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原本是真的打算把衣服還給人家,可好幾天過去了也沒人上門。最后,她沒等來寧修的小廝,倒是先等來了平王府的人。
她知道自己是離開伶仃坊的時候了,默默的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末了看看柴云舒,尋思著要不要主動開口和好,畢竟這一分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別留下什么遺憾才好。
余笙翻了翻自己的包袱,發(fā)現(xiàn)沒什么能送得出手,只能兩手空空的過去找人家。誰知她還沒靠近,柴云舒就轉(zhuǎn)身出了寢房,只得作罷。
本以為除了自己之外,頂多再選一兩個掩人耳目,誰知竟一下選了二十個!徐媽媽賺了一大筆,開心得直扭腰。
但余笙覺得,徐媽媽之所以這么高興,是因為同時送走了自己和柴云舒這兩個釘子戶。
是的,柴云舒也在被選中的這批丫鬟之列,而且兩人同坐在一倆馬車里,只是一個靠外,一個被擠在最里面。
而且更巧的是,她們被一起分到了楚楊的院子!
當余笙抱著小包袱再次回到平王府,回到自己最初出現(xiàn)的地方,心里竟升起幾分懷念。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變化。
也對,依楚楊的性格,恐怕再過個十年二十年都變化不大。
再看看旁邊的柴云舒,提著包袱,昂首挺胸目視前方,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很快,隨安從書房里走出來,和管家進行了簡短的交接,就帶著兩人去了收拾出來的落腳處。
這里的住宿條件簡直比伶仃坊好太多,推門進去就是明間,左右兩側(cè)都是半敞開的房間,有簾子相隔。此時簾子都是拉開的,右邊布置明顯比左邊要好很多。
余笙心想,這隨安還是挺夠意思的,就沖這個,以后也要對他好點兒!
誰知她一念未了,隨安突然道:“云舒姐,這邊是特意為你準備的,你看看還缺什么,我馬上讓人補上?!?p> 余笙睜大眼,這倆認識!
柴云舒對他笑笑,走到右邊的房間,四處看了看,道:“準備得很齊全,謝謝?!?p> “云舒姐跟我客氣什么?以后我們在同一個院子里伺候主子,還要相互照應才是?!彪S安回答,然后接著道:“你們先把東西收拾好,衣服都已經(jīng)提前放在了柜子里,我在門外,待會兒帶你們?nèi)グ菀娭髯??!?p> 臨走,還給了余笙一個挑釁的眼神。
幼稚!余笙用眼神回鄙視之。
她換好衣服,對著模糊的鏡子把頭發(fā)裹成她最擅長的花苞頭,隨便帶了兩個發(fā)飾就準備出去。誰知一掀簾子就看見先她一步準備好,坐在桌邊喝水的柴云舒。
“天熱,來喝口水吧?!辈裨剖嬲f。
吵架雙方,一旦誰先開口,就默認是誰先低頭,對于柴云舒的主動示好,余笙自然不會拒絕,走過去接過杯子,“謝謝?!?p> “上次的事......是我口不擇言,我跟你道歉?!辈裨剖婵粗馈?p> 余笙笑道:“我也有錯,明知你心情不好還跟你犟?!?p> “那,喝完這杯水,我們就算和好了?”
“好?!?p> 余笙舉起杯子,與她相碰,隨即一飲而盡。擦干嘴角的水漬,兩人相視一笑。
余笙想問她為什么認識隨安,不過門外已經(jīng)在催,只能先出去,尋思著回頭再問。
書房里除了楚楊之外,沈子魚也在。
“奴婢柴云舒拜見主子!”
“奴婢余笙拜見主子!”
第一次認主子,是要行大禮的,所以兩人雙膝下跪,以額觸地。
同時,余笙不斷的給自己做心里建設:沒事沒事,就當前面是個大土豆!
“起來吧?!背钸€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余笙起來的時候頭上的一枚簪花差點掉了,她伸手扶了扶,余光瞥見柴云舒向沈子魚屈了屈身子,“二叔?!?p> 二叔?!
余笙又吃一驚,不由得看向楚楊,那廝根本不看自己,于是又把目光轉(zhuǎn)向隨安,后者眼里透露出幸災樂禍,好似在說:你也沒多聰明嘛!
所以,就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從頭到尾認真的在隱藏自己身份?!
沈子魚虛扶柴云舒一把,道:“你當初偷偷跑去伶仃坊,可急壞了很多人。不過既然做了選擇,二叔也不攔著你,以后就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盡心當差,若是犯了錯受罰,二叔也不會替你求情的?!?p> “是,云舒知道了?!?p> 余笙不屑,心道:我信你個鬼!有這么層關(guān)系在,誰對她都會特別寬容,就算犯了錯,那肯定也是高高拿起輕輕發(fā)下。
這不公平!
這太不公平啦!!
沈子魚教導完柴云舒,向著楚楊作揖道:“殿下,屬下還有事,先行告辭。如若云舒以后犯了錯,不必知會屬下,按府規(guī)處置即可,屬下絕無二話?!?p> 這丫頭的脾氣倔得像頭牛,他勸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隨她心意放在主子身邊伺候。對此,主子已經(jīng)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做出最大的讓步,其他的也無法奢求。罷了,人各有命,看她造化吧。
楚楊擺擺手,表示準了,等人走了之后就看了眼隨安。
隨安意會,站出來道:“咱們前院也沒有特別的規(guī)矩,唯有一點要謹記,那就是必須心齊,生異心者,殺!還有,出了這個院子,要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p> 說完,他見兩人都明白了,看向自家主子道:“主子,請您賜名?!?p> 聞言,余笙的手微微緊了緊,咋還要改名呢?這廝應該不會記仇把她改成翠花小紅二丫之類的吧!
楚楊看見了她的小動作,道:“也好?!彼抗廪D(zhuǎn)向柴云舒,“以后便叫云舒吧?!?p> 別說他懶得勞神去想,就算看在沈子魚的面子,也不會給柴云舒改名。
柴云舒屈膝一禮,“謝主子賜名?!?p> “你......”楚楊看向余笙做思考狀,良久才道:“算了,改也麻煩,就叫余笙吧。”
余笙長舒一口氣,還好,他還沒那么無聊。