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誠要參加全家的聚會,慶祝他和李沐洋高考結(jié)束,路過一家冰激凌店,不經(jīng)意的看向里面的人。
李沐洋嘲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太熱了,哥哥給你買”
說著就往店里走,
“老板要兩個冰激凌”
話音剛落,他看見同班小喜和一個秀氣的女生在一起,便大大咧咧的打招呼
“小喜,你也在這兒?”
小喜笑嘻嘻的說
“你們倆也來了,這是干嘛去?”
我抬頭便看到了他,高三沒有什么機會可以見到他,只是匆匆一面,沒來得及打招呼,他就走遠了。
今天他真切的站在眼前,穿著一身運動服,碎發(fā)斜躺在額頭,眼睛依然清澈明亮,渾身有一種疏離的氣質(zhì),待人很禮貌
李沐洋就不一樣了,自帶暖場氣質(zhì),自來熟。
“我們?nèi)揖鄄?,正好路過,這位也是學(xué)校的同學(xué)吧?我看的這么眼熟”
鄭誠坐在我對面,我笑微微著“我是八班的林星”
我問他們
“高考完你們有什么安排嗎”
李沐洋拿出手機讓我們看一張圖片
“我有個親戚開籃球館,我暑假和他們練籃球,大學(xué)開學(xué)后進校隊打球,看,這是足球館的場地,還有很多隊友”
鄭誠淡淡一笑,反問他
“我聽說姑姑都給你找好了英語托福班,你還想著打球”
“沒關(guān)系,我給爺爺說好了,爺爺會幫我的,哈哈,沒問題”
鄭誠把冰激凌推給李沐洋,問
“你們報的那個大學(xué)?”
小喜開心的介紹著
“我報了哈爾濱,BJ,上海,好想去東北”
我攪動著剩下的冰激凌說
“我第一志愿是F大”
鄭誠有些驚訝“我也是”
我知道,我們都一樣。
李沐陽不可思議的說
“咱們?nèi)际荈大,哈哈哈哈,巧不巧”
小喜幽怨的說“不會吧你們?nèi)荈大,我一個也沒報本地的”
氣氛很熱鬧,冰激凌不知不覺被消滅完了,走的時候李沐洋拿出手機,
“加一下聯(lián)系方式吧,萬一我們在一個學(xué)校呢,還能有個照應(yīng)”
“好”
就這樣互相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看著手機屏幕上他的微信頭像,編輯了無數(shù)次。
“你好,你到家了嗎?”
“我們都是F大,你報什么專業(yè)?”
“你幾號去報道?”
“你還記得我是林星,你記憶力真好,哈哈”……
怎么說感覺都不像自己,最后把手機扔在一邊。
暑假生活開始了,我在附近快餐店打工,小喜歡天喜地的去國外旅游,斷斷續(xù)續(xù)的也聽到了鄭誠的消息。
“昨天錄取通知書發(fā)下來了,我要去BJ了,星星你呢?我們班的學(xué)霸果然是F大”
“鄭誠嗎?”
“對啊,還有他表哥,他們可真是一家人”
……
“泰國的咖喱巨好吃,就是太熱了,我都快化了”電話那頭雖然在抱怨,興致依然高漲
“聽說泰國水果海鮮也不錯,多吃點,你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鄭誠參加全國的數(shù)學(xué)競賽,是冠軍那,聽說獎金五萬,這也太聰明了吧!”
……
想到開學(xué)我們在一個學(xué)校,心里抑制不住的開心
他支撐了我三年的力量。那天,陽光撫在臉上,我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角,迎著風(fēng),看著他干凈的短發(fā),他的背影,我的所有的意識就在那個時候,全軍覆滅。
大學(xué)開學(xué)兩個月,我總是期盼著手機會有他的消息,可是一條消息都沒有,他好像生活的很好,我只是一個外人吧,學(xué)校這么大能見一面到底有多難啊。
今天上午剛下課,李沐洋發(fā)就發(fā)消息讓我去法律系,說讓我?guī)蛡€忙,還好下午沒課,我拿起書包去法律系。
暑假鄭誠我很少見,卻天天見他的表哥。
我打工的餐廳上面就是他練習(xí)的籃球館,我負(fù)責(zé)每天午飯,給他們送外賣。
那天我拎著十幾個人的盒飯氣喘吁吁的來到他們的籃球場,剛把飯放到臺階上,一個紅色球體,以飛速砸在了我的臉上,根本不給我反應(yīng)的機會,我的臉痛到扭曲,我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
那一刻感覺好幸福,沒錯,球場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男生,他們都圍繞在我的身邊,關(guān)切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雖然很痛,但是還是說“沒,沒事…有點疼”
話剛說完,鼻血嘩嘩嘩的流了出來,我一開始沒注意,結(jié)果手上,衣服上全是血,我真的暈過去了。
我暈血。
嗚嗚嗚嗚(┯_┯)
沒有一會兒我就醒了,衣服上的鮮血已經(jīng)干了,像枯萎的玫瑰一樣的顏色。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一個聲音焦急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他,好眼熟
“李…沐洋…”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練球的時候沒看到人,砸到你了,對不起”
我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啊,害我流了那么多的血
“你暑假在這里打球?”
“你原來在樓下打工啊”
我摸了摸鼻子“有沒有鏡子?”
“在隔壁,我去給你拿”
我對著鏡子,端詳了好久
他也盯著我看“你有透視眼嗎,能看出來骨折嗎?”
“我…我在看我的鼻梁塌了沒有”
“還是去醫(yī)院吧”
看到他擔(dān)心的模樣,我安慰道“不去,我還要打工呢,還好只是流血,不疼”
“我今天帶你吃點好吃的補補”
我把鏡子放到桌子上,穿好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知道你在這里打球,有問題我會來找你的”
暑假的三個月,他打球我送飯,我也會偶爾問他鄭誠的情況,其實心里有很多問題,但是又不想讓其它人知道,這是我的一份悸動啊。
他坐在臺階上啃著雞腿,我把可樂打開放到他邊上,
“那個,你表弟鄭誠是不是參加一個比賽,還獲獎了”
“對,他明天晚上回來”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真厲害,咱們學(xué)校又要掛橫幅了”我由衷的贊嘆
真心為他開心,學(xué)校每年都會把優(yōu)秀的學(xué)生,考上好大學(xué)的學(xué)生的名字,高高的掛滿整條街,那簡直是家長和學(xué)校的寶貝了。
李沐洋嚼著雞腿,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眼神有些躲閃
“你……”
“我怎么了?”我摸了摸臉,沒什么東西啊。
他含糊不清的說著,又埋頭吃飯
“是不是我每天這么勤勞的送飯,覺得我很勤快啊”
“這飯不錯”
哼
那天的可樂李沐洋一口也沒有喝,他打球很猛,累的躺在地上,衣服還能擰出水。他看著那瓶可樂,起身扔到垃圾桶,他想說的是
“你是不是喜歡他?”
他心里能看出來,林星小心翼翼的問他,是那么在乎他。
那天在冷飲店,林星的眼神看鄭誠都不一樣,他心里有答案,但是他還是生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誰生氣,所以更煩躁。
那晚去接鄭誠回來,他臭著一張臉只說了一句話,
“回來了”
李沐洋的媽媽在前面開車,忍不住教育他
“洋洋,表弟回來了,你怎么還是整天臭著一張臉,能不能活潑點”
鄭誠乖巧的說
“小姨不怪他,他每個月都會有幾天心情不好”
李沐洋干脆閉上眼睡覺。
暑假就這樣過去,那些美好的未發(fā)生的,正在發(fā)生。
我走到法律系,李沐洋一身運動裝在人群中很挺拔,他在門口向我招手,引來許多人側(cè)目
“林星,這兒”
我小跑過去“你不是能源工程系嗎嗎?怎么天天往法律系跑”
要知道,鄭誠就在法律系
“我們社聯(lián)要給法律系的晚會拉贊助,我是負(fù)責(zé)人,我們都是本地的,熟人好說話嘛”
我順口夸夸他“對了,恭喜你,你籃球是校隊主力,有好多學(xué)長都說你打球不錯哦”
“你看我打球了?”
我搖搖頭
“那倒沒有,聽說的”
他一臉不高興
“眼見為實知道嗎?你就不能看一看嗎?”
聽不出來我在夸你嗎,還不夠明顯嗎?我實在是看不懂打籃球時,一群人和打架一樣跑來跑去,不懂(=_=)
我懶理他的怪脾氣
“鄭誠也來嗎?”
“不知道”他一副悶悶的樣子
說話間到了三樓團委活動室,里面人不是很多,但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身邊有個女孩淺笑著,離鄭誠很近,鄭誠和她不知道在說著什么,我沒來由的好羨慕。
我的心突然落空,悶悶的堵在胸口,可我又能怎么辦呢?
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門口。
李沐洋在我身后說著,緩解了我的尷尬
“我請來的外援到了,鄭誠你認(rèn)識吧?”
鄭誠抬起頭看到我,禮貌的笑了笑
“林星也來了”
我故作輕松說道
“大家都是同學(xué)幫幫忙嘛,應(yīng)該的”
李沐洋交給我一個藍色的手提袋,
“拿著,你的任務(wù)就是看好它”
我不解的問他“里面是什么?”
“一些小資料,等會兒要用,你可得跟緊我”
我掂了掂,還好不是很重
下午除了我和那個女生,還有個學(xué)生會的副主席來幫忙,我們兩個女生三個男生,把校園周邊的商鋪挨個兒問了個遍。
和那些老板們在談的時候,李沐洋仿佛變了一個人,和顏悅色的談話中就占了上風(fēng),被拒絕依然淡然,幸好他穿的是運動裝,不然換身西裝我真以為他在談生意了。
鄭誠和學(xué)生會的男生在一旁聊著,說話間出了門,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他長高了好多,修長的身高,清冷的氣質(zhì),站在那里像陽光一樣耀眼。
我卻不敢近一步,心里總是給自己開脫,我多出現(xiàn)在他身邊,他總會注意到我,喜歡我,對我表白吧,我只需要再努力一點點,再頻繁一點點。
我一個沒看見,忘了腳下有樓梯,頓時失重,下面可是棱棱角角的桌子?。?p> 我害怕的緊緊閉上眼,尖叫和呼喊聲在耳邊響起。
我不會毀容吧,媽媽呀,我好慘啊,我會不會直接昏死過去,然后血濺當(dāng)場啊……
“我可不能讓你再受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耳邊
李沐洋的一只手用力的拉著我的胳膊,在我和地面接觸的一秒前,把我拉到了到平地,緊緊拉著我的胳膊,我雖然沒有摔,但是他力氣太大了,拽的我胳膊好疼
他眉頭緊蹙
我拍著胸口緩了幾口氣,腦子有些懵懵的,太驚險,太刺激了
“我沒摔下去,謝謝你”
他一臉嚴(yán)肅,完全不像剛才的自若,周圍的人都圍在我身邊,
老板關(guān)切的問我
“沒事吧,丫頭?”
鄭誠放下手里的資料,問我
“有沒有扭到,去醫(yī)院看看吧”
那個女生拉著我的胳膊勸著我
“疼不疼?別忍著,一定要去看醫(yī)生的”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長的還挺可愛的
“沒事,我真的沒事,放心吧,你看”為了證明我很健康,我還原地跳了跳。大家看到我還活蹦亂跳的,才放心的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李沐洋不似剛才的淡然,我識也趣的去樓下歇著。
那個女生和我一起下樓,小心翼翼的扶著我
“我真的沒事,對了,你也是法律系的嗎?”
她白皙的臉上有些紅暈,大眼睛亮晶晶的撲閃著,“我不是,我也是過來幫忙的”
“我叫林星,星辰的星,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微笑了笑,還有一些害羞
“我叫白寒晴”
好熟悉的名字,我又問她
“你也是實驗高中嗎?”
“我之前在市二高”
我想起來了,白寒晴是市二高棄考的學(xué)霸!名次僅次于鄭誠,這件事讓很多人唏噓不已。
聽說她家境不是很好,只有奶奶相依為命。
高考前一晚奶奶去世,高考當(dāng)天沒人找到她,直到晚上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走到學(xué)校,被保安發(fā)現(xiàn)才送回家,她也沒參加一場考試。
都說她高考完去外省打工,關(guān)于她,我也只知道這些。
那一年她很難過吧,我心里有很多疑惑,為什么她現(xiàn)在會在本地?
為什么來F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