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揭露騙局
張老太爺原本只是潁川一個農(nóng)民，因為家中實在是太窮了，就將年幼的張讓凈身送入宮中，張讓得勢后將張老太爺接到洛陽城中享福，可是張老太爺性子耿直，依然保持著節(jié)儉的習慣。
所以秦風看到的是一間裝飾簡陋的房屋，門口還掛著幾幅帶著浮灰的農(nóng)具，房前屋后還有一些開墾過的農(nóng)地。
秦風跟著張讓來到里屋，一個干瘦的老頭靜靜的躺在床上，邊上站著一個家奴。
老頭的眼睛一直盯著房門，看到進門的張讓，張嘴想要說話，卻只是流出一些口水。
邊上的家奴急忙拿出手帕，想要給老頭擦拭，張讓揮揮手，取了手帕親自給老頭擦了擦。
秦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果然是漸凍癥，而且看老頭的情況，現(xiàn)在除了眼球和嘴角能微微蠕動，別的地方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阿爸，這是孩兒請來給您診病的，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睆堊尳忉尩?。
秦風感覺老頭的眼珠對著幾人轉了兩下，似乎很努力的想要打招呼，眾人趕忙回禮。
張讓吩咐秦風三人輪流上去診病，其實也只有張仲景走上前，對著老人家把了把脈，然后眾人退出了內(nèi)堂。
“三位，可有什么好的辦法?！睆堊岄_門見山的問。
“令尊病入膏肓，氣若游絲，只怕命不久矣?！睆堉倬斑€是將自己的診斷如實相告。
“這不是廢話，這誰都能看出來，你就說你能治不能治?！狈怦阒苯哟驍嗨?。
“在下才疏學淺，沒有辦法?！睆堉倬搬t(yī)者仁心，滿是自責的說道。
“貧道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給老人家用上一用?！睆埥强粗鴱堉倬埃冻鰟倮淖藨B(tài)。
“張仙人快快講來?！睆堊尲泵﹂_口詢問。
“張大人，只需要安排府中家眷，在房門外跪拜懺悔，我用法術請神降仙，張老爺子的病或許會有轉機?！睆埥且廊贿€是神神道道的模樣。
“事到如今，也只好有勞張仙人了?！?p> 張讓并沒有開口再詢問秦風，因為秦風連脈都沒有診，顯得有些濫竽充數(shù)。
我到要看看張角能搞出什么花樣，其實秦風對張角這個老神棍的手段也很好奇，畢竟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基本沒有機會能看到這種資深神棍的表演。
......
張府外殿，張奉揉了揉因為用力而有些脫力的手腕，冷靜的走出了考驗醫(yī)匠的房間，剛好遇上了前來請人的趙總管。
“少爺，老爺讓您帶著少夫人，一起去老爺子的府門外，說是要給老爺子跪拜懺悔。”趙管家說明來意。
“知道了，你安排幾個人，把大殿里收拾一下。”張奉平息了怒氣，心想：看來又要去演一場孝子的戲碼了。
就在這時，一個前門的家奴來到趙總管身邊匯報：“趙總管，外邊來了個小丫頭，說是要找他家的少爺?！?p> “找少爺？找什么少爺。”趙總管問道。
“她說她家少爺今天早上來給張老太爺看病，好像姓秦，叫秦風?！奔遗氐馈?p> “什么秦公子，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這點小事還來給我匯報。也不看看是什么時候?！壁w總管不耐煩的說。
“是，小的這就去辦。”家奴害怕受罰，趕忙要走。
“等一等，剛才穿著破棉衣的少年，是不是叫秦風。”張奉沖著趙總管問道。
“好像是，怎么了，少爺?！?p> “你去，把呢個小丫頭帶到老地方去?！?p> “可是秦風正在給老太爺診病，萬一要是……”
“萬一什么，宮里的御醫(yī)都沒辦法，張府什么時候這么怕事了。”
“那好吧，我親自去辦?！?p> 這幾年張奉借著張府少爺?shù)拿?，在洛陽城里沒少欺男霸女，趙總管考慮到張奉可能會是以后的主子，也和他鏗鏘一氣，狼狽為奸。
……
時至中午，張府家眷二三十口，整整齊齊的跪在張老太爺?shù)姆块T前，張奉領著自己的夫人，何進的小妹何玲，站在最前，痛哭流涕，孝感動天。
張奉這小子演戲倒是一流，秦風看著一臉眼淚鼻涕的張奉，有些跳戲。
里屋內(nèi)張角已經(jīng)在一張方桌前，搖鈴做法。本來依著秦風的意思，自己應該會被留在屋外等候，可是張角似乎有意讓秦風和張仲景二人心服口服，所以點名要他在里屋觀摩。
只見張角一邊活蹦亂跳，一邊念念有詞，時不時的燒上一兩道紙符，活脫脫一個野猴子。
“今有洛陽城中張氏一族，為族中厚道良人張?zhí)珷斊砀?，祈求各路神仙降臨為其祛病消災，請神接仙，八抬大轎。凈水潑街，黃土墊道。急急如律令！疾~~”
張角念完露出一副十分嚴肅的表情，同時將法桌之上，一個藥瓶往口中一倒，對著燈燭一吹，頓時一股五色青煙燃起，在狹小的里屋里，真的猶如神仙即將駕臨一般。
秦風只覺得一股清香撲鼻，頓時神清氣爽，不由在心中暗暗吃驚，這張角還真有一套，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仙不成？
“張大哥，神仙來了，快給老爺子祁禱吧?！睆堊屔砗蟮姆怦氵m時的說道，顯然經(jīng)歷過一次。
“哦，好，好。”張讓趕忙趴在老爺子的身邊哭喊，倒是真情流露，并不像張奉那般做作。
一時之間，屋內(nèi)屋外，哭喊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秦風發(fā)現(xiàn)就連身邊的張仲景，也沉浸在這氣氛之中，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來。
張角的表演仍在繼續(xù)，跳鬧的同時，又取出一些米粟對著屋里屋外的人群拋灑，直到半個時辰之后，才回到法壇前，靜靜的站定。
“恭送各位仙君，收！”
屋里屋外的眾人這時候才站起身來，全都猶如經(jīng)歷了一次洗禮，渾身輕松了許多。
“你們快看啊，張老爺子笑了?！狈怦泱@叫道。
秦風聞聲一看，果然張老太爺竟然也像眾人一樣，神色輕松了許多，尤其是嘴角掛著一個詭異的弧度，看著就像在微笑一般。
張讓看到這里，連忙呼喊張老太爺，可是叫了幾聲，也不見張老太爺答應。
“張...張大仙，真的有神仙來嗎？家父的病情，神仙們怎么說的?！睆堊尶觳阶叩綇埥巧磉?，激動的問道，
張角故弄玄虛的閉著眼睛，成了！張讓已經(jīng)相信自己請來了神仙。
“張大人孝感動天，貧道也確實請來了幾路神仙，為張老太爺診病?！?p> “那怎么家父面露微笑，病情卻不見好轉？神仙們都說了些什么。”
“哎”張角嘆息一聲，引得張讓一陣心慌，良久說了一句：“天意??！”
“大仙，這是怎么回事？”張讓窮追不舍的問，似乎現(xiàn)在張老太爺康復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張角的身上。
“剛才群仙匯聚，正要施法診病，忽然天空之中，一道金光閃過，原來是太上老君座下一位仙童，仙童說張老太爺乃是天上張果老下凡，近幾日仙門大開，奉命帶張老太爺重回仙班，回天庭享福，所以眾位地仙全都散去了，張老太爺由此面露微笑。”張角有模有樣的說道。
“你是說家父是天上的神仙？可有什么憑證?！睆堊尠胄虐胍?。
“大人如若不信，可以上前觀看，那仙童剛才曾給令尊大人手中留下一瓶仙露，想來應該還在。”張角篤定的說。
張讓聞言再次回到張老太爺身邊，拉開蓋在張老太爺身上的的被褥，果然看到張老太爺?shù)氖种?，輕輕的握著一個紫色的小瓶。
張讓一看，終于信服，趕忙對著張角深深的拜了一拜?！跋壬婺松袢艘?！”
“大哥，這還用說嗎？老太爺肯定是神仙，不然哪有咱們兄弟一場富貴，我看啊，老太爺升天之后，應該讓民間給他修碑立廟。”封胥一直對張角的神通深信不疑，此刻更是熱心的張羅起來。
張角的目光冷冷的掃過房間的眾人，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許多次，對于眾人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除了秦風外，就連張仲景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信服神色。
“哈哈哈~~~真是精彩的表演，別開生面，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神棍?！?p>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刺激著張角的耳膜。
秦風一臉嚴肅的看著張角，眼神之中透著壓制不住的憤怒。
“秦風，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挑事?！睆埛畈恢螘r從屋外進來，指著秦風說道。
“床上躺著一位深受病痛折磨的老人，你們竟然全都相信這個神棍的話，我問你們，如果張老太爺真的是神仙，為何不直接飛升，而要在世上受盡折磨?！鼻仫L幾乎是在吼，顯然對張角的行為十分憤慨。
“這......老太爺可能是舍不得族中的老少，所以.....才......不忍離去?！睆埥墙忉尩?，秦風憤怒的眼神讓他很是慌亂，有一種被猛獸頂上的恐懼感。
“簡直一派胡言！老太爺如果知道自己要升天，怎么不在能說話的時候，告訴張讓大人！而要借你的口說出來?！鼻仫L步步緊逼。
“反正張老太爺?shù)牟∏橛兴棉D，我們?nèi)伎丛谘劾?，你這小子，不會是打賭輸了想賴賬吧?！狈怦愠鲅蕴鎻埥墙鈬?。
“這才是他最卑劣的地方，通過一些假象，來蒙蔽大家，今天我就要揭穿你這神棍的真面目?！鼻仫L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