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懿與她一齊出門,在一家早點鋪前坐下,因為是早上,人還很少,這鋪子里的吃早點的人也就只有他們兩個,早點鋪子的老板娘頗為熱心,“客官咱這也有熱水什么的,要不就讓您家孩子洗洗吧?!?p> 莫墨看了一眼身上,原本穿的粗布麻衣被血這么一染,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身上還有一股臭味,莫墨惡向膽邊生,向?qū)m懿湊過去,結(jié)果宮懿頗為嫌棄地離她遠了點,她撓頭笑道,“師父,我也覺得難聞,畢竟幾天沒洗澡了,我能不能去梳洗?”
宮懿慢悠悠地打量了她一眼,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兩銀子,“自己去解決?!?p> 莫墨恬著臉來到老板娘那,笑著拿出了宮懿先前給自己的兩塊碎銀子,“老板娘,真是不好意思,不知能不能借您這洗個熱水澡,再買套衣服穿?也不需要新的,干凈就好?!?p> 那兩塊碎銀子也算是不少了,若是用來買布的話,可以買好幾匹,夠做好幾件衣服了。
那老板娘笑道,“當然可以,我這丫頭也差不多,與你一樣大,就在里頭忙著呢,你跟她說一聲就是了?!?p> 莫墨笑著點點頭,將兩塊碎銀子遞了過去,果真見到了一個12歲左右的丫頭,那丫頭給她指了方向,幫她把熱水倒好,還給她整理好了衣服,幫了她不少忙。
在她終于洗漱好后,莫墨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桶里的水,成了灰黑色,讓她不覺打了個激靈,不敢想象自己原來已經(jīng)這么臟了。但洗完一次澡后,倒是覺得身上輕快了不少。
走出去時,鋪子里已經(jīng)多了三個人正在吃餛飩,但是宮懿已經(jīng)不見了,讓莫墨心里一驚,以為他嫌自己麻煩,就扔下自己不走了,扭頭問老板娘,“額,老板,你有沒有看見剛剛坐在這兒的人?他是我?guī)煾??!?p> 老板娘打量了她一眼,努力看了她一會兒,才認出來,“小姑娘,之前坐那的是你呀……哦,你說那位客官,他說讓你在這等著?!?p> 一聽這話,莫墨才松了口氣,但轉(zhuǎn)念一想,他莫不是給自己了一個借口,怕自己追上去?
在她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的時候,老板娘就在她身后道,“啰,這是給你的餛飩,這不是來了嗎?”
聽到她這句話,莫墨扭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宮懿,這才松了口氣,對老板娘到了聲謝,接過了餛飩,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我高估了你的速度?!睂m懿手上多了一個包裹和四個水袋。
“等我一會?!蹦⒖涕_動。
宮懿要了一個包子,坐在她對面,相對于莫墨的狼吞虎咽來說,他倒是吃的斯條慢理。
“我…嗝…”
“不著急?!睂m懿笑著給她倒了杯水,“別噎著了?!?p> 莫墨見他這副樣子,嚇得汗毛都倒立了,將茶水推回去,“您…嗝…弟子不要緊,您可別渴著了?!焙貌蝗菀渍f完了這句話,,莫墨給自己倒了杯水壓驚。
“吃完了?”宮懿客客氣氣地問道。
“吃完了。”
“飽了?”
“飽了?!?p> “那就好,回去吧!”宮懿微笑將東西遞給她,見他這副模樣,莫墨感覺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也不敢停留,接過了東西就原路返回,一路上都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后面,連嗝都盡可能壓著了。
到了義莊后,宮懿還是那副讓人慎得慌的樣子,甚至還語氣輕柔地問她還累不累。
莫墨哪里敢說累呀,急忙搖頭,“不累,一點兒都不累?!?p> “看見那個僵尸了嗎?”宮懿還是那副樣子,“你把獠牙給鋸掉,把他身上的血跡洗干凈?!?p> “嗯?”
“聽不懂嗎?”宮懿還是那副和氣的樣子,只不過后面的話微微加重了語氣,“或是說你想讓我動手做?”
呵呵……莫墨在心中親切地問候了他一遍,幾乎是咬牙切齒,“當然不是,這種事肯定是徒兒來!”
“我怎么覺得你這語氣挺不樂意的?”
“有嗎?”莫墨臉都快扭曲了,但還是硬生生的擠出了個笑容。她一個現(xiàn)代人要是樂意那就是有??!
“沒有,我也看得出你很樂意這么做?!睂m懿向床上一躺,懶洋洋地補充道,“只要不將那個符掀下來就沒事?!?p> 莫墨深吸一口氣,反復(fù)給自己做心理暗示,這才沒一口氣得閉過去,莫墨向四周環(huán)顧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自己歡喜的事實,“師父,沒有工具呀!”
宮懿背對著她,懶洋洋的聲音飄了過來,“包裹里有,自己去拿?!?p> 莫墨打開包裹,果然,里面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甚至連擦尸體的毛巾都買好了。
莫墨忍著反胃,將尸體的獠牙鋸掉以后,又用濕毛巾把他擦了個干凈,做完以后,實在是忍受不了了,跑到義莊外面,“哇”地一聲吐了。在緩過來以后,內(nèi)心反復(fù)地想著自己以前世界的朋友,同事和自己養(yǎng)的那只金毛,內(nèi)心這才平靜了一些。
等她腳步虛浮的進入義莊以后,宮懿已經(jīng)站在那尸體旁邊,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也行,可以交貨了?!笨戳怂谎?,帶著幾分諷刺的問道,“現(xiàn)在知不知道為什么了?”
莫墨一愣,什么?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莫不是之前她問的問題。一股子無名火從心底竄了出來,夾雜著一些莫名的情緒。
這人有?。?p> 莫墨緩緩?fù)铝丝跉?,?nèi)心簡直是天人交戰(zhàn),原本穿書就令她十分惱火,更何況一來就陷入了危險,還一直被宮懿嗆,雖然前兩件事與宮懿毫無關(guān)系,卻還是忍不住想把火發(fā)在他身上。
但她還是努力壓制住了心中的火氣,還是沒忍住,梗著脖子懟了他一句,“我不知道?!?p> “蠢。”
“呵,我又沒有學(xué)過,難道你生下來就會走路吃飯?”
宮懿一愣,隨即擰眉看著她,“你到義莊以后還不明白義莊是什么,也不明白義莊是干什么的,不是蠢是什么?”
莫墨一下子啞巴了,嘟囔了一會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服氣就走?!睂m懿還是那副樣子,只不過眉眼間的嘲諷更加濃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