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揚笙上樓,按著樓下姑娘們的指引,來到了一間房門前。
房間內,正有悠悠的唱曲聲傳出,那聲音有些清脆,有些空靈,讓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一位已經(jīng)故去的人。
譚揚笙驀然間黯然神傷。
“斜月沉沉藏海霧,
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
落月?lián)u情滿江樹?!?p> 詞曲太過傷人,譚揚笙不想再聽,他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內有一張圓桌,桌上滿是酒菜,除了三位姑娘,還有兩名少年。
兩名少年都是十八歲年紀,一人一身白衫,發(fā)髻上插著一根玉簪,皮膚有些白,令他本就不錯的面容更加了幾分風采。
另一名少年穿著一身黑色衣衫,他的臉有些瘦,眉毛有些粗,看著與成是非有七八分相像。
他此時正拘謹?shù)哪醚弁得橹楹熀蟪墓媚铩?p> 眾人都沉浸在憂傷的詞曲中,沒有人注意到進來的譚揚笙。
譚揚笙上前,將手中的劍往桌上一放。
“啪!”
一聲響,將眾人從詞曲中拉了回來。
“請問你是?”
“我靠,你誰啊?不知道這里今晚我們包了嗎?”
兩人同時開口,帶著禮貌問話的自然是成是沐,說話不客氣的自然便是趙聞博。
“你姓趙?”
譚揚笙看向趙聞博,淡淡問道。
“對,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趙,博聞強識的聞,博聞強識的博,你誰?有事說,說完滾蛋,打擾了小爺?shù)呐d致?!?p> 趙聞博語氣不善,一副你讓我很不爽的表情看著譚揚笙。
譚揚笙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成是沐道:“這種人,你不要與他廝混。你哥讓我來的,現(xiàn)在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繼續(xù)跟著他在這溫柔鄉(xiāng)醉生夢死?”
聽到譚揚笙說是自己哥哥讓他來的,成是沐立馬就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你誤會了,其實……聞博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因為我哥戰(zhàn)死,我這些日子情緒不好,他想讓我開心些,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釋,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里?!?p> “你誰?。磕阏f你是成大哥叫你來的我們就信?。坑惺裁醋C明?”
“聞博,你別說了,我信他?!?p> 成是沐攔住了趙聞博,咬了咬嘴唇,猶豫片刻后,走到譚揚笙身邊,卻看向趙聞博說道:“聞博,不如今晚就先到這吧,謝謝你帶我出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難過了?!?p> 譚揚笙聽成是沐說完,伸手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淡淡的道:“我知道他答應請客,我替他付了,你繼續(xù)玩?!?p> 說完,轉身往房門而去。
“聞博,我先走了,我哥應該是生前有話讓他帶給我,我去聽聽他說些什么。”
成是沐說完,連忙追了出去。
……
“木頭,等等我?!?p> 二人剛出了翠紅樓,還沒有來得及走遠,就聽見身后有人叫。
成是沐轉身,只見趙聞博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聞博,你…?”
趙聞博上前,摟住他肩膀笑著道:“你可是我的好哥們,這家伙來歷不明,我怎么能讓你單獨跟他離開,走吧,我陪你?!?p> “謝謝你,聞博。”
“害,咱哥倆誰跟誰,走吧走吧,看看他憋了什么彩虹屁?!?p> 譚揚笙依然沒有理會趙聞博的話語,回頭對二人問道:“找個地方坐著說吧?!?p> 趙聞博一聽,跳著腳就罵了起來:“你是不是有病啊,要找地方坐,為何剛才還要走?錢都花了,你說浪費不浪費?”
譚揚笙看向他,冷冷道:“我不喜歡在那種地方!”
趙聞博脖頸一冷,譚揚笙這一眼竟讓他有一種寒顫的感覺,于是他趕緊住了嘴。
“去青石街吧,那里有個酒樓,我哥以前經(jīng)常去那里喝酒?!?p> 成是沐建議道。
“帶路!”
譚揚笙言簡意賅。
……
煙雨樓是陽關內與風雨樓齊名的酒樓,與風雨樓不同的是,煙雨樓中劍士眾多,煙雨樓內設有擂臺,每日有人上去守擂,連贏五次便可免除當日消費。
若是你劍法高深,每日在擂臺守擂,便可每日免費在煙雨樓吃喝。
所以煙雨樓中,每日來此的,不是來看人打擂的有錢人,便是自認劍法高超的劍士。
三人入內,自有小二上前迎接。
“你說青石街的酒樓,我就知道肯定是來我家的煙雨樓了。”
趙聞博看著成是沐,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模樣。
小二見到是自家公子帶人來,自然不敢怠慢,將他們帶到了樓上的包間。
酒樓分三層,他們現(xiàn)在就處于第三層之中。
酒樓后面,是圍墻圍成的一個小院,小院中有一座青石沏成的高臺,此時高臺上,兩名劍士執(zhí)劍而立,看樣子馬上便要出手比試了。
“諸位,馬上要開始的,便是今天四連勝的青蛇劍士與剛剛上來打擂的紅塵劍士,本酒樓現(xiàn)在開盤,您覺得他們二人誰會勝出,便可以押您看中的劍士勝出,具體賠率請咨詢我們酒樓賭檔?!?p> 擂臺上,一名酒樓的小二正扯著嗓子沖酒樓上的食客們喊著。
“雖說這煙雨樓與風雨樓齊名,但要論掙銀子,還得是這煙雨樓,你看看人家這手段,僅僅只是用一頓免費的酒菜,就引來了一幫子打手,然后又用這些打手開賭檔,還吸引了一大批喜愛看熱鬧的有錢人專門來此看人打擂,這老板真是個人精?。 ?p> “咦,聞博,這煙雨樓的老板不是你爹嗎?”
成是沐聽完趙聞博的一番話,忍不住問道。
趙聞博大義凜然道:“就是因為他是我爹,我才說他是個人精啊。精打細算,摳門得要死!”
“呃……”
成是沐無言。
譚揚笙倒是饒有興趣的看向擂臺。
那個守擂的青蛇劍士有些瘦,身上有些血跡,想來是之前打擂之時受了傷。
與他對戰(zhàn)的是一個搖著折扇的公子哥,公子哥翩翩有禮的對著酒樓微笑示意,腰間的一柄長劍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
“唉,這么明顯的局面,那什么青蛇什么的家伙,又瘦又傷的,輸定了,我那小氣的老子這一輪估計要賠錢咯?!?p> 趙聞博一邊說,一邊幸災樂禍的搖著頭,就好像輸?shù)貌皇撬约业你y子一般。
“誒!”
他突然眼睛一亮,說道:“我不如去買一把那紅塵劍士,贏點零花錢也好啊?!?p> 說著他就起身,準備去酒樓專門設立的賭檔下注。
“我勸你最好別下注,若是真想賭一把,就賭那青蛇劍士吧,他肯定會贏?!?p> “你如何知曉?”
趙聞博聽到譚揚笙的話,懷疑的問道。
“因為我也是個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