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跳了一會也就下去了,下面那些勛貴們開始端著酒盞四處游走,找著對自己有益的官員好友們相互敬酒,表面上看著也是其樂融融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在下面席位上找了半天,沒見著我爹和我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沒來參加,一會還得找個機會和溫侯問問情況。
“小姐,上次那個紅衣公子在看你呢?!?p> 我轉(zhuǎn)頭向著她指的地方看了看,果然,那個紅衣男正坐在皇帝下手旁,一個人占了偌大一個席位,一雙眼正看向我這邊。
穿著依舊是一身張揚的紅色,這次的衣服看起來正常多了,顏色暗了點,不過挺襯的人白的。
我心底正評價著他這一身行頭,想著如果穿在我身上是個什么效果。
那個紅衣男似乎也看出來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衣服上,收回了看向我這邊的目光,轉(zhuǎn)頭向著身后的內(nèi)侍說了句什么話,然后捋了捋袖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昏暗的地方走出了我的視線。
“小姐,他怎么走了呀?宴會還沒結(jié)束呢?!?p> 我塞給她一個剝好皮的橘子,
“你管這么多作甚,我們老老實實吃完飯,回家睡覺就好了?!?p> 她哦了一聲,將手中橘子一口塞到了嘴里,我一驚,這丫頭的嘴倒不小,平時怎么沒看出來。
不過下一刻就悲劇了,她被滿口的橘子汁水嗆得直咳嗽,邊咳嗽邊捂著嘴往后面偏僻的地方走去。
我向那個董夫人歉意的笑了笑,臉上有些發(fā)燒,起身朝著青葡那邊走去。
怎么這小丫頭就經(jīng)不住夸呢,鏈子說掉就掉,也沒人和你搶,吃這么急干什么。
我走了到青葡身邊,沒想到旁邊還站了個誰家的侍女,見我走過來,給我行了個禮,
“魏夫人,我家主子請你到碧玉池旁一敘。”
我心中警鈴大作,這一趟,于公于私都是不合適的吧。
于公,不說此時是宴會,這里可是皇宮,我半途出去亂逛,誰知道會遇到什么問題。于私來說,我現(xiàn)在是有家室的人,卻與人私下相會,這不是上趕著找不痛快嗎。
“你家主子是?”
“他說夫人是聰明人,況且到了地方,就都知道了?!?p> 青葡在旁邊不住的咳嗽,還一直悄悄的沖我擺手,示意我不要去。我當然知道不能去,但是對方既然來請了,自然有我會去的把握。
“恕在下不能出去一聚了,身體不大舒適,不方便到處走動。”
我的推脫應(yīng)該在對面的意料之內(nèi),她點了點就沒再說話了,一直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端著酒的內(nèi)侍從旁邊走過來,“不小心”將酒盞倒在了青葡的身上。
青葡嚇了一跳,連忙拿著手帕在身上擦拭著,那個內(nèi)侍也“嚇了一跳”,忙著給我道歉幾句,然后連拖帶拉的帶著青葡下去換衣裳。
青葡一臉懵的看著我,手足無措的被拖了下去,我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對勁,礙于情況不明,貿(mào)然站出來指責那個內(nèi)侍,指不定就要被扣上什么大帽子,只能看著她慢慢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那個一開始的侍女又彎腰給我行了一禮,
“魏夫人,侯爺如今正在飲酒,您也沒什么事情,不如與我家主子一聚,相信一會您的侍女也該換好衣物回來了?!?p> 我心里擔心青葡的安危,但知道不能隨便表現(xiàn)出來,不然就太被動了,只能冷冷的看著那個侍女,不咸不淡的說道,
“手段倒挺直截了當。”
她就低著頭微微笑著,也不贊成或者反駁我。
“帶路吧?!?p> “是?!?p> 她欠了欠身子,轉(zhuǎn)身帶著我從暗光的地方往殿外走去。
出了殿門,外面處處張燈結(jié)彩,掛滿了彩綢,她領(lǐng)著我從大小路中穿行,幾分鐘的樣子便走到了一處湖邊。
她帶著我到了湖邊的一方亭子邊,遙遙指了指亭子上,轉(zhuǎn)身便走了。
我一個人說實話是有些害怕的,不是怕黑或者怕鬼,而是怕這里有什么心懷鬼胎的人。
無奈已經(jīng)到了這里,說不進去已經(jīng)不可能了,只得抬起腳步往亭子上走。
走到了亭子所在的最后一階臺階上,果然,亭子四周的美人靠上正坐著一個身影,腳平放在靠上,背倚靠著亭柱,好不放松的模樣。
是一身暗紅的袍子。
我走到亭中間的石凳上坐下,看著對面那一臉分不清是嘲笑還是調(diào)笑的人。
“不知道三皇子特意把我喊到這里,是為了什么事呢?!?p> 他沒有驚訝為什么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想來也是,畢竟他不是一般的人物,我隨便從哪里應(yīng)該都能知曉到。
“倒沒有什么特別大的事情,就是上次集市上和月明一別,這么長時間沒見,有些想念就是了?!?p>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似乎有那么一絲錯愕,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yīng)。
“你笑什么?”
我摸了摸衣裳邊的翡翠小球,側(cè)著頭看著外面的燈火,和他解釋道,
“三皇子與我非親非故的,說什么想念,挺讓人意外的?!?p> 他輕蔑的撇了撇嘴唇,一臉讓人想要脫下鞋抽他臉的表情。
真是挺讓人納悶的,他這張臉的顏值,和溫侯差的也不是很遠,不過同樣是扯動嘴角的表情,溫侯做起來,像是假笑,頗有些禁欲的味道。
對面這人一做起來,張狂的沒邊,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把“動手打我”四個大字寫在了臉上一樣。
想到這里,我又笑出了聲,而且聲音比剛才還大了不少,他伸手拍了拍后面的廊柱,一臉不耐的表情,
“別笑了!怎么你這小丫頭奇怪的很呢,本殿想說什么來著,都被你打擾的想不起來了?!?p> 我抬手掃了掃裙擺,站起了身,
“既然殿下忘記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等殿下想起來了,再差人告知我便是?!?p> 說著,轉(zhuǎn)身一臉淡定的往亭外走去。
“哦,本殿想起來了,月明之前,是不小心落過水吧?!?p> 我身體一僵,緩緩停住了腳步,勉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
無怪,此事應(yīng)該是我如今最大的秘密了,無論放在什么時代或者地方,讓別人知道了,應(yīng)該都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我轉(zhuǎn)過身看向他,不知道是該大方的承認,還是嘗試一下不承認,
“殿下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他又笑了笑,不過眼睛卻直盯準了我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出點什么,
“這個倒是不勞你費心,本殿就是想問問,你身體如今可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