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溫侯和我爹已經(jīng)說的差不多了,兩人在那里各自喝著茶,沒有什么話了,我適時走了過去,站在了溫侯身邊,
“侯爺,我要回園子里拿些東西,你一起來嗎?”
他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首座上的人,我爹點了點頭,
“姑爺且去吧,你們二人事情都忙好了,記得回來用午膳就行。”
他站起身,向著我娘和我爹遙遙拜了一個小禮,拉過我的手,往廳外走去。
“準備去拿什么東西?”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倒沒想到他會關(guān)心這個。
“說是小時候一個道長給我題的匾,月明這個名字,也是得于此道長。”
“哦,所以你叫我過來是讓我?guī)湍闳∠履莻€匾?”
我訕笑一下,他說的也是事實,將軍府中下人太少,自正廳到月明軒的路上經(jīng)常見不到人影,我又懶得繞路去找,不如就用上了手邊現(xiàn)成的。
他猜中了我的想法,我索性就不說話了,兩個人都沒有出聲,一路走到了月明軒的園門下。
那塊匾還在樹枝的陰影里,我轉(zhuǎn)身想讓青葡進去搬個大點的凳子來,好讓溫侯踩著。
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她離我可能有二三十步遠,見我回頭她還開心的朝我招了招手,我臉一黑,算了,還是我自己進去搬吧。
我提著腳往房內(nèi)走,身后正在看著那個匾的人出聲問我,
“不是這個?”
我沒有回頭,往后搖了搖手,
“是這個,這不是太高了,我去給你拿個凳子來。”
“不用了。”
我聽到他這樣說,停住了腳步往后看去。
正好看到他腳尖往地上輕點,整個人突然就像失去了重力一樣,輕飄飄的往上飛去,簡潔雪白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旋轉(zhuǎn)擺動著向上飄去。
我一愣,還真有這種功夫?
我還想再看,卻正好被園門的上半部分擋住了,我連忙往外跑去,希望能看到其他動作。
卻完全忽視了他還會降下來,我剛出園門抬頭望去,正好見他手提著那塊匾,一臉詫異的往下砸來。
我一驚,連忙想腳上發(fā)力往邊上躲,可無奈距離實在太近了些,只是略微偏了偏,他便直接將我壓倒在地。
我閉著眼睛等了半天,腦袋觸地還有牌匾砸來的痛感卻遲遲沒有到來。
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溫侯那張溫潤的臉頰,還有一雙襯在陰影里的眸子,離我極近。眼里依舊是平平靜靜的,就像一潭死水一樣。
我腦袋一抽,莫名的想,是否會有什么人或者事,會讓他這雙眼里生出點不一樣的波痕?
哪怕是擔憂,高興,都好,就像風吹過池塘的水面那樣。
“大夫人?!大夫人你沒事吧?!”
青葡沖了過來,抓著我的肩膀想把我扶起來,奈何剛才我一直在走神,她就這樣尷尬的扶著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來,連忙胳膊撐地站了起來。
剛才原來是他伸手墊在了我的后腦的位置,一手墊著我,一手還能將匾丟在地上伸手撐地,兩只腳也穩(wěn)穩(wěn)的腳尖支撐,還真是難為了他了。
我讓青葡把手帕掏出來,給他擦擦手,誰知她竟然將手帕舉到了我的面前,還一臉開心的在笑,
“給小姐,您的手帕?!?p> 有時候我是真的不太明白她的腦回路,到底在她眼里,世上還有沒有比撮合我和溫侯更重要的事情。
無奈,確實是我犯的錯,而且是人家救了我,光是給他擦擦手,倒沒有什么好抵觸的。
我背著他白了青葡一眼,接過手帕,走到了溫侯身邊,
“…你還好吧,是我連累你了?!?p> 伸出手,將他的手拿在手里,拿著手帕給他擦起手里的灰塵。
不得不說,溫侯這一身零件,應(yīng)該都是頂頂?shù)呐渲昧恕?p> 不說那張臉還有那個身段,就這雙手,雖然掌心幾個位置有硌人的繭子,但手背卻光滑平整,甚至連細小的疤痕都沒有,指骨也是修長有力。
雖然我不曾對拿兵器的手有所了解,可這雙手一看,內(nèi)心莫名就能確認是雙拿兵器的好手,手中要是拿著刀劍,應(yīng)當是十分可靠的。
“我手上有什么東西嗎?”
“?。俊?p> 我抬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哦哦,我仔細給你看了一遍,沒有擦傷磕傷什么的,大可放心?!?p> 說完將他的手一丟,又將手帕一把塞到了青葡手里,低下身將牌匾拎在了手里。
看著這個牌匾不大,拎著還有幾分分量,若不是這幅身體被我調(diào)養(yǎng)了回來,不然可能一小會就得丟了。
“侯爺,你武功真好啊,有時間能教一教我嗎?”
我倒不求像他一樣點地就能飛起來,只是想簡單學一點花拳繡腿,耍一些花架子,圓一圓習武的夢就好了。
沒想到他還點了點頭,側(cè)臉在樹蔭下映的有些斑駁,沉靜的眉眼加上這陰涼的天氣,看著都讓人心情舒暢,
“近來時間不多,等閑下來了我教你一點基礎(chǔ)的東西,強身健體足以。”
“好呀,謝謝侯爺?!?p> 青葡走過來幫我把匾放在了一邊的墻角,
“侯爺,夫人,用午膳的時間還早,您二人不如進月明軒里喝點茶休息休息,奴婢去上茶。”
說完,又一臉希熠的看著我。
好吧好吧,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又不能說“不能歇,咱三個出去繼續(xù)走著”。
“好。”
正主都這么說了,那就進去唄,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我對溫侯原來的淡淡的抵觸歪打正著的快消散殆盡了。
起碼不當好夫妻,當個好兄弟應(yīng)當是沒什么問題了。
我應(yīng)了聲好,跟著他往房門那邊走,回頭看了看,果然青葡那個小丫頭已經(jīng)跑沒了影了。
他將房門推的大開,走了進去,我也跟著進去了,里面的陳設(shè)和前幾天離開時一樣,而且應(yīng)該有打掃過,桌面上一點灰塵也沒有。
我領(lǐng)著他走到了正堂的桌子邊,我先坐了下來,他跟著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我手撐著下巴,想隨便找點什么話題打開話頭,
“侯爺,您平時都是在忙大概什么事情呢,畢竟如今也無戰(zhàn)事,能讓侯爺這么忙,應(yīng)該是大事吧。”
他端坐的挺直,一點也不似在馬車里表現(xiàn)的那么隨意,
“大致,是一些與淮陽侯府,準確的說是與我有關(guān)的事情,以后有時間再詳細和月明說,暫且不要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