那群走火入魔的人應該也聽不到了。
我急忙給我爸回電話,我爹讓我回家,說我沒回去,梅梅不開心了。
我想了一下,一會兒散場了,這么多人出來打車,出租車司機肯定坐地起價,不會打表的,那要貴出十多塊錢。
于是我給周末發(fā)了個信息,告訴她我先走了,讓她幫我把AD鈣奶裝著明天帶給我。
我就是這樣感受到了林夕在學校究竟有多火有多受歡迎,但是我很好奇為什么平時沒有女孩子來班級找他,或者在路上遇見他給他遞情書什么的。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久都沒有答案。
但是那時候我和他只是同學而已,相比他,我跟幺雞和大韓周末還要親近些,因為總在一起研究對付老師的套路,與時俱進么,歷史老師說的,什么事都不能墨守成規(guī),否則固步自封,必然會被一波又一波的大浪拍在歷史的沙灘上,政治老師也說過,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變化發(fā)展的,靜止是相對的,變化發(fā)展是永恒的。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學以致用,我想老師們知道了肯定會覺得特別驕傲和欣慰。
我和林夕成為好哥們是因為一次籃球賽,那是北山高中和北一高中的籃球友誼賽。
大概是高一下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吧,三月份,萬物復蘇,地球上各類物種繁衍生息的好時節(jié),到處都是一片呼喚春天簡稱叫春的景色。
我們班有三個人被選上參加比賽,大韓、林夕和幺雞。我和周末被選上當拉拉隊。
當我穿著粉色的拉拉隊球服,拿著兩坨金光閃閃的拉拉隊彩球穗子,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揮舞著的時候,我腦子都還蒙著呢,姐什么什么穿過這么娘的顏色,拿這么娘的東西,太丟娘的人了。
都怪周末,她非說當拉拉隊學校會發(fā)獎品,我就信了,獎個球獎品,我還幻想到底能有幾張毛爺爺,結果這么土豪的學校摳的連十塊錢都不給我。
滿個體育館震耳欲聾的聲音都是喊林夕,出息,這種時刻怎么能被兒女情長左右,都沒有大局意識,沒看校長板著個臉么,這個時候應該喊北一加油好吧!人家那邊北山加油喊得地動山搖的,都太不會看臉色做人了,一看就都是讀書的好學生。
當然了,我知道我也不可能會喊,那么浪費口水,還得自己掏錢買礦泉水,白搭1塊5,不能光自己喝吧,帶上周末,3塊。
林夕他們在場上做著熱身活動,這學期他發(fā)頭發(fā)剃了,不知道寒假受了什么刺激,可能是過年沒吃順噎到了,剃了個圓寸,右側(cè)耳朵上面還剃倆閃電的標志,不怕渣男錫紙燙,就怕寸頭帶兩杠,整個一個剛出獄的地痞小流氓,還沒有藍毛看著順眼呢,盡管爺們了,但看著不是個好爺們。
但是這姑娘們的熱情依舊不減啊,依舊追著他的公路賽吸著尾氣喊著好帥好帥。
那天在女廁所還聽見一群女生嘰嘰喳喳討論他那意思就是說他帥的慘絕人寰,什么發(fā)型都能駕馭,我也真是醉了,這北一女生是不是都不看新聞啊,這林夕的腦袋和新聞里那些勞改犯有啥區(qū)別啊,就差個黃馬褂銀手鐲。
眾人皆醉唯我獨醒,讓我覺得我自己有點世外高人的感覺,我要是收集點林夕上課睡覺的照片,看野史邪惡的笑聲的視頻拿出去賣,肯定會賣個好價錢,都能買好幾套七龍珠了。
我看了眼身邊的周末,不知道周末是不是也喜歡他,我扯了扯周末的胳膊,湊近她的耳朵,“你喜不喜歡林夕?”
周末側(cè)頭,“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我不由得好奇,“那么多女生都喜歡他你為什么不喜歡?”
周末反問我,“那你為什么不喜歡?”
我說:“我說過了啊,我喜歡男人?!?p> 周末說,“他也不是我的菜?!?p> 果然是好朋友啊,口味都這么相同。
“我喜歡女人。”
我:“......”
我下意識的往外蹭了蹭,周末對我翻了個白眼。
球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