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莫墨心里咯噔一聲,大腦轉(zhuǎn)的飛快,立馬想好了對策,剛想要開口,宮懿就直接打斷了她,“我之前可沒有告訴你?!?p> 莫墨腆著臉,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嗎?但您之前分明是告訴我了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宮懿陰沉著臉,一副風雨欲來的趨勢。
莫墨心中暗道糟糕,只能裝傻充愣,面向笑嘻嘻,“不可能呀,您之前是告訴我了的,這事很值得在意嗎?”
宮懿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交疊的雙手發(fā)生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怎么了,師父?”莫墨抿嘴,帶著幾分試探的問。
“閉嘴。”宮懿向后一仰,閉上了眼。
莫墨坐在他旁邊,確定了他仆暫時不再追究下去了后,這才松了口氣。大意了,以后要多加注意才是,但宮懿心中自然是對她有了警惕了,任務(wù)也就更難完成了。
在想到這一點以后,莫墨不由有些煩躁的捏了捏手指,一抬眼,就看見宮懿黑幽幽的眼睛,正直直的盯著她,莫墨立刻就收斂了手中的動作,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師父啊,怎么了?”
宮懿看她上一秒皺眉,下一秒就變了臉,也懶得多說什么,“快到了。”
“啊……哦,好的?!蹦菦]想到他一開口就是這個,急忙應下了。
果然,轎子很快就被人放了下來,莫墨下了轎子,看了一眼,只有幾步遠的風息和風淺,定了定神,眼下,將這兄妹的事弄明白了才是首要的。
想到這一點,無意間皺起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下去。
“勞煩道長了。”風息在兩人下來之后,率先開了口,宮懿點頭,用余光瞥了一眼莫墨,莫墨一下子就明白了,笑道,“只要不把
符揭下來就沒事了?!?p> “不知您覺得如何?”風淺先是問了宮懿一句,后又向風息解釋道,“我想為爹守靈三天?!?p> 風息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嗯,那也好,道長,這可行?”
宮懿淡聲答道,“可行,但三天后必須下葬?!?p> “如此,恐怕要請道長,再等上三天了?!?p> 宮懿沒再答話,只是偏頭看向一邊。
莫墨上前一步,替他答話,“不打緊?!?p> 又說了些客套話以后,四人邁步進入了義莊,風淺在看到風員外的尸體以后,一下子就捂住了嘴,淚眼婆娑,撲通一聲跪下,低頭輕聲抽泣著。
風息也在她一旁默默跪下,莫墨了兩人一眼,扯了扯宮懿的袖子,用另一只手向門外指了指,示意他出去。
宮懿滿臉不高興地扯了一下自己袖子,將它從莫墨的手中解放出來,輕哼一聲,扭頭向門外走去。
莫墨立刻輕手輕腳地跟上,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亦莊本來就很昏暗,就算打開了大門,也只能讓光線透進去一些,灰塵就在這光線中跳躍著,似乎想要打破這詭秘的氣氛,在模糊的光線中,兩人的背影看上去很般配,但是莫墨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莫墨努力壓抑下了自己心中的奇怪感,明知里面的人聽不見,卻還是放輕了聲音,“師父,這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說得出來為什么來嗎?”宮懿冷漠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莫墨目光偏向一處,“唔,氛圍?”
宮懿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語氣中難得帶上了點鼓勵,“別擔心,該笑的地方,我還是會笑的?!?p> “……”莫墨扯了扯嘴角,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自顧自地講了下去,“還有,風小姐與風公子之間似乎并無血緣關(guān)系?!?p> 宮懿語氣中帶著關(guān)切,“你要我笑嗎?”
莫墨只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一口惡氣涌了上來,惟妙惟肖地學著他的語氣道,“哦,當然不是啦,您只需要聽著就可以了?!?p> 宮懿意味深長地嘖了一聲。
莫墨懶得理會他了,像機關(guān)槍似的,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還有,總感覺風小姐像是想要向我表達什么一樣,還有風公子的態(tài)度?!?p> 宮懿輕聲喚道,“莫墨?!?p> 莫墨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宮懿嘴角輕揚,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
莫墨:……?!
她毫無誠意的拍了拍手,昧著良心夸道,“師父,你笑起來其實挺好看的。”但肯定沒有你哭起來好看。
宮懿見沒有氣到她,好不容易勾起一點的嘴角,又垮了下去。
莫墨還要繼續(xù)惡心他,語氣關(guān)切,“怎么了?”
宮懿頗為冷漠的回答了她的話,“被你嚇到了?!?p> 莫墨直接忽略他這一句話,假裝自己沒有聽到,但是也沒有再繼續(xù)“關(guān)心”下去了,學著宮懿的樣子,雙手攏在袍子里,眼神看向遠方。
過了好半天,宮懿才慢悠悠地吟了首詩“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p> 莫墨被他這一句弄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我陷進去了嗎?”
“都不過是別人的棋子罷了?!?p> “什么?”莫墨更加糊涂了。
宮懿陰陽怪氣的嘆了口氣,像是在嘲諷。
莫墨卻一下子急了,剛想要抬手扯他的袍子,就被宮懿閃身躲開。
宮懿擰眉,語氣帶著威脅,“不許扯?!?p> 莫墨沒有答話,只是眼巴巴地瞅著他。
“你被別人當算計了?!睂m懿也覺得不耐煩,關(guān)子都懶得賣了。
莫墨聽他這句話,心里不由一驚,面上確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那我下次扯衣擺?”
宮懿不留痕跡的向后退了小半步,“你敢?!?p> 莫墨沖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義莊中。
風淺哭的梨花帶雨,身體伏在地上,微微顫抖著,風息輕嘆了一口氣,將她扶了起來,“阿妹,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逝者已逝,爹想必也不想看你如此?!?p> “我,知道?!憋L淺似乎是哽咽了一下,雙手掩面,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滴到地上,“在這世上,我就只有兄長了?!?p> 風息沒有說話,在光線昏暗的義莊里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尸體。
風淺輕聲抽泣著抹干了眼淚,帶著幾分猶豫的叫了一聲,“兄長?”
“嗯?”風息被她這一句話喚回了神,也收回了目光,“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風淺得到他的答復后,心情像是平復了一些,聲音里透著一股詭異的平靜,“謝謝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