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本地人,她應(yīng)該知道怎么處理吧,幫幫忙吧。
我打過去電話,剛響一聲就接了,那個大叔還在路邊得理不饒人的說著,我快速的向白寒晴說明了我的情況
“喂,是白寒晴嗎?我有件事要麻煩你,我的車撞了前面的車,就是追尾,在林蔭路這邊,具體應(yīng)該怎么賠償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穿來一個低沉的嗓音,“知道”
怎么是個男人的聲音,這不是白寒晴的電話嗎?這可是李沐洋給我的電話,他怎么會記錯呢,除非……他當(dāng)初給我的就是他的電話!
“先找個涼快的地方等我”對面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十分鐘到”
說完利索的掛掉了電話,我想不通當(dāng)時他怎么會留他的電話呢,他說十分鐘后到,他在附近嗎?
周圍也有好多人站著看熱鬧,大叔又在催促我“電話打完了?我告訴你趕緊賠錢了事,誰來也沒用”
我看看車,心平氣和的勸說“這個追尾也沒有很嚴重,你說的價格我們可以再商量”
大叔的怒氣瞬間燃燒了,“你知道什么!是你追了我的尾,你還在這開價,你知道你耽誤了我多少時間嗎?……”
天哪,上次被人這么指著罵,還是不久前辦畫展的時候
真是對這種無厘頭的吵嚷沒有辦法,只能先把車停到路邊,等著李沐洋。
不到十分鐘,從街角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裝,身姿筆挺,氣質(zhì)卓越的李沐洋,步伐從容的向我走來,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身后還跟著一位帶眼鏡的男人
我走上前,略有尷尬的說“你在附近嗎?來的這么快”
他神色淡然,看了看前面的“車禍”現(xiàn)場,“剛好在附近開會,你有沒有事?”
他的話平復(fù)了我心底的些許焦急“我沒事,只是那個大叔有些不依不饒”
李沐洋點點頭,交代身邊的人“去看看,應(yīng)該是簡單的追尾,如果有車險的話聯(lián)系車險公司,后期修理費看著給”
那個戴眼鏡的人看起來很斯文,應(yīng)聲“好,我馬上去”,急匆匆的去應(yīng)對那位大叔了
李沐洋自然的說,“走吧,我的車在附近”
我疑惑的眨眨眼“就這樣嗎?全都交給他處理”
李沐洋不以為然“這是小高的業(yè)務(wù),而且你的車也需要維修”
我點點頭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林星,現(xiàn)在氣溫三十八攝氏度”
我抬頭看到他額間滑過的汗水,心里有些愧疚“麻煩了”
坐上車冷氣撲面而來,李沐洋順手將冷氣換了方向,沒有讓冷風(fēng)對著我吹,行云流水的發(fā)動車“去哪?”
我看了看路況,好吧,我也不知道在哪,乖乖的說“附近的商場”
李沐洋語氣很平淡“周勛呢?”
我含糊不清的說“他還在忙吧”
“哦?”
我躲閃的對上他的視線,“怎么了?”
他掃了我一眼,無比輕描淡寫說“個人建議,你不能和他結(jié)婚”
我咳了一聲“如果結(jié)婚了呢?”
他平淡無比的,說出雷死人不償命的話“不知道你對婚外情有沒有興趣”
我扭頭看著他“沒有興趣,絲毫沒有”
“你以為很了解周勛嗎?”
他嘲笑似的,說“這是事實,他以為掩藏的很好,其實他只蒙蔽了你一個人”
雖然我們在冷戰(zhàn),但是看到有人說他不好,我還是想著維護周勛。
“他掩藏什么了,你又知道什么?至少這幾年他對我很真誠”
李沐洋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悄然握緊了方向盤,“真是幼稚”
我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理直氣壯的質(zhì)問他“你那天給我的,是你的號碼,不是白寒晴的”
他了一眼左邊的路況“是嗎?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這是我私人聯(lián)系方式”
“恐怕我以后不會再打攪你了,真是承受不起”
“隨便”
車停在了超市旁,李沐洋靜靜的坐著,看著前方的車來車往,我解開安全帶,下車前對他說“我到了,今天的事謝謝你”
他抬起眼看我,這視線讓我格外有壓迫感,他收回視線,未置一詞,我識相的關(guān)上車門。
我走到商場門口,恍然想起來,今天的修理費還沒給他!
我本來不抱期望,回頭一看,他的車還在原處。
我走到他車前,他還是我下車前的姿勢,我敲了敲車玻璃,車玻璃緩緩下落,對上他深邃的眼眸,“今天的事謝謝你了,修理費是多少,我給你轉(zhuǎn)過去”
冷淡的聲音傳來“不用了”
墨色的玻璃升起,遮住了他的臉,汽車啟動“什么不用了,你等一下,你……”
眼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真是奇怪,李沐洋真的變了好多,從前陽光,開朗,活潑,喜歡開玩笑的他,現(xiàn)在變得陰郁深沉,話少的可憐,脾氣也陰晴不定,他這幾年怎么過的?
我搖搖頭,林星啊,你真是太閑了,他現(xiàn)在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也只是同學(xué)關(guān)系,他為什么要對你話多,對你笑臉相迎呢?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去商場買幾件上班能穿的衣服!
我一個人逛街逛了兩個小時,能入眼的衣服也就兩三套,改天還是讓小喜挑吧。
手機在口袋里響個不停,屏幕上顯示著“周勛”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喂”
周勛語氣里帶著生疏,“林星,最近好嗎?”
我淡淡的回應(yīng)“一般”
“林星……能……幫我一個忙嗎”,周勛很少用這種請求的語氣
我翻看雜志的手停了一下“你怎么了?”
“你回頭看”
我回頭,看到周勛站在不遠處,穿著一身灰色休閑裝,整個人柔和又從容
他來到我身邊,注視著我“你一個人來逛街嗎?”
我心中五味雜陳“你找我什么事?”
周勛目光略略的移開,我感覺到周勛的不對勁,我越來越看不懂周勛了,他對我的躲閃,對我的隱瞞,讓我無法再信任,但是我始終無法下狠心斷絕我們的關(guān)系,因為在美國的時候,他是我唯一依靠的人,讓我始終相信他還是善良的。
“我需要參加廉江的宴會,它對我我很重要,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我不禁皺起眉“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這種宴會,再說,我去又能幫到你什么呢?”
周勛苦笑著“這是我第一次請你幫忙,我知道……這也是我最后一次請你幫忙”
我胸口悶悶的,沒想到,這些話還是他說出來
“林星,我知道我做的你不能理解,也沒法原諒,可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我有我想要的,我會爭取,哪怕會被人不理解,包括你,所以我沒有辦法給你承諾,也不敢向你保證什么,我們這樣,只會走的很艱難”
周勛聲音低緩“就這一次好嗎?”
我反而笑起來,笑意不達眼底“我們已經(jīng)越走越遠了,你的平靜,欺騙,讓我心底發(fā)涼”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善良,我會幫你,但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們好聚好散”
我失魂般的回到酒店,收到周勛的短信“明天下午七點,廉江旗下的廉江酒店,禮服我剛給了酒店的服務(wù)員,你試試看”
沒過一會服務(wù)員就送上來禮服,我打開盒子,是一條黑色緊身抹胸裙,長度剛好到小腿。
我嘆了一口氣,我們最好的結(jié)局莫過于此了,真不知道我明天去宴會能做些什么。
第二天下午,我換好禮服,配上一對五厘米的高跟鞋,戴上一對簡約精致的耳環(huán),頭發(fā)垂散下來,
我慢慢的走到樓下,周勛他一身灰色西裝,他高挑修長的身形在人群中很出眾,他打開車門,仿佛我們還和之前一樣“看來禮服很合身,很好看”
我低身上車,問他“很早到了嗎?”
“剛到不久”他關(guān)上車門,轉(zhuǎn)身上車
氣氛異樣,我們互相沉默,我打破沉默,“真不知道我還能幫到你什么忙”
周勛眼中笑意不減“別緊張,是個普通宴會,我早就想帶你來,我知道那天我們有些不愉快,但是我剛回國沒有你更熟悉的人”
“這是一個認識名流,和很多老板的機會,我想對你也有用”
我看著窗外的車流,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不用你費心”
周勛動作一頓,依舊自然的說“你回國在哪里工作……”
我打斷他“好好開車吧,我困了”
周勛看了看我,眼里閃過一絲冷漠
過了不久,車停在一處裝修的非常古色古香的庭院里,保安對進來的來賓進行著安檢,通過安檢,踩著紅毯,進入一個很大的宴會廳,裝修的極致低調(diào)奢華,暖黃色的燭光,和燦亮迷離的水晶燈交織在一起,讓人炫目,能來這里的人,看衣服和手飾就知道非富即貴,每個人都散發(fā)著,華貴的氣質(zhì)和極好的談吐教養(yǎng)
吃也很講究,白色蕾絲的餐布上擺著魚子醬,牛排,澳洲龍蝦,刺身,廚師現(xiàn)做小蛋糕
之前在國外參加過類似的宴會,這么奢華的宴會還是第一次,我不喜歡穿著一板一眼,時刻擔(dān)心高跟鞋會不會把腳磨破,高定的裙子可一定要保護好,不然還要賠償,聊天也帶著拘謹……一到這樣的環(huán)境,我會有些緊繃,臉上的表情變的淡漠,也不會主動和人交談,我心里暗暗的告訴自己,最后一次了,周勛。
我看著周勛的方向,他一進場就有人和他打招呼,周勛會意的拍了拍我的手,便從容的走向他們。
我看著周勛一杯杯的紅酒香檳下去,臉色也不改,這樣熟練對付社交的他,太陌生了,我甚至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停止過。
周勛,我們有幸同行過,可是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好聚好散。
我一個人隨意的逛著,來到廚師前面,看著一位胖乎乎的廚師烤出來的曲奇,廚師是個外國人,很友好的先給我拿出一塊曲奇,我笑著輕聲道謝
李沐洋筆挺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對面,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李沐洋神情冷峻,低聲和旁邊的一位很漂亮的女士交談
驀然間李沐洋抬頭看到了我,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看著我,頓時讓我慌亂無措
我不由得趕快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想到去美國前,楊曼把李沐洋帶走,我莫名其妙的有些一顫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不是正常嗎?
周勛不知什么時候來到我身邊,他杯里的紅酒搖曳著,一飲而盡
我看著他運籌帷幄的模樣,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可以走了嗎?”
“今天這么漂亮,這樣走有些可惜了”
我細細的看著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他的心思
李沐洋赫然出現(xiàn)我眼前,周勛寒暄道“剛才看到你在忙,我不好意思打擾,李總現(xiàn)在有空嗎”
李沐洋嗤笑一聲“宴會開始前一天就各種短信,電話轟炸,你現(xiàn)在才不好意思”
李沐洋說話真是一點彎也不拐
我本想溜走,周勛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笑意漸濃“看在我們同學(xué)的份上,今天再陪我一會”
我渾身要起雞皮疙瘩了,他這樣說同學(xué)關(guān)系,豈不是讓李沐洋知道我們之間出了問題,想起今天要幫他最后一個忙,難道是應(yīng)酬李沐洋?
我和李沐洋的事,稍微一打聽就會有很多不同版本的故事,他怎么會不知道,難道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