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森林愈發(fā)暗了下來,沼澤地上縈繞的黑色煙霧愈加濃重了,味道愈發(fā)腥臭,這讓不禁引起易兮連連作嘔,她緊蹙著眉頭,捂著胃艱難地移動著腳步。得趕緊離開這里,這氣味簡直是要人命,只是這沼澤怎么有這么難聞的氣味?像是下水道排出的垢水,又像是東西混著泥土腐爛的味道,還夾著血腥味……
易兮頓了頓,雙目不由自主地往那片沼澤瞟了過去,那腐爛的味道……不會就是地上這些殘骸……
那頭蜥蜴也太殘忍了吧,遍地白花花的骨頭,數(shù)量有點龐大,盡管易兮已經在心里頭不斷地安撫自己說在這個空間里這種事情是常有的,一定要淡定,一定要冷靜對待,可這驚悚場面,還是讓她感到害怕了。
這時,有個黑影出現(xiàn)在易兮的不遠處“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如電鋸割裂東西般刺耳的聲響,仿佛能一下子穿透耳膜。
黑乎乎一片,易兮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人頭上用布纏著,戴著面罩,一身黑色緊身衣,像極了日本忍者的打扮,從身材上來看,這蒙面黑影是個女生。
易兮直勾勾地盯著那雙眼睛,在腦海搜索著人影,太熟悉了,那雙眼睛,她覺得自己肯定見過。
“你逃不掉了!”那蒙面女生一字一頓,冷冷地說道。
話音剛落,易兮身后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她側著看了看那片沼澤,忽然之間“砰”地一聲宛若地動山搖,整片林子強烈地震動起來,搖搖晃晃,腳下的土壤變得松松軟軟,周邊的樹木、石頭等往下陷了進去。
“吼”沼澤中出現(xiàn)了一個大漩渦,如同龍卷風一般開始旋轉起來,剎那間,有一個龐然大物從沼澤當中站了起來,它的身形巨大無比,穿過了樹木,猶如遮天蔽日般,整個林子被它的身影籠罩其中。
這頭怪物跟前面那只大蜥蜴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它體型更加高大粗壯,渾身閃爍著黃和綠兩種不同的光,嘴里還在咀嚼著什么東西,傳來陣陣“沙沙沙”。
“啊,有怪物啊!”遠處傳來那群學生的慘叫聲。
蒙面女生在易兮的身后笑得更狂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就讓它好好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吧!”說完,便在暗黑的森林當中消失了。
“你是誰?”易兮著急地大喊了一聲,地面出現(xiàn)了皸裂的縫隙,她顧不上那個蒙面女生,趕緊騰空升起。
這個女生,肯定是她仇敵,而這頭超巨大的蜥蜴恐怕就是她所養(yǎng)殖的鬼怪。
望著那黑糊糊的沼澤,再看了看那頭蜥蜴,快速轉身立即往剛剛慘叫的聲源處飛去,不能跟這只怪物正面剛,要不然會耗費掉她身上太多的生命力,這樣哪里能進行營救賽?況且營救賽營救什么都還沒搞清楚,只能先溜了,反正絕對不可能是營救這頭怪物的。
那頭蜥蜴從沼澤里一躍而起,踩在地面上朝易兮飛的方向急速爬著,每踩一腳,地面上就會猛烈地晃動;每走一步,地面上就會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每經過一個地方,周圍的樹木等其他生物都會被染上一層黃色或者綠色的不明液體,然后在這些液體中泛著泡沫,枯萎,化成一灘爛泥。
易兮趕到那群學生的原來待著的地方,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了,地面上、枯木上、落葉上、石塊上全是血跡斑斑,沒有那些小猛獸的尸首,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這是都被召喚回去了?
不,不可能,她們才在這里打斗過,應該是一片狼藉,除了血跡外,并不像是剛發(fā)生過打斗的痕跡。
易兮霎時恍悟過來,這里不是她跟大家所呆著的同一個結界,從走進那片沼澤開始,不,應該說從周身都是一片黑霧時起,她就已經被某種力量,給拉到了另個結界,這個結界限制了靈獸感應,所以召喚不出幻天澤。
那頭蜥蜴已經撲過來了,易兮一閃,被它那長長的尾巴給拍倒在地,地下陷,她整個身體往下沉著。
定睛一看,怎么還是在那片沼澤當中?剛剛明明飛出那么遠啊!
易兮的腳被緊緊地吸住了,她越是掙扎,身子就越是往下沉,她的手死死地拽著沼澤邊的蘆葦,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底下的淤泥明明是軟的,可卻一直再往里收縮,死纏著她那雙腿。
那頭蜥蜴靜靜地注視著易兮,仿佛在看著一出垂死掙扎好戲,它張了張口,嘴里流出綠色的液體,滴在沼澤當中,迅速蔓延開來。
原本就臭氣熏天的沼澤頃刻間猶如被倒了一盆子的酸水,把易兮熏得暈暈沉沉的,她強憋著氣,一直在心里默念,不能放棄,不能放棄,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絕對不能栽在這么坑的地方。
突然一道金色光芒亮起,天空落下細小的紅色光點,那些光點飄在易兮的周邊,她發(fā)覺腳好像能移動了。
光點也飄在了那頭蜥蜴的身上,愈飄愈多,密密麻麻地堆積在那鱗片的齒形邊緣上,驀地,光點“咣”地燃了起來,熊熊燃燒了起來,它嚎叫了幾聲,在地面上翻滾著,越滾,那火焰越洶涌。
接著,從天而降一個身姿矯健的聲音,他面無表情地朝那頭蜥蜴扔出一個紅色光球,一團大火漫遍它全身。
它邊翻滾邊掙扎,伸長了尖鼻子,對準他噴出綠色的液體,他雙手往空中輕輕一推,猶如彈簧一般,綠色的液體回彈,撒到那蜥蜴頭上,頭上的皮膚“沙沙沙”地冒起了泡沫,它抓狂地用爪子去撓,不停地哀吼著。
那頭蜥蜴身上的火焰仿佛一張傾盆大口,將它一點一點地吞噬而盡。
沈洛谷飛往沼澤,一下子就拽出了易兮,他把她摟在懷里,任憑垢水浸濕也沒有開口講半句話。
易兮原本是要推開沈洛谷的,卻不料自己早已精疲力盡,沒有絲毫力氣。
靠在沈洛谷的胸膛前,那顆高高懸空、慌亂如麻的心臟像是得到了片刻安寧,緊繃的神經被瓦解,她的腦袋陷入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